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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忆笙又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叫起,她泄气般地蹬蹬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了困倦的眸子。
刚刚坐起,周身一阵酸痛顿时席卷了整个大脑。
“唔.......”
她痛苦的扶着腰身,尤其是屁以下,几乎全麻了。
扶着旁边的桌子探起身,就看见一个木头做的鸟,正停在她床头,歪头,灵动的黑小眼睛看着她。
又扑腾着翅膀飞起,在她头顶发出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什么玩意儿?”
忆笙目瞪口呆,这木头也能像活物似的飞起来?这也太神了?哦不对,等等,重点不在这儿。
这明显不是普通人的手笔,额,这该不会又是师父.....?
她还混混沌沌的意识凛然一紧,从尾椎上窜起的酸麻感席卷了她的全部感官,恶,忆笙搓搓脸,强打起精神。
现在自己已经能引气入体了,应该不用继续呆坐下去了吧?
唔,以师父的个性,那还真说不定。
搓洗干净自己,忆笙才跟着木头鸟儿出门。
这条路却不是去山顶的,顺着小路一直走到旁边的炼器室,小鸟才停下鸣叫,拍拍翅膀落在了一个人的手心里。
抬眼瞧着,原来是满脸灿笑着的大师兄。
忆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大师兄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大师兄一把拉住,那激动兴奋,就差点将她举起来在空中晃一圈了:
“好好好,你来了我们都好。”
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标着炼器室的草屋。
推开嘎吱作响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正中间的足有房顶那么大应该是用来炼器的炉子。
里边正噗噗噗地吐着热气,旁边零零散散放着各种材料,最角落则是又是个稍小点的熔炉,散发着暗沉的火光。
房间内比外面更为闷热,也幸亏有那扇右侧开的小窗。
不但为这小草房子带来些光亮,也是这里能唯一清风送爽的地方了。
忆笙顶着一脑袋的问号,就听见旁边的大师兄极为认真地说:
“这是我们平时炼器的屋子,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让你体验一把炼器的感觉。”
大师兄唐容临咳嗽了一声:“我已经给师父报备过了,师父也是同意的。”
他大脚丫子越过地板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走到旁边放置着堆大大小小的铁锤的角落边,顶着师妹纯洁的目光极力保持镇定。
“你也是能引气入体了,这个小铁锤应该可以,今天你就用这个吧。”
说着在里边挑挑拣拣,最后递给忆笙一把最小号铁锤。
那真是里边铁锤里最小的,有忆笙巴掌那么大,小小巧巧,连上边黑漆漆的铁疙瘩都显得分外可爱。
忆笙晃了晃,巴掌大的小铁锤能重到哪里去,她一只手就能挥。
正说着话,剩下三位师兄也结伴赶来了,看见在炼器坊的小师妹,具都是一脸惊喜,好像还混杂着感动。
大师兄这样,你们也这样,这到底在激动什么啊?
一个时辰之后。
好了。
她面无表情地挥动着手上重逾千斤的铁锤,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几个哥们儿的确是找她来就是打铁的。
忆笙用白色布带挽起略有些宽的袖口,将齐腰的长发束成男式发髻,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跟上师兄们的节奏。
“一,二!嘿呦!”
咚!
五位师兄妹排排站,排头的是大师兄,他手里拿着足足有忆笙整个人大的铁锤,单手挥舞,后边按顺序站着他的师兄妹。
“一,二!嘿呦!”
咚!
四个师兄都是一模一样大的铁锤,挥舞的老高。
然后排在最末尾的忆笙,面无表情地手上拿着巴掌大的小锤锤,挥舞的距离一寸长。
原谅她吧,这已经用了她全部的力气。
这反差........
这挥铁锤看起来是简单,但是往下砸的每一次这小锤锤就和吸水的海绵似的,吸入一次灵力,经过铁锤进入下边的铁具,不断地洗练回荡着着。
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修真界其他男人都瘦瘦弱弱的,唯独她的师兄们一个赛一个结实。
但是......
抿抿嘴,忆笙不由自主地想起师父他老人家消瘦甚至有点单薄的身子骨。
想到师父细细瘦瘦的手臂挥舞铁锤的样子,忆笙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幸好掩埋在钉钉框框的敲击声中。
她赶紧收敛心思,重新投入炼器。
能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师兄妹几个擦擦汗,总算是从无尽的炼铁中解放出来。
忆笙此时的汗水已经将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用袖子擦擦脸。
“很累吧?”
忆笙认识他,这是前几天朝她笑像个傻子的四师兄。
她道了声谢,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毫不在意用袖子擦干净嘴角:“还好。”
“要不是今年大师兄决定炼鼎,我们也不会这么忙.......”
钟若茗嘟嘟囔囔,将自己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我这几天睡觉都是这种声音,叮叮当当,简直没完没了。”
看来师兄们也挺难的。
“说吧,师妹,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憋着什么问题呢。”
四师兄偷偷摸摸挤到她跟前,毫不在意地撩起衣角,盘坐在地板上,挤挤眼,一副我等你来问我的得意样儿。
哦,对了,她的确有个问题:
“师父他.......”不用来看看吗?
“嗷,师妹,你简直就是我的亲妹啊,简直心有灵犀。”
钟若茗发出一声高兴的二哈嚎,一骨碌爬起,对忆笙来说有些庞大身体蜷成一个狗狗标准蹲姿。
迫不及待吐露心中的小秘密。
“你是不是想问师父他怎么那么瘦弱?”
不,不是,她不是,她没有,她是想说,今天师父不来吗?
还没等忆笙回答,四师兄就开始自顾自地说了个高兴:
“我给你说,师父没有元婴之前,也是个高大的汉子,身高足足两尺有余,肌肉结实,就和一座小山似的,有我们师兄两个加起来那么大。”
他伸出手,向脑袋顶上比出个高度,又兴致勃勃地接话:
“以至于那打架时候,人一看见他就怵。”
“我给你说,师妹,那会儿根本没人敢靠近他。”
“姑娘们一见他就跑,那时候就连他去小酒馆,他只是喝多了解个手,没想到吓的人家店伙计直接掏出了菜刀!”
“哈哈哈!”
忆笙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四师兄自己却把自己逗笑了,嘻嘻哈哈停不下来。
随后自嗨够了,他才又继续跟忆笙吐槽:
“在元婴之后,师父简直对这身儿肌肉是深恶痛绝,这才将他的身体又变成了没有修炼之前的样子。”
“你别看他现在弱弱叽叽的,看上去随时都会吐血似的。”
“其实原来一手能把我们四个拎起来,当然现在也是。”
忆笙眨眨眼,颇有些不敢置信。
在脑中脑补了下,师父清秀的五官配上两尺长的身高,再加上结实壮硕的肌肉。
Emmmmm.......有点儿内容。
“我现在也能拎起你,你信不信?”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钟若茗身后传来,忆笙打了个激灵,直接抬头。
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父已经站在四师兄的身后,头发自空中飘起,咬牙切齿,表情阴恻恻的。
“小四,你长记性了啊?竟敢掀师父的短?是嫌弃自己活的长了?”
师父细廋的手腕真的拎起了浑身肌肉抖抖嗖嗖吭吭唧唧四师兄。
那是真的毫不费劲,只用轻轻松松两根手指,食指中指那么一夹,一脚蹬开炼器室的门。
“呜哇,呜哇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嘤嘤嘤......大师兄。”
“别看了,求求情啊,难道你忘了是谁帮你挡了穿裙子那..........嘤嗝,呜呜呜!”
旁边原本事不关己淡定喝茶的大师兄额角青筋暴起,随手抄起旁边不知什么地方拿来的破布将他那可怜师弟的嘴巴给毫不留情的堵上了。
“闭嘴!”
似乎有什么惊天大料!
裙,裙子?
女装?
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一贯猛男正经的大师兄还有这样骚包的一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瞥见大师兄危险扫过来的眼神,忆笙瞬间转头。
掩耳盗铃似的正襟危坐,腰背瞬间挺直,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不顾钟狗子的四肢乱扑腾,柏至还提溜着领子在半空中颠了颠,然后捉着晃晃在半空中的四师兄,向山顶上去了:
“哦,对了,还有你。”
半道儿上,柏至转过身微笑着看着蹲在一旁的小徒弟,竖起一根食指。
“这几日晚上不要睡觉了,要勤家修炼哦,过段儿日子为师我可是要检查的。”
看着忆笙目光僵硬地点点头,柏至满意地才拎起手中的二狗子,往山顶上去了。
良久,忆笙在窗户前张望,确认师父真的走了,才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拍拍胸口,看着旁边依然悠闲自得三人组。
“四师兄没事吗?”
“没事。”
大师兄已经丝毫不见刚刚暴躁的样子,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四师弟就是那样一副性子,不知挨过师父几顿打,皮糙肉厚,死不了。”
这真是,有爱的师兄弟啊。
忆笙脑袋只得咔咔转过去,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