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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清沟黎等人的一番力争,贞娘的菜方子最终以三十两的价钱卖给了冯家。
县城这冯家,与贞娘的生母冯氏的冯,虽都是冯,却并非同宗同族。这冯家是县中大族,也是三四百年的大户,虽然几经兴衰,却没断过传承。如今的势头正蓬勃向上着呢,不过,人家行事十分大度。
他家虽说花了钱,连炒田螺的法子也买了去,却让贞娘在晒秋后,无偿教给来参加晒秋的众人。。
贞娘瞧人家只花了几两银子,不但将法子占为己有了,还顺利收割了一拨好感。对人家深谙口碑营造的功力,十分佩服。
古代消息传播不畅,像他们住在山里,尤其是像方山家那等深山里甚至来皇帝姓啥都不见得知道。名头、口碑之类的相传,除了县城、府城这些大地方能凭借营销手段,其他地方基本都是口口相传。鲜少有像马云、马化腾那等举国皆知的大人物,多是像冯家这般地方性的著姓大族分区划片地影响着百姓。
对于冯家抢了贞娘家的名头,借此树立口碑一事,贞娘除了佩服觉得人家深谙运作之道,倒是没有后悔或者遗憾之情。她这人经常出外采风,练的沾枕头就睡,十分拿得起放得下。她也看得十分清楚,这名声于冯家来说是青云助力,而对她家来说只是给人添了些嚼用话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有商人愿意把这方子无偿传出去。
这就是地位不同,所带来的社会效应不同。
黎厚相和黎定山却不这么想,黎厚相是觉得清沟黎一带,黎姓人丁兴旺,是当地领头家族。而他这个话事儿人却眼瞅着冯姓的影响力在此处施展,他十分忧心。黎定山是因为有了二三十两银子打底,脊梁骨挺起来,觉得不该为了三五两银子,把这等收割名声的好事儿叫人占了去。
二人,一个唉声,一个叹气,活似丢了万千银两一般。黎厚相那边的不痛快,贞娘只是听人说,而黎定山这边如何悔恨,她可是实打实地看在眼中。
贞娘自觉不是那等走一步看三步甚至看N步的大能,可黎定山这等模样,心里不由得觉得他此生终老于此不见得是什么坏事。眼光太短浅,又为眼前诸事儿所迷障,有近忧而不思远患。反倒是她娘肖氏好生好气地劝黎定山道:“事已至此,恨有何用?当好生与冯家攀攀关系,他家不是读书人多吗,两个小的读书指不准要靠一靠人家。”
前世里,她有个愤世嫉俗的哲人式好友,有段时间颇爱说“目光短浅,使人面目可憎”。经由二人对比,贞娘的认知比在老杨氏身上更深刻一些。
说起老杨氏,果真是个妙不可言之人。换句话说,叫人无语。
她坏了贞娘生母冯氏与客商攀关系的机会,被村里人奚落,看笑话,也绝部分放弃继续给自家搏点好处的打算。只是她的途径,除了那日去黎厚相家堵人想力争一番后,主攻方向便是打上黎贞娘家的主意。
先是缠上黎定山,想让黎定山帮腔说好话。闹了那么一通笑话后,还不死心,又与人言,要把贞娘赎回去,卖方子的钱就该她家得。她倒是想闹,可如今黎贞娘家却不独独黎贞娘爹娘二人了,她的伯伯、姨妈、舅舅、姑姑家都出人出面,那架势势必要与老杨氏大干三百回合,将她踹翻在地弄死她个老不死的。
当然,因着这笔巨款,她家里也是无比热闹。有来借钱的,有来打秋风的,有来借着她家与冯家这交易关系探听消息的,有来纯粹八卦的……不过,更多的是羡慕一夜暴富的。
生活就是这样,被各色人的眼光涂抹得五光十色,叫人迷茫,叫人欢喜,或者叫人气馁沮丧。
看着黎定山与肖氏因这笔巨款欢喜忧愁,贞娘情绪却与他们不共频,仿若隔着一层一般,淡漠地看着人来人往,冷静地盘算着未来生活。
晒秋过去了七八日,冯家看贞娘这边教人学做田螺之事已告一段落,便结束了清沟黎这边的事情,准备回县里。
其他客商基本都已离去,唯有汪、程二人,还在此处逗留。他二人初始目的是有行商之意,到了此地看过清沟黎这晒秋场,除了一些药材可买之外,倒是没有特别看上眼的生意。姚平津与姚廷芳意图与二人做药材生意这事儿也没成。他二人药材收的也不多,随着送粮进县城的车也就成了,不必二人亲自回县里。这二人见此处景色不错,与方郎中,和方山他们村里的人颇有些交情,叫沿河顺路在此地游玩了些许日子。
姚平津与汪、程二人药材生意没做成,也被二人抢了一些收药材的生意。不过,他新婚事儿多,而姚廷芳的娘一直病歪歪的,也无心经营,药材收回来只是存放着,等着姚平津进县城的时候先卖掉。至于去蔡州之事,也暂时耽搁下来了。
贞娘此番跟随冯家去县城,是去教冯家人做菜的。她不是孤身一人前往,而是由全家人陪同着。此次旅途,除了她家和冯家人之外,汪、程二人也一道回程了,还有姚廷芳母子二人与他族兄。
姚廷芳母子二人进城,是因为姚廷芳的娘文氏一直噩梦不断,吵着心口疼。程言凯给抓药吃,吃的时候有效,过了还是不成。找了附近村子的阴阳先生给看了,说她是被什么魇住了,得去县城的城隍庙供点东西才行。
那日风水先生来的时候,贞娘还去看了热闹。这风水先生是个瞎子,十分和善,就一老农民山里老汉的架势,跟前世见过的风水先生先取信于人不同。他既没有说姚廷芳老家的住宅门朝何方,院子里是否种树,开门见山就说文氏被魇住了,让她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面压把剪刀暂时解厄。但是得在三七,也就二十一日之内去城隍庙向城隍老爷高解此事儿。
文氏被什么魇住,因何被魇住,他说自己也不清楚。姚廷芳是在他娘文氏睡觉压把剪刀不再做噩梦,才对这瞎子风水先生半信半疑,准备前往县城西南郊的城隍庙撒钱。
贞娘虽说穿了一回,但是对这种治病方氏的看法,是这是一种心理安慰和暗示。不过,她也不懂阴阳之术,也不懂中医之道,纯粹在心里头想一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