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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曦影与秦书影二人在下一秒来到了电视塔的地下。他们能够在瞬间穿行,也是因为绿雏可以在人界自由穿行的缘故。
现在的二人十分有默契地一言不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铁铸的自动门在秦书影前来的时候接连不断地被打开,沈曦影心中十分煎熬,一想到刚才夏步疏受难的模样,他心里就十分自责,尽管这些也并不是他能控制的。
在打开最后一个铁门的时候,因为太久没被打开过,铁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在门外展现出来的,则是一片沙漠的景色。
沈曦影表情沉重地踏入黄沙之内,发出了“沙”的细长脚步声。秦书影半眯着眸子看着这里的一切,在寻找着之前进入边界之门的记忆。
二人慢慢来到沙漠中央,只见这里有九个埃及法老一般的墓穴,每一个墓穴旁都有一块石碑,上面雕刻着简单的符号来区分。
这里,就是人界之主的“门”,可以自由穿行于六界之中。而这里之所以会有九个墓穴,就代表有三个都是未知的地方。
除非必要,历任的人界之主也是不会随意透过门进入别界的。
秦书影站在中心,侧眼看着这里的门,心里也想着另外三个不知名的门,大概也是通往着未知的地方,因此才没能被记载。
沈曦影环顾了四周,说道:“是三角形符号的门。”
“不。”秦书影阻止着沈曦影,道:“先打开林若叶给的纸条看看,时间的错乱会导致空间的不一样。”
沈曦影抬起头看了眼秦书影,也瞬间明白了秦书影的意思,他将纸条从兜里拿出来,只见上面简简单单地写着一个“○,七星”。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圆形符号的石碑门,在门口散发着幽兰的光芒,他对秦书影说:“是那个。”
秦书影接过纸条细看,内心暗忖,“七星”又是什么意思?作何解释?之前为什么没有。正思忖着,沈曦影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时间不多,我们还是赶快到门外去吧。”
秦书影斜昵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对绿雏说:“绿雏,你就守在这里吧。”
绿雏看着秦书影,难得面露担忧的神色,道:“可是主人,此次危险……”
“放心。”秦书影半眯着眸子又看向了圆形符号的门,说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就算真的死了,那我也将下一任人界之主挑选权力交给你。”
绿雏立刻语塞,显然是有些尴尬被秦书影看透了内心所想,当即也缄口不言。
安排好了后事一般,秦书影对沈曦影说道:“走吧。”
沈曦影点了点头,来到那圆形石碑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看,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清幽剑随即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慢慢地踏入了门内,秦书影紧跟其后。
很快,在绿雏的视角里,二人进入了门后都瞬间被门吞没了。
她实在是有些担忧,毕竟虽然人界之主可以见到门的所在,可是她服侍的两任人界之主,只有叶秋澜有过去神界的经历,在他前去的时候,他还对自己说过,这里的门有三个都是通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有可能去了也再不能回来。
再也不能回来……
那可不行,那人界该怎么办?
已经进入门的秦书影虽然也知道这点,但是内心丝毫没有担忧,连同他的脚步都是如此稳健,仿佛这次出击势在必得。
沈曦影自然也是如此,在他的内心之中知道这次的出击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二人都埋藏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之中前行,沈曦影忽然感觉到很像是前往老教学楼找鸠之时,鸠之用影子铸造的通道。
想到了鸠之,自然也就想到了他憎恨的梦衍。
沈曦影突然问道:“梦衍,你杀了她吗?”
秦书影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算是吧,只不过是将她的卷轴摧毁,把她驱逐出人界了而已。”
沈曦影低下了眼眸,又说道:“也是你保留了梦之河里所有的星星?”
“哼,我可没那闲心处理这些杂事。”秦书影冷漠地说道:“不过是夏步疏将蜃楼的人永远封存在了他们死亡的前一天,就算是梦衍从人界消失,这些本该陨落的星星也无法抵御夏步疏强大的时间镣铐。”
沈曦影又沉默不语,秦书影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夏步疏太过强大,你根本企及不了,而我们三人的时间是永恒的,时间这么长,她到时候见过的事物多了,你在她的生命之中也只会成为一闪而过的流星,你这么拼命,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沈曦影听着秦书影的这番话,只回答道:“放心吧秦书影,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自杀的,你不用担心会跟着我一起去死。”
秦书影一愣,倒是笑出了声来,那笑声有些低沉,有些自嘲,在这黑暗的通道里面尤为清晰。
他半眯着眸子,说道:“沈曦影,从很久以前你我都还是蜃楼同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必须算计死的人,因为你总能洞悉我最根本的想法。从我调虎离山假意要杀夏步疏,实则是为了潜入蜃楼拿自己的星星开始,再到不久前我只是为了让鸠之和梦衍打到两败俱伤,再让丁溯溪去杀了其中任何一个,利用沐青叶操控丁溯溪……仿佛我只露出一点尾巴,你就能将我整个看透。”
“那又如何?”沈曦影反问道,“到最后我不也依然被你推入梦之河,喝下你给的需要我血液才能挥发的毒药,供你攻入蜃楼么?”
“我能得逞,也是因为你有弱点。”秦书影嘴角微抬,道:“对在你最痛苦时一直鼓励你安慰你的那个声音十分在意,那是你的弱点。太过重情重意,也是你的弱点。不过还好,你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欲望。”
“不像你么?”
“嗯。”秦书影点了点头,“如果你舍弃掉那些无用的情感,那么我相信,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会与我棋逢对手的人。”
沈曦影闻言冷笑一声,道:“那么这么说来,这是你最高的评价了?”
秦书影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与叶牧星,倒真的是让我耳目一新,可你的话又与我有默契一些。就好像不久前我所做出的那个决定,你也在一瞬间明了我的意图。跟聪明人沟通,确实不费劲。”
话说到这里,两人终于穿过了那长长的黑暗通道,在两人眼前的,是一片黑紫色交接的地带。
这里没有道路,地面上与四周围全都像是在虚无空间内的模样,他们以黑色为底,紫色的斑点布满了整个黑色,而且还在不断地蠕动。
比儿童的涂鸦还要拙劣,这副画面看起来既恶心又滑稽。
秦书影抬脚踩在这看不见的地面上,仿佛他是悬空着的,却又能切身实地地感受到重力,他冷漠地嘲讽道:“就算是第二次见到,也还是没能冲刷掉我的恶心感。”
沈曦影的清幽剑出鞘,朝着旁边恶心的画面用力一剑挥过去,那恶心的紫色半点如受伤的病毒蠕虫一样蠕动了起来一般,整个画面随着它们的蠕动看起来急剧扩张与收缩。
沈曦影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随后慢慢地闭上眼睛感知。在他的脑海之中,犹如有一颗蓝色的星星跳动一般,躁动不安。
他随即睁开眼睛,对秦书影说:“就在不远的地方。”
“你带路,一切看眼神行事。”秦书影也极简单地撂了话,沈曦影抬脚便走了出去。
他们都知道,在这边界的地带就连声音也会被扭曲,除了心灵感应之外传递信息别无他法。他们不会,所以选择对方对自己的了解,用眼神来意会。
也正是经历过这些的秦书影才深刻地体会到,为什么叶牧星要把他与沈曦影联系在一起。
因为默契。
秦书影跟随着沈曦影的脚步,慢慢地朝着白玦的方向进发。
他们的速度根本跟不上白玦,可还好他是人界之主,有这扇门的所在,不然的话他们才真的是拿白玦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一时间,他又回想起梦衍对他所说的话,让他去杀了白玦,也正好立立新任人界之主的威风。虽然当时的梦衍只是想挖坑给他跳,让他去送死。
不过现在却阴差阳错,让他找到了可以杀死白玦的方法,虽然……离不开沈曦影与夏步疏的功劳。
二人又朝前走了数个小时,每每踩在那紫色的蠕虫块上,它就疯狂地蠕动,想要将其甩开。在这期间也不断有其他的生物通过气味闻到他们,忙不迭地来到他们的身边,对他们指指点点。可是人界之主的气味所有生物都可以闻到,他们不像白玦,他们杀了神与人界之主会背负诅咒,因此都望而却步,只想看看热闹。
沈曦影看着这些长相奇怪的不法之徒,心里也不禁想到,他与秦书影在与自己星星融合的一瞬间,就被归为了六界之外的生物,按道理来说叶牧星应该立刻将他们二人驱赶到这里。
可是他没有。
如果说他们来到这里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马上就因为能力不足而被这些不法之徒给杀掉。
尽管这里有数条岔路,甚至还有往下面和天上走的,可沈曦影都能根据脑海中不断跳动的星星找到正确的方位。
最终,他们在一处由紫色蠕虫块堆积而成的屋子面前停下来了。
这里的紫色蠕虫比他们在来时的路上看到的都要多得多,这些紫色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只留下一道狭窄的入口供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入。
秦书影与沈曦影互看了一眼,沈曦影朝他点点头,立刻进入了入口。
他们都不是初次到来,对这里的画面也不会感到过于讶异。只是脚感觉踩在软软的蠕虫块上十分不好受,就像是要被吸食进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