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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约六七岁、衣着光鲜的小孩,戴着一副近视矫正眼镜,有点怯怯地走了进来,抓着丹凤眼女子的衣角。
“妈咪说过多少次,不要抓衣服,会抓皱的!”丹凤眼女子蹙眉训斥了一句。
那孩子吓了一跳,慌忙缩手,改为抓她的手。
丹凤眼女子这才神情缓和下来,拉着他走到诊桌边,对王升道:“这就是我家宝宝,他正在发烧,孩子小,能不能麻烦你先给他看一看?”
话中的央求,被她的倨傲语气直接搞得央求意味大弱,完全没了求人的感觉。
先来的少年转头看妈妈,少年妈妈忙道:“我们先来的……”
丹凤眼女子脸色一沉:“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没有同情心?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心就这么狠?我家宝宝才多大,你就不能让让小宝宝?”
门外正候诊的病人有几个好奇地探头瞧进来。
少年妈妈显然不是强于言辞之人,一时语塞,转头看向王升。
王升看了那小少爷一眼,道:“挂的几号?”
丹凤眼女子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来得晚了点,没挂着号,我们加号行吧?”
王升微微一愕。
上午插号的病人,都是透过在学校的关系从挂号窗口那边插的号,并不经过王升的手,他反正时间充裕,倒也无所谓。
但现在居然来了个直接找他要加号的病人,这算是他医生生涯第一遭了。
那丹凤眼女子含笑道:“都是自己人,王医生你就帮个忙,我跟你们医院还是蛮熟的,你看……”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王升顿时心生厌烦,淡淡地道:“出去。”
丹凤眼女子大喜道:“谢谢王医生!宝宝你过来,坐在这里。喂,你们还不出去?”
少年母子两人顿时一惊。
王升冷冷道:“我是让你们出去!”
少年母子这才松了口气,那丹凤眼女子登时一愣,有点不能相信地道:“你让我们出去?”
王升缓缓道:“你耳朵没毛病。”
丹凤眼女子顿时睁大了眼睛,微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让我们出去!”
王升不客气地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我让出去,也得出去!”
那丹凤眼女子不禁大怒,双眉一挑,道:“给你面子才找你看,你居然还敢撵我?我跟你们院长都熟得很,撵我走,你受得起那后果吗!”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声:“谁在喧哗!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闹!出去出去!”
说着,一个年轻女护士走了进来,赫然是小晶。
王升愕然看她,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来帮忙。
旋即明白过来,这丫头是想向他邀功挣表现,以向他求情。
那丹凤眼女子见一个小护士也敢来撵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娇喝道:“你又是什么玩意儿,敢来撵我!”
小晶丝毫不怵她,挺胸道:“我只是个普通的护士,但这里是医院,只要你是无理取闹,影响医生给病人看病,我就可以把你撵出去!出去!不出去我可叫人了啊!”
那小少爷吓得朝后退了几步,丹凤眼女子却一把拽住他,暴怒道:“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把我从这撵出去,我能让你丢了工作信不信!”
小晶不禁一愣。
对方的气势神态,似乎不是作伪。
她确实如王升所猜,是想在他面前挣个表现,但开始还以为这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可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点不妙,一时之间,也不敢继续赶那女人走,转头看了王升一眼。
丹凤眼女子占了上风,得意地道:“别说是你,就算是这个医生,在我面前也算不了什么!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丢了饭碗!你们主任呢?把你们主任给我叫来!”
这下连旁边那少年母子都看出情况有点不对了,口气这么大,还敢直接叫主任来,这女子难道真的有点来历?
门外的候诊病人更是啧啧称奇,低声议论个不停。
“这女人口气好大,到底干嘛的?”
“谁知道!看那神态,拽得不要不要的,还随便加号插队,真不要脸!”
“有点不对劲啊,她像是要来真的!”
众人议论声中,门外忽然一人走了进来,疑惑地道:“出了什么事?谁要找我?”
来的竟是顾恺一!
他刚刚经过外面,没想到听到王升诊室内有情况。换了是其它医生出状况,他肯定不会管,先让他们自己处理再说,但王升不同,他立马就走了进来。
“你就是主任?你来得正好!”那丹凤眼女子见到他,登时气势又涨了几分。
“咦?这位不是环华公司的房太太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中医部来了。”顾恺一看清她,登时脱口而出,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一见他这神态,除了王升之外,所有人无不动容。
这位房太太来路不小!
“原来你认识我。”丹凤眼女子嘴角微微上翘。
“谈不上认识,只是远远地看过房太太几眼。不知道房太太来这,是为了什么事?”顾恺一说话也小心起来。
“我听说你们这有个医生技术蛮好,就带我家宝宝来这看个病,结果你们这的医生不但不给看,还撵我走!”房太太气愤地道。
“竟然有这种事!”顾恺一愕然转头,看向王升。
“没错。”王升淡淡地道。
“这个,小升,房太太家的公司,和咱们医院有合作关系。房先生和方院长也是好友,这事要不你通融一下?”顾恺一迟疑着道。
旁边的少年母子均大吃一惊,那少年的妈妈急了,道:“我们是先来的!”
顾恺一看她一眼,道:“只是稍稍延后一下,对两位的诊病不会有什么影响。”
外面候诊众人,顿时哗然一片。
“连主任都发话了,这下没戏了!”
“果然关系才是第一,这女人的老公和这医院的院长有关系,咱们这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吃亏也只能忍喽。”
“没错,这年头社会就是这样。这里的主任都这样,那个医生肯定没辙了。”
……
议论纷纷中,房太太更是得意之极,扬起下巴,冷笑着看王升,道:“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名气的愣头青,也敢跟我凶!你以为我是谁?”
小晶听得暗惊,看了王升一眼。
这下麻烦了,顾主任都发话了,王升敢不答应吗?
王升却没废话,简单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房太太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仍在拒绝,瞬间就爆炸了:“你!主任,你们这个医生太气人了!什么玩意儿嘛,好好跟他商量还拽什么拽!我要投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