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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斯林的话一出口,脚也刚迈进屋子,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见她一个踉跄,如不是哈利及时替她扶了“孤雁”一把,可能双双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博比,诺顿,赶紧出来帮把手!”哈利扶稳受伤的“孤雁”后,又转身哈腰把他的手从乔斯林的脖间转移到自己的肩头,然后夹抱着“孤雁”向屋内走去。而当时的乔斯林脚还刚站稳住,她没来得及换上口气,但由于心系“孤雁”的安危,可还是兢兢战战地,急忙扶在“孤雁”的另一头,一步也不敢离开。
“乔斯林!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一身都是血?”听见哈利的叫喊,急冲冲从屋内赶来的博比与诺顿是连连地问道。
“博比!诺顿叔叔!……”乔斯林刚看到哈利时,紧张的劲还没有完全消除,直到看到了博比与诺顿两个长辈也在家时,才完全放松下来。然这一放松不打紧,却牵动着整个的情绪像火山喷发似的从内往外宣露。她哭了,泪水从眼眶流到了心底,喉咙中刚呼出个姓名便被卡在那里,没有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诺顿,快别问了,救人要紧。”哈利的声音又有如洪钟一样,赶紧制止了他们之间的煽情。
“哦,好的。哈利。”博比与诺顿同时应了声,然后赶紧俯身上前,与哈利一起把“孤雁”抬进屋内。
又是好一顿忙活,端水的端水,拿药箱的拿药箱,把“孤雁”小心地放下后,哈利替“孤雁”剪开了衣衫,为他仔细地检查着伤口。
“乔斯林!你疯了,你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危险?”哈利看着“孤雁”血流如注,担心自己拿捏不住,不禁惊讶地问道。
“不是,哈利。是‘志航’他……”乔斯林刚想解释,就被“孤雁”抢了过去,说道。“哈利。这不关乔斯林的事,是我不让她去的,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再说,我的伤不要紧,没伤及到要害,把弹头取出来就没事了。”
“小子,你真能挺得住?你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我挺得住。”“孤雁”强撑着挺了挺精神。“是因为剧烈运动造成的,没有伤到大动脉。”
“好吧,那我试试吧。”这个时候“孤雁”是趴着的,哈利看了看他说话时的表情,又转头瞧了瞧乔斯林,才定下心神准备为“孤雁”进行手术。
也亏得是有哈利的帮助,如若单是乔斯林一人,恐怕真的是难以完成。只见吩咐了乔斯林把药具准备齐俱后,哈利便替“孤雁”洗擦伤口,而后又挂上了点滴,打好了麻醉,准备取出肩头的子弹。子弹并没有进去很深,然就在划开伤口的瞬间,乔斯林还是忍受不住闭上了双眼,直至最后工作的完成,也只有哈利和其他几人知道整个事情的过程,而乔斯林则是一无所知。不过,还算好,一切进行得都还很顺利。包扎完成后,“孤雁”除了因为失血过多面色稍显些苍白外,就没有什么大碍了。甚至没过多久他便能够坐立起来,跟哈利一众聊起刚刚事情的经过。直到这时,才见乔斯林的脸色是慢慢好转,加入了几人的行列。经这一交流,大家也才恍然大悟,了解整个事件的原委。原来,那台意外出现的黑色摩托车正是博比的杰作,也是哈利在行动之前就早已经安排好的缘故。而哈利呢,此刻也弄清楚了是“孤雁”与乔斯林二人舍命救了他与诺顿一行。最后,“孤雁”还问起了管家伯尼先生的下落,哈利这才告诉他,自己将伯尼先生救下后本应是把他直接送回亚历克士先生处的,但由于这位伯尼先生执意要先与他见上一面方才肯回去,因此哈利也只得先安排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住下。而在房间里,早在“孤雁”与乔斯林进门之时,躲在那儿的伯尼先生就听出了外边的动静。一开始,可能是由于不想打拢到大家施救,也可能又是在犹豫其他的什么事情。因此,直到见到“孤雁”安全后,又听到大家谈起自己时,遂才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高志航’先生,你没事了?看到了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我……有件事,我想应该是让您知道的时候了。”这位伯尼先生是慢慢地走过来的,说话时也没有发出多大点的声音,但语气却是足够得真诚,乃至于把正聊得专心的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而正当大家停下等待他再继续时,他却把话给停住了,像是在等待“孤雁”的回答,又像是在恭候他脚步的靠近。
大家都非常得好奇,而“孤雁”的心中却比众人多了更多的期待,这已经不是“孤雁”第一次听到伯尼先生这样的声音了,早在车祸发生后的葬礼上就曾有过,只是那个时候是由于种种原因被打断,才没有如愿。而今,这个迷底即将被揭开,他心里十分得明白,只要这位伯尼先生一开口,很多事情也将迎刃而解,因此心里不免有些兴奋。于是乎,这位伯尼先生顿时变作了全场的焦点,而且他也是就在这强烈的关注中慢慢走近。可是这样的期待又有些漫长,不知是被众人的关注给吓住,还是由于别的什么原因,却见到这伯尼先生是越走越慢、越走越缓,而众人的眼神也是越变越凝。突然,只听见“咣当”一声声响从地板上传出,便见到管家伯尼先生当着众人的面是硬生生地跪了下来。这可了不得,这一举动,如只是当着“孤雁”这个东方人的面前表演还算得上是凑合,但对于这些西方人而言,这举动无易于是晴天霹雳,结果众人都被他的怪异弄得是目瞪口呆。
“‘高志航’先生,我……,我……,我对不起您!……”只见那伯尼先生跪下后,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声音也极尽到哽咽的极限。但见,刚才的举动还没有使众人缓过神,又是一句惊天的话语,弄得众人是更加得无所适从。甚至乔斯林、哈利这时都已有离开自己座位之意,然起身后想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在这里边最难受的应该还是“孤雁”,因为众人在找不到任何办法之后,也只得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伯尼先生,你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先起来再说,好吗?”“孤雁”急得把话有如连珠炮似地全打了出去,甚至还有心过去搀扶。可没想,自己猛的一使劲,牵动着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疼,忍不住脸往一边硬撇了过去,牙间里也发出“嘶嘶”的长音。
“‘志航’!你别动!你怎么能动呢?”坐在乔斯林一见到“孤雁”的动作,就马上制止了他,并且还扶着他坐回了刚才的位置。然而她又哪有可能就此作罢,只见她完全是把这帐算到这个伯尼先生的头上。“伯尼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起来,你难道真想把‘志航’害死,你才算数吗?”乔斯林本就对这个伯尼先生没什么好感,这话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语调是越变越高,甚至最后还把手中拿着的咖啡杯重重地摔在了茶几上。
“快起来吧!”哈利也在一旁敦促道。
“伯尼,你还是先起来再说。你这个样子我们都没办法再看下去了。”这时诺顿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虽然大家都在极力的劝阻,可那个伯尼先生却像吃了称坨一般,还是铁了心地跪在那里。“你们都不用劝我了,这件事情我想得很清楚,如果今天我不说出来的话,我是不会站起来的。‘高志航’先生,您听我说,我想了很久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你!你要干什么!……”乔斯林大声嚷道。
“哎!乔斯林,你让他先把话说完。”乔斯林还想再说话的时候,“孤雁”及时得把她给摁住,转而又向伯尼先生言道。“伯尼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要不,你还是先站起来再说?”
“不,‘高志航’先生。是我!是我对不起您!”说完,这个伯尼先生重重把头磕向了地面。
“伯尼先生,伯尼先生。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再说。嘶……”“孤雁”道。
“‘高志航’先生,请您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说完不论您要干什么,我都认了。”这时候的伯尼先生已经完全哭作了泪人。
“好吧,您说,伯尼先生。我听着呢。”
“‘高志航’先生,您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这事快十年了,我想它很可能跟您的身世有关?”
“十年?跟我的身世有关?”“孤雁”心里一紧,不禁向乔斯林与众人望了一眼。
“是的,‘高志航’先生。不过,在说我之前。我还想再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孤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于是伯尼先生又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来自于东方的草原?”
“嗯,是的。这事我告诉过您。”“孤雁”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我还想再问问您,在您小的时候,您是不是经历过一场很大很大的变故。而且从那之后,可以说就改变了您的一生,也改变了您家里人的一生?”
“您是?……”“孤雁”此时快速思索着他该回答的语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自己的秘密将很可能难以守住。“伯尼先生,我是真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高志航’先生,您不用再瞒我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就在十年前,在巴音克鲁克湖子,您就是那个跑掉的孩子。”
“你说什么?伯尼先生。”“孤雁”的声调升高了两度。
“我……,我……,我就是那个盗猎皮子的人!”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我真的猜得没错,果真就是他!”“孤雁”在心中暗暗说道,但口中却不敢言语。而在一旁的那几人,也全都被愣住了,完全没有了声音,仅仅是凭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注视着这二人。
“‘高志航’先生,您听我往下说。我的真名叫特木尔,也是东方人,应该说跟您是同乡。那年,也就是十年前,我因为滥赌,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后来又被债主追债,弄得是家破人逃,连自己也是无以为生。再后来,几个同乡找到了我。骗我说,有一笔大买卖可以做,而且还可以赚到一大笔钱。为了还清赌债,我决定再赌一把,所以跟着他们去了。哪成想,到了那儿才知道,他们是让我去杀羊猎皮子。我一开始不想干,因为我知道那可是犯罪的事,就想跑。但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了,他们抓住了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干的话,就立马把我给做掉。没有办法,我只能答应他们,跟着他们去杀羊子,扒羊皮。可是后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就在我们得到皮子准备去国外享受的时候,皮子却不明不白地不见了。刚开始,我并不知道是谁干的,直到后来,我见到您父亲,我才知道是您父亲阻止了我们。后来的事您也知道,您父亲为了阻止我们付出了生命。”
“我的父亲?”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索性“孤雁”也默认了这个事实。“那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高志航’先生,您用不着奇怪,您跟您父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除了那胡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第一次跟您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出您了,而且我当时还被您吓了一大跳,我还真以为又见到您的父亲了。‘高志航’先生,您还记得那次在马场的事情吗?那匹疯马,那匹疯马就是我放的,就是想证实您是不是就是那个孩子?”
“马?那匹马?”
“是的。‘高志航’先生。也许您自己都不知道,您一上马,那个动作我就认出来了。因为那个动作在草原上就只有一个人会使用。”
“谁?”
“乌日塔那顺,草原上的第一骑手,也就是您的父亲。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那是您家祖传的技艺,是从来不会教授外人的。”
“父亲!”
“对。还有,‘高志航’先生。您还记得在岛上有好几次被人跟踪的事情吗?那也是我干的,是我假扮作了‘瘦猴’的样子去跟踪您的,这样做也是为了想证实您是否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而且,我也是为了提醒您,想让您尽快地跟我见面。”
“原来真的是你。”“孤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