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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个小时过去,海岛上依旧是烈日炎炎,没有风雨为伊人送行,也没有造虹者为“亡者”显现,除了哈利一众人的出席与燕妮的哭泣外就没有更多的声音。葬礼简单而又质朴,流程简洁而又单纯,彷佛很多人都不愿意多谈起此事,就连“亡者”最后的面容都被掩饰的白纱所替代,更别说有更多的瞻仰,如果说惟一还算作有些深意的就只剩下两块墓碑志铭上写着的那话——“不要打扰他们,因为他们太年轻了”。而此时,在大洋的远东方,时值已经是傍晚,“孤雁”与乔斯林一行所乘的飞机终于抵达了美国,并在科罗拉多著名的丹佛国际机场降落。二人趁着机组人员中途休息以及飞机进行安全检查的时机,本是想抽空回乔斯林的家乡看一看,可一下了飞机,光是见到机场的场景,二人顿时就都傻眼了。
丹佛,科罗拉多州的首府,该州首屈一指的最大城市,以掘矿淘金发展而来,又以发达的农工业引领为续,是该地区有名的金融、工业、商业和交通运输业中心,还是全美排名第一的最乐意居住城市,更是落矶山脉东部平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标志的蓝熊,著名的十六商圈,闻名遐迩的西部牛仔,“女王之城”的历史荣耀,无一不在描绘它的美丽,无一不在叙述它的繁荣。而丹佛国际机场正位于它东北面,是丹佛-欧若拉大都会区的最主要的机场,它全场占地面积53平方英里,是全美占地面积最大以及全世界面积第二大机场,光是由此就可窥见它的每日繁忙程度。年青的“孤雁”虽然是经历过不少,但那也只是些摸爬滚打的粗陋活,又哪能见过这样的场面,头晕目炫当然是不足为奇。而他身边的乔斯林也是好不了多少,十年的光景早已经使她忘却了城市的生活,跟“孤雁”一样两个人都好似乡下的孩子进城一般,是花了眼,转了向。
眼见着二人还在入境大厅徘徊,贝丝小姐不得不走到了他们的跟前。“跟我来吧。哪,这是你的,这是你的。”贝丝小姐拿出了入关申请,一一分清交给了二人,才又说道。“乔斯林,你走那边。‘高’,你跟着我。”原来乔斯林是美国公民,拿着也是美国护照,自然入关的通道跟“孤雁”与贝丝小姐的都不相同。
“哦。”“哦。”“孤雁”与乔斯林不甚熟悉,只得答应下来,并严格地遵照贝丝小姐的指示行事。
好在一切还都算顺利,再次汇合后,二人才提着行李继续紧跟在贝丝小姐的身后走到了机场的大厅。显然又是奥斯维得先生的周密安排,还没走出大厅,就见到早已有人等候在了那里。
“是贝丝小姐吗?您好。旅途怎么样?还算是愉快吧。您辛苦了,快请,快请。车已经停在外边了。”这是一个很标志的白人小伙,紧束的西装展示着他匀称的身材,秀丽的面庞体现着他焕发的精神。还没多走近,就已经听见他操着一口温顺磁性的口音,追在贝丝小姐身旁亲切询问。
然而贝丝小姐并没有多少动容,也没有怎么正视这个小伙的眼睛,只是悠悠地把自己的手包朝他手上一挂,算作是答应了,之后她便独自昂头摆手走在了众人的最前列。而那小伙却没有一点的报怨,停了停又朝贝丝小姐身后的“孤雁”与乔斯林打了招呼后,才急追了几步赶在了贝丝小姐的前面,好为她引道开路。
这一小会儿,没有了贝丝小姐的直视,乔斯林显然是放松了许多,不光是因为有“孤雁”的陪伴,更是对家乡的迷恋,一切都使她感到新鲜,一切都能让她回忆。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能够让她尽情开怀,只见她并步走在“孤雁”的身边,双手托着“孤雁”的手肘,头一偏便靠在了他的身旁。
“‘志航’,不知道哈利他们怎么样了?”
“孤雁”心头一紧,一路上他最害怕的就是乔斯林问起这个问题,他很想回答“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看着哈利出事的”可他现在偏又来到了这里,是鞭长莫及。不过,他更清楚,即使自己还在岛上,恐怕能做的也是寥寥可数。想到这里,不禁脸上已露尴尬之色,偏又要强颜欢笑地说道。
“放心吧,哈利肯定会没事的,你应该相信奥斯维得先生的能力。”
乔斯林也清楚这只是安慰她的话,但她理解“孤雁”的一片苦心,更不愿意去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嗯……。愿上帝保佑哈利吧。”
“会的,会的。乔斯林,你只要记得经常联系哈利就好。”
“嗯。我听你的。”
小伙很干练,很快在他的安排下三人就坐上了汽车。贝丝小姐坐在了副驾上,“孤雁”与乔斯林则坐在了后边,而小伙自然就当起临时的司机。
“贝丝小姐,我们直接回酒店吗?”小伙并没有直接发动汽车,而是偏头很小心地在征求贝丝小姐的意见。
“还是在布朗吗?”上车之后的贝丝小姐依旧是先前的模样,不去在意任何的东西,早就拿出了镜子仔细地照顾起自己的脸与嘴唇,直到那小伙相问时,她仍还在忙碌。又停了一小会儿,才见她把唇膏拿开了点,双双紧合了一下,回道。
“是的,贝丝小姐。还是订的您喜欢的布朗宫酒店,一个总统套间,一个豪华双人间。”
“非常好。你做的不错。”贝丝小丝把小镜子一合,立起了身,又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瞄了瞄“孤雁”与乔斯林二人,“对了,你叫什么?我又忘了。”
那小伙面部的肌肉稍稍地往上提了提,“查尔斯。贝丝小姐,我叫查尔斯。”
“好的,查尔斯。你这样,先把我送回酒店,再带着这二位去什么地方换一换衣服,然后再把他们送回来。上帝啊,都穿了些什么,简直是太土了,怎么能跟我一起进酒店呢?”
叫查尔斯的小伙是微微一笑,“好的,贝丝小姐。”说罢他便启动了汽车。
坐在车后的“孤雁”与乔斯林听得仔细,这才往自己和对方的身上看了看,总算明白了贝丝小姐的用意。原来,因为上飞机太匆忙,他二人是什么都没有带,除了哈利给的手提箱外,就只是穿着那一身不太合时宜的制服,难怪自下飞机后贝丝小姐就一直没有正眼瞧他们,也不愿跟他们走在一起。不过,他二人却也只是相视一笑而过,因为此时的他们不愿意再冒犯贝丝小姐的威严,更确切地说是不愿意去搭理这个人。
车开出机场后,查尔斯就没有再多言。他很职业,始终保持着他下属的姿态,一心做着他该有的本分。而在旁边的贝丝小姐,此时可能是由于劳累的原因,静静地靠在靠背上就睡着了。单单是“孤雁”与乔斯林二人有些不同,时差的原因,窗外的美景,陌生的体验等等这些都让他们没有一丝困意。
“‘志航’,你看那,那。”
“‘志航’,那里,太漂亮了。”
“嘘……。小点声,别吵醒她。”“孤雁”用手指了指贝丝小姐,那古怪的表情弄得就连查尔斯从后视中看到了也是会心地一笑。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车开到了酒店,当查尔斯叫醒贝丝小姐时,二人又变回了沉默的样子。查尔斯似乎很理解二人,佯作不知,把贝丝小姐一直送进了酒店的大堂,才又返回了车中。
“二位,来过丹佛吗?”再次返回的查尔斯已经把西装的外套脱掉了,领带也弄开了许多,很显然面对“孤雁”与乔斯林两位同龄人,他更愿意把他们当作朋友。
“来过。”
“没有。”
“哦。我未婚妻来过,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科罗拉多人。”“孤雁”与乔斯林一直就在车后叙谈,听见查尔斯是一改刚刚对贝丝小姐的语气,便也很自然地与他搭起了讪。
乔斯林本想接话,见到“孤雁”开口,就没有继续。只不过,她实是没想到“孤雁”会将她称作未婚妻,那种惊讶与开心的交织让本是相让的她是更说不出话来。于是,她用满脸的轻松去赞同,用身体的骄柔去回应,只要一观便能瞧见,她的眼里都能露出笑意。
“哦!这位小姐是科罗拉多人?真看不出来。对了小姐,既然你是科罗拉多人,那您应该对丹佛很熟悉才对啊?”
乔斯林躺的位置很靠后,声音并不是很轻盈,然却是足够的温暖。“嗯,是的,准确地说,我是科罗拉多斯普林斯人。哦,对了,以后啊,不准你再叫我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叫乔斯林。你是查尔斯,对吗?那,我很高兴认识你。”
“哈哈,对。我是查尔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不是因为开车的原因,可能这二人真要握手以作表示。“哦,先生。你未婚妻真是个直性子人,我就乐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孤雁”也笑了笑,“嗯,我叫‘高志航’,你好。”
“哦。你好。”
“乔斯林她啊,就是这样。用她的话说,科罗拉多人嘛,应该的。哈哈,只不过,她离开科罗拉多好多年了,很多地方都忘了。你瞧,我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问她上哪买,她说她也不知道。”“孤雁”还在笑着。
“谁说我忘了,我还得红石公园呢?”乔斯林急了。
“红石公园!我也知道啊,只不过我知道它,它不认识我。”
“哼,那我还知道那什么……什么来着。”
“哈哈,对对对,红石公园。那可是个好地方,巨石徒步盛地,不过它晚上的音乐会更为迷人。”
“哦,对了,查尔斯。你不会听我们说不熟悉丹佛就想把我们给卖了吧?你如果真敢那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会呢?你老公不是说你们没带东西吗?现在啊,我就带你们去逛逛丹佛最有名的商业区,那里可什么都有。嗯,我想想,我们先去‘16’区,然后再去彻丽溪。”
“什么?‘16’区,彻丽溪,我怎么一个都不记得啊?”
“哈哈,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查尔斯一踩油门,变做双手握方向的姿势,“坐好了!”车便提起了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