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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房间内,黑化玄祖像是蜘蛛的姿势趴在地上,长发散落一地,手指头阴暗地挖抠地板。
她眼底一片血红,声音明显嘶哑无力却又带着阴森的笑意:“赤凰,天道不公……苍生弃你……不能成仙……何不成魔啊?呵呵哈哈……”
灵力隔绝后,黑暗力量吃不到外界的负能量,想激起体内玄祖本念的负面情绪,现吃。
谁知道本念玄祖根本不给它机会,声音寒凉道:“你真是饿了。”
黑化玄祖诡计被识破,嘴角往下压,眼里犹如在喷火!
忽然,“嘎吱”一声。
挂着三把重锁的门被打开。
霍云洲迈入房间,见到眼前披头散发,处于精神分裂状态的玄祖,眸中隐有波澜闪过,掌心突然凝出一道法术锁链。
黑化玄祖有点破防,“你又来做什么!难道两道结界不够你用,你还要加!”
他不予回应,直接催动术法,将她的手、脚全部锁住,而锁链的另一头,就钉在天花板的四个角。
该死的低劣妖兽!黑化玄祖挣脱不了。
感受到了奇耻大辱,她再度怂恿体内另一股不听话的力量:
“赤凰,你看到了?他把你的身体像牲畜一样地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继续跟我对抗,值得么?何必呢?”
“倒不如跟我合作,释放出你的憎恨,你的不甘,你的所有负面情绪,让我饱餐一顿,我替你杀光他们!”
她身体里,另一道声音淡淡地给出回应:“无仇,无怨,何来负面?”
“你!愚蠢!竖子不足与谋!”
黑暗力量在老祖这里吃了瘪,又去挑衅霍云洲。
她赤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憎恨,“这道结界已经用了你至少三成妖力,继续耗下去,等你妖力耗光,你也得死,青冥,你何必跟我弄得两败俱伤?”
“你不过就是个妖而已,我可以答应你十年内不犯妖族,至于人界死活,与你何干?”
气息不稳的黑暗力量已经很努力地在说服霍云洲了,说得每个音节都在颤抖。
可霍云洲仍是不为所动,“能将十八层地狱逃出来的黑暗之力彻底销毁于人间,费点微薄灵力又如何?”
“还有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阳间的生灵,灵力在日光滋养下会与日俱增,用之不竭?”
“哦,你不知道,因为你在深渊蛰伏数十万甚至更久远,你此前从未见过十二点钟的太阳吧?更别说光明,甚至温暖,可怜。”
说到最后,霍云洲的嘲讽意味十足。
黑化老祖何曾受过这等藐视,脸色全黑,“你……你这该死的……你……”
突然她的喉咙一股血腥上涌。
“噗——”
一口浓稠的乌血猝不及防地飚出。
被锁住的黑化玄祖开始剧烈挣扎,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手脚的锁链声响震得如雷鸣轰动!
“啊——!”
“啊——!”
“啊——!”
随着三声厉吼过后,一道白光闪过。
黑化玄祖突然就像耗光了所有的能量,动作霎时停歇,气如抽丝地瘫坐在地上。
她凌乱的发丝陡然间变得柔顺有光泽,垂落在肩头如瀑布。
就连原本狰狞的面孔也恢复了清冷白皙。
霍云洲认出了,玄祖的本念再度了战胜灵魂内的黑暗枷锁!
他立道:“玄祖,防止结界出现什么意外,只能再加层锁,见谅。”
赤凰老祖嘴唇虚弱得发白,双目微阖,“若想杜绝意外,应该趁现在就杀了我,只要我死了,黑暗之力会同时失去灵魂、肉体的支撑,被烈日烧得灰飞烟灭!”
霍云洲知道这个理。
只是他心中还有那份执念在——报恩。
“两万年前没有玄祖,妖帝早就将阳间血洗成了炼狱!”
“生前玄祖未曾放弃过险遭灭种的蛇族,如今我青冥身为蛇族之首、妖盟之主,不到最后一刻,亦不会放弃你。”
玄祖,“………”
她缓缓睁开血红的眸子,抬头看着他。
虽然这张脸,对她而言很陌生。
但他身上的气息,依旧如两万年前一样,简单,纯粹。
她的目光中隐隐掀起两团深沉的旋涡。
“青冥,”赤凰老祖的嗓音携着几分无奈,“若是一万年前我知道这天地间还有你站在我这边,或许我就不会被黑暗吞噬。”
“天,地,妖,人,弃我赤凰于地狱十八层,遭受万年折磨。”
“正是一万年前的这份怨念,才让地狱的黑暗气息有机可乘,将我污染至如今鬼不鬼的肮脏样貌。”
“可惜,一切都晚了。我这副真身,是地狱老鬼借我之手吞噬无数活人魂炼成的,我赤凰已罪恶滔天!”
“即便有朝一日我能解脱黑暗的控制,天不诛我,我自诛之!”
赤凰老祖每个字都透出万分决心。
霍云洲心底不由一抽。
伤感之余,让他更难理解的是,以玄祖之功德,当年为何没有神位?
突然想起了上次玄祖说过的话,他蹙眉,问:“之前你说被天道诅咒,是何意?”
玄祖被问及此事,神色顿敛,眼神里隐有几分不悦。
“当年妖帝设下祭天台,让千万蛇族灵魂沦为献祭品,我前去营救你们蛇族前,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在警告我,他说,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但我执意随心念而动。”
“那一次过后,妖帝的灵力突飞猛进,甚至在最终我与妖帝大战,我感觉得到,有谁在助长他的气焰!原本必胜的战局,最后我竟然只能跟妖帝同归于尽!”
“我预料到那股隐藏在背后的力量可能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将魂元珠交由于你,不仅仅是助你修成正果,更重要的原因,是让你保住我在人间的修为!”
“可我终究失策了,在地狱厮杀的那一万年,我没有找到那股力量,反遭黑暗吞噬,而黑暗之力吞噬我之前,曾扬言过,奉命而来!”
“青冥,你认为有什么能量,能强大到驱使黑暗来吞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