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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鼎宫。
陆天远带着支援而来的长春宗与济春门众人,去寻那侯德胜晦气,众人皆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事,一众散修有什么可虑的。
若是轻易胜之,即便那丹阳宗还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咬他们一口不成。
那秦兴业也已消失不见,就算还活着,众口一词下,众人是信他一家之言多些,还是信丹鼎宫多些?
“报,宫主,陆前辈已率领众人,与对方混战一处,我们占优。”
“嗯。”
陈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好茶啊。”
又过一阵,来人报:“宫主,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怕是撑不了多久。”
陈嗣点点头,起身踱了几步,才沉声道:“召集众长老议事厅议事。”
接着整了整衣衫,遂背着双手朝外走去。
丹鼎宫的议事厅,同丹阳宗议事厅的作用相似,皆是商议宗门大事之时方才开启,一旦启用,外人不得入。
自陈嗣同一众长老关起门来商议宗门大事后,又来两拨汇报战况的,却因规矩不得而入,内外断了交流。
“丹阳宗突遭大变,又是妖兽攻山,又是雷电肆虐,原因暂且不说,只说他们还余几分存活的可能?”
陈嗣主持大局,提出疑问。
雾墙附近情况复杂,谁也不知有何凶险,经过兽潮暴动酿下众多惨案后,已无人再敢近前,陈嗣所言皆出于猜测。
一白头长老道:“若只谈结果,怕是不容乐观。且不说那妖兽潮,只说那黄色闪电便不是他们能抵御得了的,一般的护山大阵也不成。”
这话倒是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
虽未亲眼所见当时闪电模样,但颜色就已代表了一切。
黄色,五行之一的颜色,动了五行便是激怒上天,这与考验不同,乃是主杀伐。
况且,丹阳宗毕竟只是丹宗,并不以修行见长,虽说这几年因那宋丹师之功,很是出了几名丹境修士,可也只是丹境,黄色闪电下哪怕是婴境,怕也只有逃的份。
所谓的护山大阵怕也是徒有其表的门面功夫,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
如此一来,结果就不言自明。
“按理说,应是不存在了。”
有人附和。
但随即,余欢便把侯德胜等人还活着之事和盘托出,众人又陷入了另一番沉思中。
“会不会是他们怕受牵连,在第一波妖兽来袭时,就已寻了处角落避了开去,并未牵扯进丹阳宗的因果,逃过了这一劫?”
那白头长老颇有些自信的说道。
“倒是有这可能。”
余欢也点头表示赞同。
“若是余欢所述不假,那群散修当了逃兵的可能性倒是更高些,要知道,他们虽说是散修,怕其中也混了不少野修,这帮人是什么德行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清楚,指望他们在危难时扶丹阳宗一把怕是强人所难了。再者,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弱肉强食,不择手段以谋私利,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难来时各自飞才更合理些。”
这倒是说到了重点,散修和野修就已决定了结果。
陈嗣闻言,面上颇有光彩,一颗心渐渐放进了肚里。
也有人有不同意见,只听道,“若是那帮平安镇的散修躲了过去,为何又来我丹鼎宫寻晦气?”
陈鑫倒是抢先说出了心中所想,“怕也是为那十三卷《丹经》而来吧!”
“嗯,鑫儿说的有几分道理。”
“应该不差。”
“听闻,来此前还去过迷雾沼泽,想是寻那秦兴业去了。”
“如此,便就对得上了,那帮唯利是图的小人见丹阳危难,便临阵脱逃躲了过去,袖手旁观直至全宗覆没。待劫难过后,便又打起了《丹经》的主意,可丹阳已不复存在,他们便只有寻那侥幸存活的秦兴业才成,所以一路探寻至此,想必已知道我们先一步出手的事了。”
议论至此,陈嗣越发宽起心来。
是啊,丹阳宗不灭,他们哪里有胆子噬主,寻大爷秦兴业的主意。
丹阳宗不灭,他们哪里敢招摇过市唯恐天下不乱?
所以,丹阳宗必灭。
心念至此,他便笑道:“如此,便不必纠结丹阳是否灭亡一事了,先前陆天远已带着长春宗与济春门的十二丹修截杀宫外那群贪婪之辈,想来已有了结果,当前还是讨论下如何处理善后事宜吧。”
众人尽皆喜形于色。
陈鑫最是活跃,“早该如此了,那帮登鼻上脸爬脚面的蛤蟆当真恶心,哼!”
众人皆笑。
随即他又气道:“可惜,路上拦的那两个肚子里没有半分油水,一问三不知,还得从丹阳山下功夫。”
当时秦兴业回宗心切,将李良吉与吴志二人扔在后面先走一步,没想他俩在回宗路上被丹鼎宫截了去。
陈嗣等人没能拿到秦兴业,便转头审起这二人来。
不过可惜的是,任凭他们百般花样,千般心机都如同给瞎子点蜡,白费劲一场,这二人刚摸到炼气境的边,哪里会炼什么丹,秦兴业自不会在这时将《丹经》传与他俩。
丹阳已灭,眼下有可能知道《丹经》下落的就只有这三人,可李良吉与吴志二人已严查死审,摆脱了嫌疑,余下的秦兴业生死未卜,大概率是回不来了,他们也只能从丹阳山上下功夫。
因此,陈鑫的话,很得众人认同,这让他越发得意起来。
因而道:“既然陆天远前辈已先灭了对方一支,我看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赶往丹阳山将这帮余孽一网打尽的好,毕竟夜长梦多。再则,早一步过去,也能早些维护丹阳尊严,免遭那帮浑人亵渎不是。”
说是如此,实则是怕余下的散修先他们一步寻到《丹经》或是其他宝贝,毕竟丹阳宗的底蕴不小,谁也不知这黄色闪电过后,会劈出什么来。
众人已跃跃欲试,陈鑫都请战了。
陈嗣望向青木宗与流云派的二位丹修,说道:“两位仁兄以为如何?”
“我二人自是以陈宫主马首是瞻,哈哈……”
三人相视而笑,所谓见者有份,丹鼎宫吃了大头,他们喝些汤汤水水也是好的,于是心照不宣下,达成默契。
“如此,那便发出讨伐檄文,言,丹阳宗林浩宗主宅心仁厚,念野修、散修不易,故而愿在山脚划出一地供其生息,平日多有照拂。然宗门突逢大难之时,这帮受尽丹阳恩惠者不仅不思回报,反临阵脱逃,以致丹阳寡不敌众,千年宗门一日而亡。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无可非议,可这帮散修、野修见丹阳覆灭,却起了歹意,不仅如窃贼一般登堂入室翻箱倒柜,更是连其祖祠都不放过,丹阳上下已是一片狼藉,我等丹宗岂能袖手不问。今日我丹鼎宫不再沉默,愿携正义之师讨伐不仁,以匡扶正义,护我正统门面。”
陈嗣洋洋洒洒说了好些,意思很简单,你们这帮野修、散修无德无义,我要讨伐你。
但真正的目的就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话音刚一落下,檄文便也跟着完成,盖上印信,众人署上名后便交予陈鑫,令他即刻发出。
他们,一刻都等不及。
丹鼎宫外。
洪易同他们一样,也是一刻都等不急,押着陆天远一众俘虏,朝着宫门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