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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时间不长,短短十天,最后两天她也就不出去完了,安安静静的在家里陪父母。把北京带回来的烤鸭拿出来热着吃。
在北京时,每天便会和母亲通话一次,母亲说几句话便是让她快点挂电话,说是漫游费贵,不要浪费钱了。她也没听,后来父亲每月都往她手机里充好几百块钱,惹得她哭笑不得。
回北京时,在路上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她也不管了。
旋开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暗暗的,浅色的窗帘全部合上,防盗窗也是按照她的吩咐锁的牢牢的。
有点灰沉沉的感觉。
据他说是他也是回去过年了。春节,谁家不是聚在一起的呢?
看了看手机,他没有回她电话,她又打了个过去。通了。
那边传来整耳欲聋的嘶吼,听声音像是在娱乐场所。是个声音清亮的女孩子接的,说连肃成在卫生间里,问她是谁。
她告诉她自己名字,说明是他的姐姐,让女孩等他回来回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有电话来,果然是他的。
“连肃成你在哪?”
他嘿嘿直笑,明显喝醉了酒的调调,“在玩呢。”
“你才多大就开始凶酒?!”她头疼的问,“不回家了吗?”
他愣了下,周围环境的声音太吵杂,走到安静点的地方回话,“怎么了?”
“我刚到家里,快回来!这几点了?!”她气节。好像最近越来越喜欢管教他了。
他忙说着,“马上回去。”
把从家里带来的菜包、肉包放在电饭煲的隔层上里热了热,又开火,油煎了好几个,将包子外面的皮煎的柔滑、微微带点米黄色,玩了几盘手机单机游戏,他就回来了。
“速度还挺快的么!”她看他一副邋遢的调调,身上一阵烟酒味,怒道:“你这年龄能抽烟喝酒吗?啊?!小小年纪就学坏!”
他本堆的笑意也垮了下去。满脸的不服气。
“快起冲干净那股臭味!”她走开,摔上卧室门。
过了半小时。出来,卫生间还是刷刷的冲水声。
她倚在门口又思想放空等了许久。门开了,他套着条短裤就出来了,见到她,懵住了,像极了某动画片里面的一只傻呆呆的熊。
他脸颊羞红,干巴巴的:“忘,忘记拿睡衣了。”
她点头,上厨房在保温箱里拿出热腾腾的包子,泡好了牛奶,他才徐徐出来,脸颊带着沐浴后的绯色。
她跟他说包子是她们家包的,馅多样,让他多尝几种。
主要是拿给他吃的,自己在家里面吃多了,腻了。
一共热了拳头大小的包子十个,全都进了他的肚子,他还余犹未尽,问她还有没有。
“有,有也不能今天给你。”他吃了这么多,再吃不就撑出毛病了!
休息了一下,她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去喝酒。
他厚脸皮的靠过来,自动解释前两天是他的生日,喝多了点。
感情喝了好几天了!
她气的发笑,想着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好礼物送给他。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挎包,“走吧,带你出去逛逛。”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她放在家乡的布偶熊,完全是孩子气的可爱。
她搂着他的腰扳他起来,力气不够,栽了下去。弄乱了她的头发。
好像是撞上了他的肋骨,有些硬。
等她起来后,他快走到房间里换身外出的衣服。
一天等了他几次,她在门口实在没耐心,“连肃成你里面速度点啊!女孩子化妆都比你快!”
他低声应了个“噢”。
楼下就有不少商店,不是在市区,也比家里的小镇上热闹几倍。里面卖的东西也都是价位不高的,几千上万的较少。
她也只能买买几百的给他,多的也出不起了。
“送你生日礼物,你缺什么?”
他沉思,“你看着半吧!我都喜欢。”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她打算买只和人差不多高的熊娃娃送给他,还是电视上热播的那只熊。
付了钱,他就在身边,她没要售货员包装,直接塞给了痴笑的他,让他抱着,巨大的熊比他矮了半个多头。
售货员客套说,“姐弟感情真好!欢迎下次光临!”
他脸色顿时铁青,咬牙切齿,“没有下次了!”
“神经病。”她斜着眼睛,暗骂他。
和他在一起越来越默契,生活上也少不了他的参合。
又遇见了温时,在她擦拭纯黑色柜台时,他主动打招呼。寒暄了几句,问她有没有空晚上陪他吃饭。
有的。她回答,目光都不好意思放在他脸上。
她工作坐的不错,自己不愿意给自己化妆,给别人化妆倒是又天赋。升了职,压力轻了不少。
下班后两人在走向地铁站的路上,用方言说说笑笑家里边的事,如同多年没见的老友。
她细细的记下温时家里状况:有个双胞胎哥哥结了婚,现在在部队里当兵,父母退了休······
比在学校里怕关学,努力背单词还认真。
温时带她在俏江南吃晚餐,店里搞活动送礼品,是套瓷白色的情侣碗筷,上面贴着卡通版的笑情侣。温时领过礼物,自然而然给了她。
她也知道只是套饭店送的礼物,他给她,也是先出男子不拘小节的气概,但还是兴奋的说不出流畅的话来。
温时细心,把她送到她住处楼下,看着她上了楼才离开。她心里被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开了门,他靠在鞋架角上,正面朝她,也不开灯,吓了她一跳。
“啪”的一声开亮客厅的灯。直径回房间,绕过餐座时,注意到了上面密封好的四五个外卖盒。
“诶?”她打了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回来吃饭的啊。
“约会好玩吗?”
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打算看。她捧着那套情侣碗筷,乐的直打圈:“当然!你看这好看不好看不?是礼物,礼物!”
他冲过来,抢过去用力丢在地上,虽有海绵垫着,瓷碗没碎也让她的怒气噌噌噌往上涨,推开他,捡起视若珍宝的纸盒:“你又发什么疯!?”
跑回房间里,锁上门,继续花痴般的想着温时。
本该是怀着幸福的睡意入睡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折腾了几下,推开门上厕所,一股呛鼻的烟味传来,她跑到和客厅连着的阳台上,一个熟悉的黑影望着她,右手两只指间正冒着小火光。
“诶诶。”她用手指戳他后腰,手掌虚掩着口鼻,一把拿下烟头,“我说过的话你又忘记了是吧?”
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冰凉寒意,让她吃惊不小,还未开口问他是否生病,被他双臂搂抱过去,头埋在她胳肢窝边,“我好难受,好难受——”
难道是因为他的双亲?过年家家都是举天同庆,享天伦之乐,而他却永远失去了父母。
不多想,她哄着他:“不难受不难受,不去想就不难受,你看看呀,你还有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嗯?我会照顾你的,好不好?……”
靠在她身上的人沉了起来,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垂头一看,才发觉他已经睡着了。
早上真是意外,她要去上班了,他还是没醒,房门紧闭。早点是他月订的,每天早上六点准时送来,她正拆解无纺布结,温时的电话就来了。
“在家吗?吃过早餐了吗?”温时的声音似冬季的暖阳,温润地洒在她的心底,就像她喜欢吃的蔓越莓饼干,酥软可口,吃完后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在。”她忙不迭的回答,脸颊有些发烫,“还没吃呢。”
温时笑意传来,“正好,我也还没,一起吃吗?”
“好啊。”她求之不得。
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十八岁的生日,那时,意味着法律上的完完全全成年。
在学校里没碰见过什么合眼的男同学,出来之后,温时是第一个。
也向往电视剧中浓情蜜意,让人矢志不渝的爱情。走在大街上,看到情侣手挽手亲密状,也心生羡慕。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认认真真利落的化上裸装,盘了个精神的头发,在全身镜前缓了好久,才放心的换上长靴出门。
温时就站在小区门口等她,身着黑色大衣,白色高领衫,摇着手吸引她的目光。
她小跑上去,微微抬头,溺进了他满是笑意乌黑的眸,像坠入了众星攒月的星空,再也不想出去,也想不起来要出去。
年后北京气温急剧上升,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忙,越来越多的女孩子指名要她帮忙化妆,连店长都说要公费找个化妆培训班让她好好去学习一下。
给母亲快递了两盒奶粉,最近听外婆说起母亲最近贫血,回家的路上晕了过去。把她担心急了。
和温时来往越来越密切,沈苗苗凑过来,得意的说,“你拐走了这大楼的第一美男,她们都红了眼!”
店里的几位收银导购和化妆师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嫩的能掐出水的年龄,多多少少都希望有长得还可以的男孩子心仪自己,何况还是面若潘安的温时。
见她格外开心,沈苗苗不停的啧啧,“完了,少女怀春,过不了过久我要准备礼金了,啧啧!”
她整日忙的不顾时间,晚上回去的时间越来越晚,早上上班的时间越来越早。店长说,忙完这段日子,就给你放几天假,上个系统的培训班,好更好的为顾客服务。
连肃成来看她,男孩子的身高说长就长,短短一个月没注意他,个头就比她高出了一大截。
她正在帮一个读高中的女孩子化妆,女孩子见到他面部表情夸张的不行,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连肃成?乐成的连肃成?!”
他漠然的扫过大吃一惊的女孩子,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紧锁,“这么忙?”
“嗯。”她答应一声,继续给女孩子慢慢的电睫毛,“有事吗?”
“你是连肃成吧?!”女孩子契而不舍的问。
他点点头,不知是回答谁的。
“啊,变化真大!姐姐他是你什么人?”女孩子问她。
“是弟弟。”
即使女孩子说话给她带来极大的上妆不便,她也不能多说,顾客是上帝,一来就带给店里带来几千的收益,她绝对是要把顾客的心情放在第一位的。
“姐弟?不像。”她撅着嘴巴,看着她的胸牌,“表姐弟?堂姐弟?不可能啊,没道理。”
她本想胡诌个,他插过来,牛仔衣挨着她撩起袖子的皮肤,“你话真多。”
他生的特别漂亮,对,是漂亮,高鼻梁,眼睛大而明亮深邃,皮肤雪白细腻,个子大概离一米七还有一小段距离,也惹起了店里沸腾。
“吃饭吧,化完这个,十二点多了。”他移了个店里专门设置的转椅,翘着腿坐着,那双银色丝毫没染上灰尘的运动鞋是三更半夜陪他去王府井买的,她帮他选,他在后面刷卡买单。买完了鸭舌帽之后是T恤、外搭······最后她这么个女生挑选的都烦了,又是凌晨,对他一阵呵斥,才好说歹说的再让她挑选几双鞋子。
凌晨还在朝阳区,赶回家也睡不了觉了,索性放弃蹲在路边对她冷暴力。
他笑的一脸无害,请她吃夜宵后,半骗着以为要一夜无眠露宿街头的她进了附近一家早开好了双人间的酒店,睡衣、洗漱用品都在。
用卸妆油洗干净手,除了商场公共的洗手间,他果然站在门口等。
“我给你介绍个人,待会一起吃饭!”她说。
“谁啊?你同事?”他漫不经心的问。
“······嗯?怎么说,你叫我叫什么?”
“簌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好奇的观察她面部的一举一动。
“簌簌?是姐姐啦!”她佯装拍打他的肩臂。
紧张感传来,他暗叫不好。
“等下见到你姐夫要好好叫人啊!给我长点光!”她巧笑晏晏,思绪和他不在同一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