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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的天气,这段时间特别不好,乌压压的云层密实实地盖住了整个儿天空,龙城的人已经有好久没有看到过太阳了。
龙城虞山公墓。
这里可以称得上是龙城最好的公墓了,不过这样的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所以公墓里倒也没有什么人。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了公墓的入口处,一身黑衣的司机走了下来,撑起一把不小黑伞,然后打开后面的车门,很快的从后面下来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
伞垂得略低,倒是让人看不出来那个男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一路进了公墓,很明显是提前有人打过招呼的,两个人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地便向着墓地的方向走去。
墓园的面积很大,而他们两个人要找的那个墓却还很远,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大约有二十几分钟了,终于有那个五旬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问了出来:“这么远吗?”
司机忙点头,十分恭敬地道:“是的,秦爷。”
秦爷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那我们还需要再走多久?”
年轻的司机,脸上有些纠结不过想了想却还是道:“还得再走这么远。”
秦爷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不过也就是顿了顿,便又继续往前走,秦爷不开口,那个司机便也不开口,只是一路上雨伞几乎全都撑在秦爷的那边,虽然雨不是很大,可是走了这么久,司机的大半个身子也已经湿了。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还没有到,秦爷的眉头现在已经直接皱成了一个疙瘩:“当初是谁葬的那丫头?”
年轻的司机,忙道:“回秦爷,当时倩爷死后,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葬的她。”
秦爷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一眼年轻的司机,若有所思:“就是那个她自己看中的,硬是留在身边的年轻男人,而且就算有人说那个男人是警察,她也不肯杀的那个人?”
年轻的司机点了点头:“是的,正是那个人。”
秦爷默了默,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个丫头啊,喜欢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偏偏一个也看不上眼,非得去喜欢一个警察,最后还不是为了那个小子死的。”
年轻的司机没有说话,只是撑着伞,和秦爷继续往前而行。
又行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年轻的司机这才一指前面的一座孤坟:“秦爷,就在那里了。”
秦爷的脚步停下,抬头看去,风雨中,那座孤坟孑然而立,黑色的石碑上所刻的字在这雨帘中竟然看不太清楚。
秦爷又看了看周围,却见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排排,一片片,一座座的墓碑都排列的整整齐齐的。
但只有那座墓,周围方圆十米开外都是一片空空如野,没有墓碑,只有几株树,还有绿色的草,五颜六色的花朵。
秦爷又向前走了数步,正好停在那片区域前,他看到了那每一片草叶都是舒展着的,而且这片区域的草长得极旺。
秦爷缓缓地自这些花草上抬起了眸子,他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块黑色石碑上所刻的字,没有小字,只是一竖行的大字:于倩之墓。
没有生卒年月日,没有立碑人,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是那底下所埋之人的一生。
这一刻,仿佛那个又冷又飒的年轻女子,正缓缓地自风雨中向他走来。
是啊,当年,在那个孩子第一次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一样,那天似乎也下着雨,也是这样的雨,那个时候那孩子才多大,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但是只记得那孩子还是很小呢,甚至那批人里,他当时都没有抱着什么期待,那批孩子会有人能活着走出来的。
但是这个女孩子却走了出来,而他还记得,当时她的手里拎着的正是那把她们那批人进入森林之前,他让人派发给他们的一人一把的匕首。
而那天,走出来的时候,这孩子,浑身上下都是血,都是伤,面色苍白,一步一步地歪歪斜斜地走了出来,雨水断地砸落在她的身上,冲刷着她那一身的血污,雨水和着血水不断地从她的身上流下,她每走一步,身后便留下一个浅薄的血脚印。
当时她身体紧绷,明明早就已经到了极限,可却还是在咬着牙坚持着,直到他说了一句:“好了,你合格了。”
然后小丫头的身子才狠狠地摇晃了一下,眼睛里也终于有了焦距,接着小丫头的身子便倒了下去,可是直到倒下的那一刻,她的手里还是没有放开那把匕首。
……
脑子里,飞快地闪现出了很多内容,秦爷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愿意回忆过去的人,可是今天他却想起了很多,无一例外都是关于那丫头的。
唉,这丫头啊。
他抬脚踩进了那片草地,身后撑着伞的年轻司机忙也要跟上去,不过却被秦爷抬手阻止了。
“呃!”年轻的司机一怔,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如果不跟上去的话,那么谁给秦爷撑伞啊,而他又不敢将伞塞到秦爷的手里啊。
所以,他真的好为难啊。
秦爷刚想要再往前迈第二步的时候,却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于是他问:“这里是谁帮她买下的?”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略微有些沙哑。
年轻的司机,想了想,然后道:“这个,我听说了,不是别人给她买的,而是她自己买的。”
“啊!”现在轮到秦爷惊呆了。
年轻的司机想了想,然后继续道:“我听他们说过,在倩爷过逝之前的一个星期里,她好像知道自己会死一般,直接将她收养的那些孤儿,全都送到海外的一个岛上进行闭关苦训,还将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而这块坟地也是她在那个时候为自己买的,她说她不喜欢死后与太多人做邻居,所以就花大价钱将这一片地儿全都买下来了,并且就连这石碑要怎么刻也是她交待下来要这么刻的。”
秦爷的手紧了紧,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向着那墓碑走去了。
立在这孤零零的墓碑前,他一直没有什么波动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波动。
他的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孩子,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可不是久等了吗,一转眼,于倩已经死了两年多马上就到三年了,而他本来在于倩死亡的第二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可是,可是一直等到今天他才来看看这孩子,他这个做义父的,一定让这孩子失望了吧。
接着,他没有再开口,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那漆黑的石碑,看着那一缕缕的雨水自石碑上不断地滑落而下。
那个孩子一定是在哭吧。
虽然在那个孩子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见过她流泪,哪怕伤得再重,她也不会哼一声。
不过,现在她死了,一定便知道了一切吧。
说到底,终归是他对不起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当年他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儿,那个丫头也不会小小的便成为一个孤儿,然后自己再将她从孤儿院领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将自己当成她的大恩人吧。
看着她一心一意地为自己打算,为手下的兄弟打算……
还有为了那个年轻的小警察,哦,听说只是一个法医的打算,却唯独没有为她自己考虑过。
不,或者说,她其实也为了她自己考虑了,而她考虑的便是将所有的事儿全都揽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她……
是的,那场死亡,就是她自己为自己选择的路。
那孩子,还是那么年轻,还有着大把美好的人生没有享受过,可是现在却只化为了这么一抷黄土,便是阴阳相隔。
说到底……
“你从来没有欠过我什么,真的说起来,是我欠你良多,你叫我一声义父,可是我却愧对这个称呼,所以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为父来看你,就是想要对你说一声……”
“于倩……不,你不是姓于的,你真正的姓氏是苏,是的,你叫苏倩,你本来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着十分喜爱你的爸爸妈妈,还哥哥,弟弟和妹妹。”
“如果,如果……”
再往后的话,秦爷没有说出来。
人都已经死了,三年的时间,只怕里面的人已经化为了一具白骨,所以现在再说那些如果,还有什么意义吗?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在天有灵,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这些话。
秦爷抬起头,看向天空,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他似乎也听到了这孩子在哭。
孩子啊,我这一生,手上沾着不少的人命,本以为早就已经心硬如铁,可是,可是……
于其他人,他没有愧,因为那些人不死,死的人就是他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手底下的那些兄弟,有些人必须得死。
所以,秦爷的心里没有悔亦没有愧。
但是,唯独对于她,他心里是愧悔参半。
在这近三年的时间里,他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再次答应那个人。
只是,这样的如果,却还是没有答案的,他想了三年,最后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而这三年来,也不是他不想来,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座坟。
这孩子啊,一颗赤子心,终于是错付了。
“不过,我想,你的事儿,还是应该让你的亲生父母知道的,这样,你也会开心的吧。”
“还有,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男人,那么不如义父帮你把他一起送过去陪你吧。”
雨竟然真的越下越大了,有风来,吹动着周围的树叶,还有地上的叶子沙沙地响着,真的像是在哭。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会将这辈子欠你的,都还于你。”
而守在草那边的年轻司机,却是眼睁睁地看着秦爷身上的衣服被雨打透了,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急了。
只是不管年轻的司机再怎么焦急,他也不敢贸然过去,打搅秦爷。
雨水染湿了秦爷的脸,很快的,这些雨水也在他的脸上化成了泪,不断地簌簌而落。
天在哭,地在哭,树在流泪,叶在流泪。
而石碑也在哭,秦爷也在流泪。
年轻的司机怎么也没有想到,秦爷这么一站就站了好久,他终于按捺不住,便走上前去,将伞遮在了秦爷的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秦爷,您身上都湿透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的话,着凉就不好了,而且倩爷应该也不愿看到您这样。”
秦爷摆了摆手:“不,这些是我欠她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补偿,那墓里的人不需要,可是他却想要站在这里多陪陪她。
到底啊,他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啊,也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些罢了。
孩子,对不起。
……
秦爷一直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了,这才由年轻的司机扶着他走出了虞山公墓,坐回到车里,然后司机便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离开了,而坐在后座上的秦爷,却只觉得身上好冷,他许是真的着凉了。
“秦爷,我先送您回酒店,您先泡个热水澡,我会让酒店帮您煮碗姜汤去去寒。”
秦爷笑了笑:“好,麻烦你了!”
年轻的司机:“秦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只是,以前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倩爷亲自来做的。
如果,如果倩爷还活着就好了。
可以说,倩爷活着的时候,对秦爷绝对要比秦爷的亲生儿女还要好呢。
只是,现在……
想到这里,年轻的司机也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前路俱是风雨,雪亮的灯光撕破了这片漆黑的风和雨……
只是这风雨是谁的风雨,这漫漫的前路又是属于谁的。
那前方到底还有多远才能看到天明。
……
M国,正在在逗弄着宝宝的苏青,突然间心头一跳,她面上的神情顿了顿。
萧季冰立刻就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当下忙低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