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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侯选与李堪二人厮杀,二人心中皆有怨愤之心,因此皆狠下杀手。
侯选精擅长兵器,一条马槊使的宛如一条毒龙,虽然力道不足,但是极为灵巧,李堪身上已然被捅了数个口子。
李堪越痛越癫狂,再加上李堪身边军士皆被曹昂令军士杀尽,只余他一人,因此李堪已然处在癫狂的边缘。
李堪长枪一扫,逼退侯选,嘶吼着纵马朝着曹昂冲过来,左右便要上去将李堪乱刃砍死,曹昂止之,自弯弓搭箭,待李堪将到近前,松手,箭矢破风洞穿了李堪的喉骨。
曹昂看也不看被颠下马的李堪,“入城!”
“诺!”
王双忙来相迎曹昂,曹昂勉励众人一番,令众人清点士卒,收拾军械,又闻说王双用了曹昂之计,曹昂更不敢大意,忙令军士将死尸挖坑焚了,免得成了疫病。
一切分派完毕之后,曹昂这才令人去唤侯选的那五千军马。
却说韩遂连夜往河西方向奔逃,至第二日日头高挂,韩遂才到河西城下。
韩遂聚拢残军,发现居然只剩一万军马,麾下四将也只剩一程银。
韩遂面色愈加阴沉,心中不由得暗恨马超。
大军聚拢至城下,韩遂使程银叫关。
程银心情也不好,麾下军士折损大半,此行毛都没捞到,四将只活他一个,回去少不得被其他同僚暗讽,因此至关下便骂:“城上何人值守?主公在此,尚不速速开门。欲死乎?”
话音方毕,只闻箭矢破风之声,一支狼牙箭正钉在程银马前。
程银大怒:“放肆,孰敢......”
话音未落,只闻城上传来一人冷冷的声音:“吾敢,汝又当如何?”
程银大吃一惊,他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忙抬头去看,却见马超手按城墙,微微斜眼看着城下。
程银惊道:“马超!”
马超不搭话,只在城上冷笑。
韩遂知事不妙,冷着脸道:“贤侄因何不开城门放吾入内?今大军疲惫,若曹昂军马来攻,河西岂不为之破?”
马超一声长笑:“不劳叔父费心,如今城中有三千余精兵,弓矢齐备,守成器械充足,曹昂如何敢犯?”
韩遂大怒,已然知晓马超之意,“汝当真不让吾大军入城歇息?”
马超冷笑道:“叔父亦言,河西唯恐曹昂来攻也,若吾大开城门,曹昂自一旁杀出,河西如何不失?”
韩遂只觉得胸口有一股子血腥气,喉咙发甜,颤颤巍巍的指着马超,“竖子,汝安敢如此?”
马超冷笑道:“彼此彼此,叔父胸中谋划吾岂能不知?”
韩遂面色涨红,指着河西城,“来人,与吾……”
程银知韩遂意思,忙奔到韩遂马前,“主公,不可,万万不可也!”
韩遂心绪逐渐平复,看着城上冷笑的马超,终究没把“攻城”那两个字儿吐出来。
但是韩遂不甘心,折损了两万大军,麾下也只剩下一将,到头来连一座城都没捞到手里,恨啊!
“安营扎寨!”
程银不敢再劝,劝住韩遂不发兵正面刚就行了,若是劝韩遂就此退兵,韩遂说不得会当场斩了他!
程银忙引大军下去安营扎寨,韩遂冷冷的看了马超一眼,马超亦冷笑的瞪回去。
庞德拱手道:“孟起,韩遂……”
马超冷冷的看着韩遂大军安营扎寨,摆摆手道:“放心便是,老贼不敢强攻也,如今他在曹昂那折损恁多军马,吾父又镇守西凉,他若敢妄动,岂不自寻死路?”
“那……”庞德看了看韩遂使军士安营扎寨,一副驻扎的样子。
马超笑道:“不过一口气难出罢了,莫非他还因这一座城,弃西凉大半土地乎?”
庞德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觉得马超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韩遂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有些摸不准,如今河西城中只三千军,若真打起来,他们绝对占不到便宜。
韩遂使大军安营扎寨之后,胸口的那股恶气也平复下来了,遂使人唤程银前来。
韩遂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程银有些受宠若惊,忙躬身一拜,直身跪立,正襟危坐。
韩遂正色道:“如今河西城之事,汝有何计?”
程银忙道:“如今观马超之意,定是不愿放主公入城,想必主公欲谋河西之意已为马超探知也,只不知是何人报与马超。”
韩遂闻程银此言,微微点头,转而眼神转冷,扫过程银的脸。
程银心中大慌,忙拜道:“末将忠主公之心天地皆知,万望主公明鉴!”
韩遂面色转缓,起身拍了拍程银的肩膀,“吾知汝之心也,然河西不取,吾心中怨愤难平,汝可有计?”
程银抬头,看着韩遂那张微小的脸,心中一狠,“主公若欲取河西,只可暗袭一次,若事不成只得退却!”
“因何?”
程银正色道:“主公,攻一乃是泄愤,攻二则是为敌也。”
韩遂轻轻点头,话是不错,他也不怕马腾,但是西凉这块土地终究是他们两个人掌握的,若是二人反目,西凉不保也!
但是,马超端的不当人子!韩遂心中大恨,两万军,三大将,岂能不恨!
“汝可有计夺河西?”
“主公,只需吾大军驻扎十数日后假作离去,以惑马超,再趁其不察暗袭之,如此河西定下!”
韩遂大喜,勉励程银一番,令程银下去准备,来日便谋取河西。
却说曹昂驱除韩遂西凉军,入了太原城,分拨王双归乐平去收,留侯选并其五千军镇守太原,然后归冀州城来。
夏侯闻之大惊,忙来见曹昂,问曹昂如何将侯选留在太原镇守。
“子修,太原乃是并州要地,如何将此地与那降将镇守,若其再反,又当如何?”
夏侯很明显是一点都不相信侯选,毕竟降将的名声的确不大好。
曹昂笑道:“叔父莫急,且听吾言。”
曹昂先将候选因何投降说了一遍,“叔父,如今候选所掌之权与其再韩遂麾下所掌之权相较如何?”
夏侯道:“那自然是……”
曹昂点点头:“那便是了,吾又非韩遂那般人,再言之,降一可,降二难也,侯选是聪敏人,他知晓如何去做。”
夏侯点点头,“既子修有了计较,非一时之喜而为此事,吾心中便安。”
送走了夏侯,曹昂不由得轻笑,他这般小心多疑的人,怎会不防着侯选?
先前埋伏在城中的虎豹骑依旧在城中,若是侯选敢有异动,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何况,太原虽是并州腹心之地,但是军事价值不是很大,甚至如乐平,只是富庶一些罢了,并州的富庶之地,曹昂还真看不上眼。
把太原交给侯选,一是表达对他的看中,二是对侯选的考教,若是侯选做的不错,曹昂不介意重用他。
却说韩遂一连在河西城外驻扎了近十日,前几日还令军士往去叫阵,到了后几日,军士倒开始收拾起行装,开始拆解营寨了。
斥候探得,遂报与马超。
马超大笑:“此必韩遂心怠也,若吾是韩遂,一万军马在手,河西城中只三千兵马,何需思虑恁多,先夺了便是!看来与曹昂一战,韩遂锐气失也!”
庞德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果不数日,韩遂军马一夜之间便往黄河方向去,欲归西凉。
马超使人探得,心下稍安,手书一封使人快马送与马腾,请马腾增兵,他欲以河西为根基,伺机往东攻杀。
却说韩遂引大军遮掩行迹,假做渡河,然后调转马头,趁着夜色深沉往河西杀来。
因韩遂撤军撤的突然,马超斥候都未探到韩遂是何时离去,因此马超觉得韩遂这次是真的回西凉去了。
待到了夜间,马超寻了一个美貌女子,行云雨之后,方要安歇,忽听城上金鼓之声,心知道不妙,忙换上衣甲,拿了银枪,带上亲兵便上城来。
韩遂军多,一万军分作四门攻伐,而马超军只三千,如何能当得韩遂这般偷袭?因此节节败落,不多时便被韩遂攻破城头。
马超大怒,看到韩遂军占了城头,目眦尽裂,便要提枪上城,庞德此时正被韩遂军杀退,带着亲兵且战且退,正看见马超,“孟起速走!”
四下军马围了上了,马超纵然勇力过人亦不敢放肆,忙领亲兵跟着庞德遁逃。
二人带着近四百亲兵杀出城来,一路奔出数十里,直到人困马乏,方才停下来歇息。
“令明,究竟是如何失了城池!”马超不由得愤愤。
庞德面色发苦,“韩遂军未去也!”
马超烦躁,“吾知韩遂军未去也,若其远去,袭吾者西凉兵何人统领?吾问汝如何失了河西城!”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庞德这等骁勇善斗之人,听了马超这语气,心下再也按捺不住,“如何失了河西?韩遂一万军马四下齐攻,汝问吾如何失了河西?只三千军,如何能守四门?吾只一人也!”
马超有些羞怒,“韩遂麾下那有人能敌汝?汝……”
庞德不客气的打断,他再也不想忍了,“韩遂麾下亦无人能敌的过汝,汝怎地不尽杀韩遂军?”
马超气的身体发颤,“庞德!汝怎敢如此与吾说话!”
庞德冷笑着站起来,“吾因何不能与汝这般说话?汝亦是一颗头颅,两只手,两条腿,汝有何过人之处教吾敬汝!”
马超怎能忍得下这般羞辱,捏着银枪便要来戳庞德,庞德也不是善茬,提着大刀分毫不惧,左右亲兵忙拦着二人,二人皆恨恨,眼中尽是杀意。
庞德岂能不知马超那夜去风流快活,他岂能不怒?他拼死拼活的在城墙防守,汝马超在搂着温香软玉快活?
庞德只闻马超冷哼一声,马超上马便引着他的亲兵往西凉方向去。
庞德的亲兵统领庞远面有犹豫之色,拱手拜道:“将军,如今……”
庞德站起身来,看着二百余亲兵,沉声道:“吾知尔等皆西凉本土之人,今吾恶了马超,他日恐有杀身之祸,因此吾欲往他处去,吾无家眷,然诸位兄弟中定有老小在西凉,尔等若欲归西凉,吾定不阻拦。”
庞德将马上弓箭扯下来摔在地上,示意众人上马便可归往西凉。
众皆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到,不就是吵了一架?有这般严重?
庞远跟了庞德数年,自庞德凭着武艺成了马超副将之后,他便是庞德的亲兵了,因此他知道自家将军这些年手下虽有军权,过的却不是那般顺畅,因此也不相劝,扯下马上弓箭,也扔在地上,走到庞德身旁,拱手拜道:“末将誓死追随将军!”
其实他们这些亲兵没有选择,身为庞德的亲兵,他们自从进入这个行列,只要在西凉,这个标签就撕不掉了。
所以他们纵使有家眷在西凉,他们也不敢回去,不回去,马超又不知道谁死在这场战争之中,莫非他还一个个的按照名册把庞德的亲兵都找出来,再一个个的去找其家眷?
但是回去就不一样了,若是不让马超满意,哼哼,自己搭上性命不说,家中也绝对会被牵连!
因此众亲兵皆拜,“吾等誓死追随将军!”
庞德哈哈大笑,先是拍了拍庞远的肩膀,然后一一将众人扶了起来,一脸正色道:“自今日起,但有吾庞德一口肉吃,绝不教众兄弟喝汤!”
众人大声应诺。
庞远问道:“将军,如今吾等往何处去?”
庞德不由得皱眉,说实话,他真没想好,西凉不能回,如今能去的只有荆南、中原、江东、益州、汉中几处。
最强的是中原,最弱的是荆南,强有强的好处,弱有弱的好处,只是该如何选择。
庞远道:“将军,不若吾等去投曹昂如何?吾闻说曹昂最爱招贤纳士,又爱治下民众,颇为仁德,依将军之勇,定能镇守一地!”
庞德咬了咬牙,“好,诸兄弟且随吾往冀州去,能否博取富贵,便看此事能成否!”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