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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为了不让两人能够逃出生天,才安排了这一系列动作,他一开始恐怕只是想将两人关到地下,却不料叶素灵还记得当年实地考古时使用的暗道秘格,让两人顺利走上地面。
于是后一次,袁秋实索性直接关闭了这条通道,并且趁机动了些手脚,做了些准备后再将它放下,从而诱使张克在登上阶梯时,被那种烟尘毒气反复激发体内的毒性,从而逐渐失去活动能力。
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两人第一次成功登上地面时,也就是发现整个城市都没有人的那一次,为何袁秋实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而没有上前阻止?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两人的行动出乎他的意料,之前没有提前准备,所以出于谨慎才没动手。
“既然他费尽心机也想把我们留在地下遗迹的话,那我们就非得走出去让他看看了。”张克抬头看着高耸的阶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多亏你推理出了我的受伤原因,这些我倒是有了个新主意。”
“什么主意?”叶素灵问道。
“不必在意,如果我现在说出来,他一定会在某个角落里偷听到,那反而就没用了。”张克转过身去,一边走上台阶,一边为叶素灵留下了一句话,“虽然现在的确是他的压倒性优势,但我的翻盘点就在于你。”
“我?等一下……”
叶素灵还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只见张克迈开双腿,毫不犹豫的走上了阶梯,转眼便迈过第十三阶,一根毒针如期而至飞来,张克因为直到它会撞在青铜板上,所以连头都不转、看都不看,反而是紧紧的盯着视野前方。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原来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个发生在眼前的细节,那就是随着刚才那阵破空声射出的,并非只有一根毒针,而是有两根。
其中一根正巧射向自己的小腿,另外一根却从眼前划过,直接射往楼梯上方很远的地方,至少距离自己有二十多级台阶。
片刻之后,蓝紫色的烟尘忽然从那台阶附近升腾缭绕,仿佛像是被那枚针激活了一样——
原来如此……张克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细节,而他也更进一步的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发射毒针的恐怕不是袁秋实本人,而是他早就埋设在此的自动机关,一旦有人踏上这级台阶,机会自动射出两根针来,一根能够激活体内的剧毒,另一根则是直接飞到高处,刺破用于盛放蓝紫色烟尘的某种容易。
之所有会有这样的猜测,取决于两个细节——第一是明明都重复了好几个轮回,没有一次毒针能打中自己,但袁秋实却死活不肯换一种进攻方式,哪怕稍微调整偷袭角度,而是任凭毒针撞到青铜板上被弹飞。
这就说明,自己走上台阶的时候,袁秋实早就不在发射毒针的装置旁了,那个自动发射机关当然不可能有轮回记忆,所以原本该怎么触发,现在还是一模一样。
第二个细节,就是之前几个轮回中,张克一直都在刻意留心,那种蓝紫色烟尘的气体性质——他已经好几次近身确认过,这些气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快就会稀释消散,张克觉得应该是因为这种烟尘的化学性质不稳定,容易见光分解的缘故。
这就说明烟尘并非一直弥漫在那附近,而是实现被储存在某种避光的容器里,通过某种机制临时打开的,而且没多久就会散尽。
直到刚才看见另一个毒针从面前飞过,在远处引起了烟尘后,张克才更加确认了这个猜想——显然不管是毒针发射装置,还是存放这种毒气的容器,都不是由袁秋实手动控制,而是预先安置在这个地方的。
这两个机关连锁发动的,第一根毒针用来攻击,第二根毒针则是刺破容器,让那些容易分解的毒气散溢出来,它们能够存续的时间,差不多略长于一个人向上方走二十个台阶的时间长度。
既然如此,这两个装置都不需要袁秋实亲手控制,他本人又在哪里呢?
必须要在这个轮回中,探索出这个答案来,张克虽然心里约莫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想,但他还需要一个石锤的证据。
于是,他继续义无反顾的朝着楼上走去。
眼看即将经过弥漫的毒气,他用衣服罩住自己上半身所有裸露的皮肤,一个劲的向前冲去。
当然,这样做的代价是无法看清前方的东西,但这也没关系,叶素灵会当自己的眼睛。
嘭——
忽然,张克感觉胸口像是被猛击了一下,一口鲜血呛在喉头,与此同时套在头上的衣服被撕开一个口,一大团蓝紫色的烟尘被强迫灌了进来。
这一次的毒气浓度极高,完全是一滚脑的朝他脸上喷去,因此张克几乎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和意识,视野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直到最后也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动了袭击,或是听到叶素灵的提示。
但那已经没关系,几乎可以确定了——
神智再次恢复,世界也再次重启到轮回死斗开始的那一点。
“双腿果然又更重了一些,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呢。”
张克一边喘着气,一边将之前轮回的情报告诉身旁仍旧有些发懵的叶素灵,接着便准备继续往前走,却给身后的叶素灵留下了一句话:
“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听从我的指令,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就顺着自己的本能行动。”
“这是什么意思?”叶素灵还想要个解释,却看到张克毫不停留的走了上去。
一根毒针飞出被弹开,令一根刺破了气囊,让台阶上缭绕起蓝紫色的烟尘。
但这一次,张克在冲进烟尘的瞬间,叶素灵忽然一愣,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副未来即将发生的话语,接着几乎是下意识一般,猛然举起手中从刑具室里拔的青铜刀刃,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张克掷去。
不,并不是朝着张克本人,而是恰巧擦过了他的头顶,极为精准的刺中了突然从楼梯尽头闪现而入,拿着长柄锤,准备将张克一击砸死的独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