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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渐渐来临,严歌和米娜手牵着手来到了内城一区,这里,就是奥莉薇尼奶奶居住的地方。
“那位老奶奶住在哪里呢?”米娜四处张望着,和其他市中心建筑一样,这里同样遭受到了剧烈的地震冲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正在新建的建筑,不远处修建着整齐的安置灾民用的棚屋,仍然有许多人聚集在残垣断壁上,翻找着还能用的物资,还有一些来自星光学院的战职者们因为明天要离开,趁着今晚来加班。
“要不我们问问好了,如果是同一个街区的人,也许会有人认识她吧。”
“好。”米娜点点头,任由严歌拉着她朝着那排棚屋走去。
这对魔法师情侣的到来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晚上好,奥米尔罗,米娜。”有学员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严歌挥了挥手。
两人来到一座棚屋外,一个女人正在洗衣服,她背后背着的襁褓里,一个小小的婴儿在熟睡,看到严歌他们到来,女人轻轻站了起来,“晚上好,两位,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来自星光学院的魔法师,我想请问,你知道奥莉薇尼奶奶吗?”严歌放低了声音说道,他可不想吵醒了那个小家伙的美梦。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奥莉薇尼女士是我们街区的名人呢,她住在那边的棚屋,大概有两百多米远,你走过去问问别人,他们会为你们指路的。”女人指了指远处的棚屋说道。
“谢谢。”严歌点头,他牵着米娜往女人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奥莉薇尼女士是名人吗?”米娜有些好奇。
严歌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可以顺便问问。”
两分钟以后,严歌带着米娜来到了另一座棚屋前,敲了敲门。
“谁呀?”有男人问道,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了屋子里昏黄的灯光。
“你好,我是来自星光学院的奥米尔罗,我想请问,你知道奥莉薇尼奶奶住在哪里吗?”严歌很有礼貌地问道。
男人笑了笑说道:“当然,奥莉薇尼女士就住在那边第三个棚屋里,看到那片小花园了吗?那就是奥莉薇尼女士的屋子。”
米娜往前一步,问道:“那个,请问,奥莉薇尼女士很有名吗?”
男人点点头,“是的,奥莉薇尼女士是一位很有名的植物学家。”
“真是……令人吃惊。”严歌和米娜对视一眼。
“好了,如果你们想要拜访那位老人家的话,就去吧。”男人笑着说。
“好的,谢谢你,先生。”严歌对男人点头致意,然后带着米娜朝着奥莉薇尼女士的棚屋寻了过去。
“就是这里。”米娜指了指一座不大的屋子,这座小屋的屋顶用的是一种能够防水的茅草搭建的,而屋子本身则是用某种严歌他们没见过的木头,搭建的人显然很细心,他们精心将每个可能漏雨或者透风的小孔都用一种涂料堵住了。然后还刷了一遍某种植物颜料用来防蛀,一座用简陋的围栏围起来的小花园就在屋子的旁边,里面生长着几株严歌似乎在某本魔药学书籍上看到过的草本植物。
严歌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响了房门,“笃、笃、笃。”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是我,奥米尔罗,我和米娜来看您了,奶奶。”严歌在门外说道。
“吱呀”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她透过门缝望了严歌和米娜一眼,然后回过头说道:“奶奶,是大哥哥和大姐姐。”
“请他们进来吧。”老人说道。
“好。”小人儿轻轻打开了门。
严歌蹲下来,微笑着说道:“晚上好啊,妮妮,你还记得我们吗?”
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我认得你,还有大姐姐!”
米娜冲着她甜甜地笑了笑,妮妮也冲她笑。
这对小情侣进了屋子,米娜牵着妮妮,轻轻关上了门,严歌则已经走进了这个被柔和的灯光照亮的小屋。
小屋是临时修建的,但并不大的空间却被充分地利用了起来,一个摆满了各色书籍的书架将小屋分隔出了两个空间,书架后面摆放着一张温暖的小床。屋子的墙面上还有一个个小小的木质平台,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植物,还有小妮妮的小玩意儿,显得自然而温馨。一张手工的桦木桌子摆在木窗下,一个苍老的女士就坐在桌子旁,四周还有三张桦木做的凳子。
“晚上好,奥莉薇尼奶奶。”严歌走过去,微笑着说道。
奥莉薇尼对他慈祥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看到你们俩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做吧,年轻人。”
“奶奶您好。”米娜也走过来。
“你好,小姑娘,你也坐,不用跟我这个老太婆客气。”奥莉薇尼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于是严歌和米娜坐了下来,米娜把妮妮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怀里,小姑娘开心地抱着米娜的手臂乖乖地坐好。
“其实我们早就该过来了,但是这两天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实在是抱歉,奶奶。”严歌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在最后时刻挽救了这座城市的那个年轻魔法师吧?”奥莉薇尼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很好,我的孩子和儿媳也幸运地活了下来,虽然我那个儿子的腿断了一条,但是没关系,我为他感到骄傲。”
“他一定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严歌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看到一个个家庭因为这场战争而破碎,奥丁保佑,这个家庭还没有遭受到那样的苦难。
“是的,无论是对这个国家,还是对我们这个小家庭,他和希薇娅都是英雄。”老人的眼睛里满是骄傲。
“那么,他们去哪里了呢?”米娜四下望了望,有些奇怪地说道。
奥莉薇尼指了指远处灯火通明的那片被摧毁的建筑区,“一位牧师替我的儿子把截掉的腿愈合了,还送了他一根假肢,现在,他和我的儿媳又去参与重建去了,就连吃住都在那边。”
“真是令人敬佩的人呢。”米娜发自内心地赞叹。
奥莉薇尼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微笑着对严歌说道:“我真是老了,把最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什么?”严歌奇怪地问。
奥莉薇尼站起来,走到书架旁,轻轻取下了一本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书,书的封面是用一种看起来很名贵的皮制成的,显然,这本书的价值不低,“你是一位魔法师,所以一定会用到魔药学的,我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我这把老骨头,对植物学和魔药学正好有些研究,这本书就送给你了,这是一本魔药图鉴,是我的老师送给我的,我已经老了,用不着了,所以,我把它交给你。”老人把书拿回来,轻轻把它放在严歌面前。
严歌有些不知所措,对一个魔法师来说,知识是一种非常宝贵的财富,即使他掌握着鲁纳斯符文,这本植物图鉴依然对他有着巨大的作用,但是……“奶奶,我觉得有些不太好……”严歌站了起来,没有伸手拿起这本书,他只是扶了老人一把,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好了,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保住了这座城市的奖赏吧,我已经没多少年可以活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教会我的小孙女培养植物的方法,所以,这本书,你一定要收下,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吧。”奥莉薇尼轻轻拿起书放到了严歌的怀里,“在我们普通人手里,它的真正作用并不能发挥出来,所以,就交给你们了。”
严歌低头看了看手里厚厚的图鉴,抬起头,他坚定地道:“我会好好使用它的,谢谢您,奶奶。”
“不用,不用。”奥莉薇尼摆了摆手,慈祥地看着严歌和米娜,“你们能好好地生活,就是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严歌和米娜相视一笑,看到正在玩着自己辫子的妮妮,严歌眼前一亮,凑上去对小姑娘说道:“妮妮,你想要成为像我和姐姐这样的魔法师吗?”
妮妮愣了愣,然后用力地点头说道:“当然想啊,如果我成了魔法师的话,那些大家伙就不会来欺负我们了,妈妈……妈妈也不用切掉爸爸的腿了。”小女孩说道最后,小嘴嘟起来,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噙满了珍珠一样的眼泪。
严歌和米娜都愣了愣,然后看向奥莉薇尼。
“是的……我的儿媳是一位医生,我儿子的腿受了无法挽救的伤,是她亲手截去的,她……唉……”奥莉薇尼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悲意,“苦了那个孩子了。”
米娜忍不住用小手握住了严歌的手,姑娘的眼眶有些泛红,无法想象,亲手为自己的爱人截去一条腿,需要多大的勇气,又需要承受多大的痛楚才能熬过心中的煎熬。
严歌叹了口气,拍了拍米娜的小手,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然后看向小妮妮,说道:“那哥哥送你一本笔记,你一定要好好地看,以后也许你就可以成为一个像我们这样的魔法师了,可以吗?”
“好!!”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还泛着泪花,她开心地说道,“谢谢你,大哥哥。”
严歌从戒指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个笔记本里,记载着他在奥瑞利安那里学到的所有魔法师知识,用的是通用符文,正好适合给小妮妮打基础,他把它放在妮妮小小的手里,“一定要好好看,知道吗,妮妮。”
“嗯,我一定会的。”妮妮把笔记本搂得紧紧的,用力地点头。
奥莉薇尼欣慰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孩子。”
严歌摇了摇头,笑着对老人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严歌和米娜陪着奥莉薇尼女士聊了许久的天,这位女士显然是一位植物方面的专家,严歌和米娜从她那里学到了许多关于培养植物的知识。
夜渐渐地深了,小妮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米娜怀里睡着了,即使是这样,她也紧紧抱着那本笔记本,看得严歌暗暗心疼,显然,这场战争并不只是给成年人带来了苦难,妮妮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而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还有那些逝去亲人的孩童,他们的明天又在哪里呢?
“好了,我们该走了,您早点休息吧,奥莉薇尼奶奶。”严歌微笑着给了奥莉薇尼奶奶一个拥抱。
“噢,已经这么晚了吗?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吧,明天你们就要离开了,早些休息,奥米尔罗,还有你,米娜。”老人站起来从米娜怀里接过熟睡的妮妮抱在怀里,米娜也和老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好的,奥莉薇尼奶奶,您也早些休息吧。”
“好,知道了亲爱的。”奥莉薇尼拍了拍米娜的后背,慈祥地说道。
严歌和米娜手牵手走到花园门口,回头对奥莉薇尼挥了挥手,“奶奶再见。”
“再见,孩子们。”奥莉薇尼抱着妮妮站在小屋门口,对他们轻轻点头。
于是,严歌和米娜才携手离开了奥莉薇尼的家。
“愿诸神保佑着两个善良的孩子平平安安。”奥莉薇尼看着这对年轻情侣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慈祥,她微笑着轻声向上苍祷告,目送着他们远去,然后才抱着妮妮慢慢转身进屋,轻轻关上了房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