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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
柳氏穿戴雍容华贵,坐在祠堂边,婢女在一旁按捏肩捶腿,听着姜初雪的哭诉,外头婆子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当真??!”柳氏手一抖。
“千真万确,下人都见到了。”婆子语气肯定。
柳氏扬手,两边按揉的婢女退了下去。
“快去,再探,去打听,那小蹄子现在在做什么?世子和老太爷说了什么!”柳氏说完胸口疼,此事不是不会成吗?
王府认了这个新妇做世子妃,此事完全在意料之外,必须早点告诉兄长。
“是!”婆子退了出去。
“娘,你如此关心她做什么!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进去吗?”姜初雪拉下脸,刚才把委屈说了一顿,娘居然没有安抚她。
“世子爷去见老太爷了?”柳氏对着婆子问,婆子点头后,柳氏紧张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心中似有万分紧急之事。
“娘,你怎么关心那世子,不关心关心您的女儿!”姜初雪看着娘走动,上前跺脚。
柳氏看着姜初雪,恨铁不成钢,“老太爷嘴上说动家法,并不会对你动真格,你只要待上半个时辰,老太爷定会来哄你。”
又唤来婆子,“去通知舅老爷,就说我要见他。”
“二娘子,是要现在去?”婆子语气加重了几分。
柳氏犹豫片刻,摇了摇头,“晚一些,先晚一些再看看。”
姜初雪越看越疑惑,“娘,为何要见舅舅?”
“小孩子大人的事别问!”柳娘子急匆匆的出了祠堂。
“哼!你们怎么都这样看我!”姜初雪气的在门口跺脚。
婢女们见了,直接后退了几步。
“你们躲什么!我今日又不罚你们!”姜初雪更加愤怒。
婢女们低头不说话,心里暗自害怕,六小姐的性子不定,有时候会因为在不该看她的时间看了她一眼,被她瞧见了,都会被罚站。
“小姐,你在祠堂好生跪着,今日不可乱走。”婆子临走前嘱咐。
“我偏要走!”姜初雪目光看着婆子出了月门,直接走出来,“乡下来的不是已经是世子妃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走!”
姜初雪走出月门,忽的想起,“她去哪里了?”
婢女不语,抬头怯懦的看了一眼,“小姐,您是问?大娘子,还是四小姐?”
“姜芷惜!”
刚才被迫道歉,她忍不下这口气。
那世子是不是瞎眼,见到她这样的大美人居然丝毫不乱,反而让她难看,传言世子是个爱美人的散财童子,今日相见,本以为世子会为她所动,可偏偏不将她放在眼里,反而把那乡下来的丫头踹在手里,想起来就生气。
“刚才见到四小姐,往药房的方向去了。”
“药房?”姜初雪迟疑,“她去药房做什么?”
莫不是有隐疾?
“去看看!”
药房。
姜芷惜左右观看,除了几个药房的小童在煎药,并无其他人,大夫碰巧被请出门去诊脉了。
细细的琢磨着药材,捣拾一番,毕竟是治病救人的药房,怎么努力也做不出杀人的毒药,只能做一些迷晕之类的药粉。
想着有备无患,把药粉装进了小瓶罐里。
跨出药房门,手里的药瓶却被门外的人夺走了。
她猛地一惊,侧目见着一抹明黄,正看着她的小药瓶。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不成贤王府邸的药材还比我们姜府的差?”姜初雪揭开盖子,瞧了瞧。
姜芷惜愣住,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药瓶,
“姜初雪,你不是被罚跪祠堂吗?跑出来做什么?”姜芷惜伸手想夺回来!
姜初雪后退一步,讥笑道,“罚跪,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在姜府,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说完,好奇的摆弄着瓶口,看看里面装的什么,直接打开了,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咳.....”姜初雪捂着喉间,缓解着不适。
“小姐!”婢女知秋看出了不对劲,上前查看,随即对着姜芷惜责问,“你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
姜芷惜无语的后退。
翠珠也恼了。
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姜府,卖身契也去了王府,心底也有了底气,就算是婢女,在知秋面前,她也不怕了。
“是你家主子要抢东西,与我们何干!”她理直气壮的理论。
“就是你们!刚才我们小姐还好好的!”知秋语气激动,许是方才从祠堂跑过来,气的脸色涨红。
姜初雪脸苍白,手脚无力,瓶罐从手里滑落出去,下一刻双眼黑了过去。
“小姐!小姐!”知秋见状,惊叫着喊道。
药房的呼救引起了药童的注意,大夫不在府中,那些学了些皮毛的小童手慌脚乱的围过来,把人抬进了屋子,束手无策。
姜芷惜坐在屋子里,远远的看着药效,杀人是做不到,不过把人迷得晕沉还是有些效果。
小童拿着银针在四小姐的皮肤上扎了几针,没有效果,心里顿时慌了神,“快去请师父回来!”
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小童们手足无措的站着,四小姐金贵,不是他们随便可以诊脉的。
若是不能探脉,又怎能知晓她的病症,对症下药。
只能往外传话,往上面请示。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又怎么了!”门外的阮嬷嬷婆娑的进来,看着躺在卧榻上的四小姐,惊的双手拍打大腿,“快看看小姐怎么了!”望着门口,期望在二娘子来之前,小姐能醒过来,毕竟小姐是她在照看,若是出了岔子,她也是要被连累的。
“是。”药童得了允许,取来绣帕搭脉。
“郭大夫去哪里了!这么重要的时候,偏偏不见人,那么多银子养着他,怎的还往外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捞了油水屁都没一个,要的时候不在,不要的时候偏偏在眼前晃来晃去,要银子.....”阮嬷嬷一边咒骂,未注意身后的来人。
那郭出门眼皮直跳,预感不对,便提着箱子回府,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从后门进,恰巧听见了这一耳。
“我本是闲云野鹤,受先老夫人临终嘱托,这才留在武安侯府,姜老爷一身的病,这十年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如今却变成了武安侯府偷吃摸油的蛀鼠,老身不才,不图一世荣华,但求心安。”说完拂袖而去。
阮嬷嬷又气又懊悔的在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