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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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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双露拿着手机的手陡然松开,然后任由手机‘啪’的一声,直直的摔倒了地上,脑中恍然的一轰响,空白一片,仿佛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终于。终于。还是发现了。

    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突兀的,胸腔的一股怒火腾升而生,怒,因为,她就这样被祁风熙一封离婚书发到手里的悲愤,这样的结果,到底算什么,就算当初是她的错,听了妈妈的话贪污虚荣嫁到祁家,可是,自己也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现在,他连和她面对面签离婚协议都不愿意么,他这样的做法,是要厌弃她到底么。

    祁风熙,不管怎么说,想到过去的夫妻恩爱,那么多天的同枕而眠,他真的就如此的心狠么。

    眼泪哗哗的掉,其实一开始的确是她的错,妈妈当初满心欢喜说为她寻得了一门好亲事,让她嫁入祁家,她有愣过,祁家?那不是豪门么,一开始,她有顾虑的,她知道冉依颜和祁风熙有过去,她担心她嫁过来会不会有一天祁风熙会发现,会发现她是假冒的,可是妈妈说,那就是小孩子的事儿而已,谁能把小时候的回忆记的那么清楚,凡事祁风熙问过去的事儿,她就直接回答不记得了,敷衍两下也就过了,可是,现在,祁风熙怎么会一下子拆穿她了呢,那么肯定,语气绝决。

    细想,她也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啊,突然间,她恍然大悟,还是冉依颜,肯定是冉依颜,她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祁风熙,对这桩婚事她明明一直那么不甘,她明明就一直想破坏,否则,以前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祁风熙面前,颇想要得祁风熙的好感,然后祁风熙也的确是见过她之后,然后他们的夫妻的感情就慢慢的变淡了,到现在,她都明白,就是在那次祁家的生日宴上祁风熙见过了冉依颜那一幕然后才对她的感情生疏了的。

    她还记得,那天冉依颜在宴会上哭,她哭,然后她就看见祁风熙朝哭泣的冉依颜走过去,他眉头紧蹙的问了一句“我见过你是么”

    当时这句话将妈妈和她吓的魂飞魄散,还是妈妈一下子灵机一动,解了围,将冉依颜拉了过去,脱离了祁风熙的视线。

    那天晚上,祁风熙靠着落地窗发愣,然后就问了她项链的事儿,那个所谓信物。

    她知道,祁风熙是在那天就起疑心了,虽然最后项链也的确费了些周折拿了过来,可是,他们的感情依然没有挽回,一天天变淡。

    想来,还是冉依颜搞的鬼,果然,她心机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更何况,如果没有她的一哭,怎么会在宴会上成功引起祁风熙注意,现在想来,她当时一定是故意的,那个贱人,演戏演的真好啊,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那晚,如果没有她的一哭,怎么会那么多宾客的注意力被她引过去,然后成功的引起了祁风熙的注意。

    今天的事儿,她故意说出去的,其他的不说,知道这个秘密的,当事人就只有她们两个,除了她,还有谁,还有谁!冉双露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但是那眼眸里却跳跃着狠残的眸光,一定是冉依颜,一定是,她费尽心机都是想要毁了她,然后为当初的事儿向她们报复。

    她坐在沙发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那种无法言预的恼怒感在心头起伏,还有一种无助的凄凉感,现在的祁家,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帮她。

    “喂,妈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了,他全部都已经知道了——”

    双腿压在沙发上,她穿着一身松散的雪纺裙对着电话因为剧烈的哭泣而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那眼泪在脸上横流。

    “什么知道了,双露,你先别哭,女儿,先别哭啊——”冉母在电话那头焦急的不行。

    “那件事情,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娶的人应该是冉依颜,妈,我该怎么办,他现在要跟我离婚——!”说着说着,冉双露对着电话只剩下了哭声。

    “怎么会这样呢,你是不是做错什么让他发现了,妈不是教过你么,凡事他问过去的事儿,你就说不知道,记不清楚了,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什么你会被他看穿呢——”尹瑞琴突然间也觉得这个事情真的是来的太突然了,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完好无缺,不会拆穿的,小时候的事情,谁能记得那么清楚,随便一句话都搪塞过去了,她不是一再的叮嘱过双露么,为什么还是会有破绽呢。

    “根本不是,还是你那养女,你当初为什么要养她,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良心,是她给祁风熙说的,根本就不管我的事儿——”她突然发现好像现在在这个节骨眼跟母亲争论这些太没有意义了。

    “妈妈,你到底说说我该怎么办啊,难道我真的要签这个劳什子协议么,妈妈,我不要,一旦离婚,我就是二婚妇了,那样说出去多丢人——”

    “你想我想想办法,双露,你让我先想想办法——”

    电话里,尹瑞琴里也有些焦急,但是,首先,还是要控制好女儿的情绪。

    “什么办法,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那律师下午又会来——”想到已经迫在眉睫,那律师说的话,冉双露现在脑袋乱的是一锅粥,觉得什么都令人烦乱。

    电话那头沉吟了下,接着说道“你不是说祁风熙不回家么,这几天,那好,下午你回娘家来,这离婚的事儿先别声张,下午,妈妈跟你一起去医院——”

    冉双露有些奇怪“去医院干什么——”

    “你们多久没有同房了,为什么你的肚子也一点不争气呢,如果你早点怀上祁家的孩子,这件事儿就算走到今天也不会这么费劲——”

    冉双露恍然大悟似乎是明白母亲要做什么。

    “可是我现在没有怀孕的反应啊,一点都没有,他对这方面的兴趣又不高,很多时候回家洗澡就自个睡了,我有什么办法——”

    尹瑞琴现在是懒得跟她这笨女儿说话“女人要学会勾住男人的心,你知道么,你想你爸年轻时候也风流过,甚至。唉。不说了,先不说了,这祁家的少奶奶,你能不能再做下去,就只有这一搏了,下午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冉双露虽然懂母亲的意思,但是依旧有点迷糊,什么叫‘只有这一搏’了,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在祁家长辈知晓这件事以前,一定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存活的机会。

    如果这件事被祁家的长辈知道了,她根本没法去面对那长辈们那各种厌恶,鄙视,憎恶的眼神。

    *

    下午,在风家的医院,冉双露和尹瑞琴就叫家里的司机开了车出来,母女两带着墨镜,生怕被人认出来,自冉家和祁家联姻后,冉家的公司的整个效益都红红火火的,这跟祁家在经济上的一路扶持离不开,而且,冉双露随时会把在祁拿家的钱,明里暗里的接济娘家,所以,尹瑞琴当的这个祁家的亲家那日子也日益丰腴了起来。

    一辆棕色奥迪,司机是新请的,一个小伙子,母女两就坐在车里。

    两个人情绪都有点失落,但是这个话题在外面面前谁都不敢提起,车里的气氛有点闷。

    但是好不容易下了车,到了医院,从大门口一路进去,冉双露就开始一路抱怨,抱怨个没完。

    尹瑞琴也知道她是抱怨当初她养了冉依颜,她一路骂骂咧咧的骂着冉依颜是白眼狼,尹瑞琴也不开口。

    找的医师是医院的熟人,然后给冉双露做身体检查,结果检查出来,的确没有怀孕,这个月的排卵期都还没到,还得等两天,但是身体是正常的。

    冉母拿了冉双露的检验报告一路从楼顶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上面的说明。

    然后,冉依颜陪同着陆晚晴到医院复查,因为上次的那天晚上,陆晚晴再路上遭到了那几个流痞疯狂的折腾,这是她心里的耻辱,也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痛楚,从那以后,她一直觉得下身不舒服,但是没有来检查,而今天,刚好一个上一个下。

    其实今天的冉依颜原本在工作,接到了陆晚晴的电话她沉思了下还是丢下了手里的工作,陪着陆晚晴来医院,现在对陆晚晴,她有很深的歉疚感,还是因为那次风冿扬将她打的半死不活,那个时候的她在旁边看着好心疼,后来,那晚,在风家,她跟她睡了一张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她就走了,招呼也不给她打一个,以致后来,陆晚晴都一直没有给她电话,当她以为她现在过的很好,已经不需要她的时候,恰好她又打了电话来,让她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因为自从那次后,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但是,她没有说缘由,只是说身体不舒服。

    而冉依颜根本没法推辞,毕竟,现在的陆晚晴也是怪可怜的一个人,她很同情她,也有些莫名的怜惜,所以,她就陪着她来了。

    两对人,一个上,一个下,然后四个人就在楼梯上相遇了。

    看到尹瑞琴和冉双露出现在这里,冉依颜心里有点吃惊,脚步就在拐角处一愣,然而,尹瑞琴和冉双露也居高临下的就看见冉依颜带着一个女孩站在这里,相比之下,更吃惊。

    但是,吃惊之后,冉双露那明丽的脸上,突然就腾升一股浓浓的愤怒,几步冲了过去,对着冉依颜的脸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贱人——”这一巴掌打下去,因为在楼梯上,那冰冷的地砖带着反复的震荡的声音,这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来回震荡的弧度冲刺在冷寂的空气里。

    狠狠的一巴掌,将冉依颜打傻了,同时,她身边的陆晚晴也着实的一愣。

    这个女人,怎么敢这样张狂的打人,而且也丝毫不忌讳旁边还站着一个她。

    “你什么意思——”虽然挨了一巴掌,冉依颜就这样轻轻的抚上去,脸色冷清,那冷冷的语气,不卑不亢,脸上顶着那红红的五个指印,看起来很狼狈,但是她的表情,问的一本正经。

    “什么意思你清楚,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害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懂——”她就这样站在那里坦白的说出口,眼睛里有少许的疑惑,更多是冰冷。

    “你不懂,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儿你自己居然不懂,你毁了我的婚事,你将我的事都告诉了祁风熙,现在还这样装圣人,说自己不懂。真是好笑——”冉双露就那样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出口,然后回头就去拉尹瑞琴的手。

    “妈,我们走——”

    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那两道身影似乎就要从冉依颜身边擦身而过,但是,冉依颜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冉双露突然会这样恨她,虽然,她以前是不喜欢冉双露,冉双露也不喜欢她,但是,今天,冉双露那仇恨的眼神,说过的话,让她的心微微的有些惊。她突然想到祁风熙。

    “我明白你刚刚说的,你说的那件事儿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冉依颜,你不是一直心有不甘么,那件事儿就我们家里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能有谁,你是不是恨不得立马那件事情让媒体见光,然后闹的满城风雨,你就知足了对么——”

    “我——”冉依颜一时也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其实,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我没有做——”

    “做没做你自己清楚——”

    她将微微的带着求助的眸光看向尹瑞琴,对冉依颜来说,她总还叫着她‘妈’,这种感觉总还是不能完全跟冉双露等同。

    而尹瑞琴在旁边看了半响,一向是比冉双露圆滑世故,而且,尹瑞琴似乎是发现了冉依颜那疑惑的目光,她终究脸色也没那么沉,两步过来。

    居然脸上还带了笑,虽然笑意未达眼底“依颜啊,你别跟双露计较,她就是人小不懂事,她今天为了有些事儿不开心,你是姐姐,让着她一点啊,你们慢慢忙,我们先下去了——”

    尹瑞琴不愧是老经世面的人,几句话就把局面缓解过来了,而冉依颜的脸依然很疼痛,而且心里一直存了个疑影,可是,碍于尹瑞琴这两句话终于还是忍受下去,算了,她真的不想计较,毕竟,她现在,也根本没有计较的精力。

    两对人擦肩而过。

    “依颜,那你是的妈妈么——”终于,陆晚晴仿佛在旁边终究醒了过来,于是这样问冉依颜。

    “恩——”在外人前面,她就是冉双露和冉依颜的妈妈,所以,冉依颜直接回答‘嗯’。

    抬头望着楼梯,一步步的上爬,纠结而又痛苦的日子,为什么她的身上总是烦恼不断呢。

    “你这孩子怎么做什么事情都是冒冒失失的,妈有你没有叫你学会瞻前顾后,说话做事要谨慎,你都学会了些什么,刚才还当着外人的面,你怎么可以自己主动将那件事说出来,万一被被人知道了,你希望自己的事情被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然后自己声名狼藉是么,那样才彻底的毁了自己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

    冉母骂骂咧咧,然后自己开车门坐上去。

    然后,冉双露一声不吭,她承认刚才是有点鲁莽,如果被别人知道这段丑闻,冉家和她的声誉就都没有了,这可就是陷自己于死地的做法了。

    “妈,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做,看着手里的检查单报告——”冉双露不解的问向尹瑞琴。

    “如果你现在还想在祁家待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怀上祁家的孩子,医生说你后天就是排卵期,所以,你要把握住这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一旦怀不上,而祁风熙也坚持要离婚,那么,我也没有办法,这件事,祁风熙虽然知道真相,但是,他没有公开,说明他也不想做的这么绝,趁着他还有顾虑,而且对你还有一点感情的时候,你想法设法的怀上孩子,然后用着这段时间拖延。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怀上孩子,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就算天下的事儿,祁家也会帮你承担下来的”

    “妈妈,你怎么这么有把握——”冉双露抬头,眼眸里有淡淡的不解。

    “当然,你妈妈我也是一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当初你爹在外面朝三暮四,后来还是我有了你,他的心才慢慢的平定下来,男人,孩子对他们始终是重要的,但凡有了孩子,男人一下子就会有转变的。”

    “妈妈,为了爸爸,你年轻时候也吃了不少的苦吧——”冉双露在车里坐着,然后看向自己的母亲,现在的尹瑞琴,头发也终于有了些斑白的点,虽然,是完染过的,远看是看不出来,但是,近看就会发现一些还有有些白色混杂在里面。

    而且,那额头就算是不笑也有些细细的皱纹,终究还是老了,一个被岁月磨练的妇人。

    “你爸爸啊,年轻时候,是有些不正经,他喜欢一些穿着打扮明艳艳的女子,曾经,还跟一家豪门的贵夫人发生了关系,并产生了感情,而且两个人要死要活,那个时候,根本还没有你,你爸爸当时很爱那个女人,才跟我结婚没多久为了那个女人又跟我提离婚,后来,但是那个大家族根本不能容忍那个妇人在外面乱来,影响家族的声誉,后来那个妇人死了,绝望的自杀了,从那以后,你爹爹才真的收心了,这么多年来,也再没有见他对外面的哪个女子动情,也不知道,这样的他,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现在他在家里,就跟一个闷葫芦差不多,除了打理公司,其他什么都不管。”

    尹瑞琴仿佛是回忆了很长的一段过去,回忆时,那眼眸都是迷蒙的,对过去,有些淡淡的忧伤,那段日子,实在是艰难的让人止步。

    “一个家就是靠我一个人撑起来——”是滴,整个家,甚至当初,如果没有她,现在的公司,也不可能姓冉。

    尹瑞琴想着想着,那眼眸的光忽然就明晰了起来。

    车停在院子里,下车,是冉双露先下去,然后,她在后面。

    “记得,叫他回来,这个药,一定要提前就准备好,然后放进去,男人,只要你说是最后一次告别,他们都会心软的——”

    在冉双露转身的前奏之下,尹瑞琴眼眸里冰冷而又绝决的目光,做事情,一定需要手段,没有手段,事情肯定做不成,一抬头,尹瑞琴将药瓶死死的塞进冉双露的手掌里。

    冉双露也接收到母亲带着期望的眼神,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事儿,虽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好,但是,既然母亲说这是最后的机会,那么也要努力的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