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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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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天已经下起了雨,白茫茫一片。叶随春见雨势越来越大,也没有了去医学博物馆的兴致,转身回公寓。

    李莫壬像掐准时间一样发来消息,“要不要出来K一顿,我请你,我知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不了。”叶随春知道李莫壬请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退出微信,见微信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叫微博的软件。

    鬼使神差地点进去,大概地了解微博的各个版面功能。点进关注,里面就有刚才的雨生百谷,叶随春点进她的微博浏览起来。

    张谷语在记下两个粉丝的地址后就准备将蛋糕送过去了。

    那个□□叶的粉丝跟她是同城同区,中心医院离自己也不远,张谷语思考着要不要自己送过去。而另一个粉丝就不用说了,在同座城市却是城头跟城尾的距离。

    叶随春开始翻阅起雨生百谷的微博,除了几条转发抽奖的微博,其余的都是甜食视频。叶随春随意地打开一个视频,是一个有关玛格丽特饼干制作的视频。

    技术娴熟,做工精细,是叶随春对这位博主的感觉。

    但在最后一步,用大拇指按扁小圆球的时候,身为一个有点轻微洁癖的医生,对博主大拇指那不长不短的指甲很是不满。

    叶随春的职业病犯了,用刚新学到的技能在下面评论,“指甲有点长,不卫生。”

    此时的张谷语正因为突如而至的大雨心情郁闷着,只能干坐着刷微博看评论。

    随着一声叮咚,手机屏幕显示,春叶评论了你“指甲有点长,不卫生”。

    卫生对食物来说是很重要的,张谷语一直都很注意卫生问题。

    这个评论很快就有网友点赞,也有网友为张谷语反驳。

    张谷语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怒气,敢情我送了块蛋糕给你,你来找茬,这是要逼她隔几天就剪一次指甲?

    因为在雨生百谷的微博里可以说几乎没人来找过茬,虽然有出现过评论蛋糕不好吃的以及快递问题的,第一次有人说她的指甲长。

    许多网友都重新看了遍视频,发现博主的大拇指指甲有0.8毫米,可以说是很短,却有很多人抱着看戏的心情将这个评论置顶。

    张谷语想半开玩笑地回复你知道的太多了。转念一想,这不是间接地承认自己的蛋糕有卫生问题?不回复吧,又有一些人出来挑事。

    最后张谷语在晚上十二点整发了条微博:“玛格丽特饼干是用大拇指指心按的,你们有买过的可以看下上面是否有指甲印,而且我的指甲太长也是不能工作的,好吗?更何况我的指甲并不长!”

    现在张谷语更加坚定了明天自己去送那个蛋糕的念头,一睹那个春叶的芳容顺便羞辱他一番。

    叶随春的手机正躺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嗡嗡嗡嗡响个不停,他的微博粉丝从原先的2个变成了58个,私信也开始多了起来。

    有人跟他说他之前买蛋糕遇到的糟心经历,有人骂他故意找茬想红,也有蛋糕店店主想给钱,叫他继续找茬。

    一个指甲人们可以讨论半天,而对于医院来说半天却是可以救回许多人的命。

    与此同时,X市正发生坍塌事件,有三名工人意外坠落。其中两名工人在救护车送往医院的路上已停止心跳,但急诊室里的医生还是努力做着最后的抢救。

    另一名工人在稍后几分钟也到达医院,医生迅速做出最初的判断并为病人做简单的清理,再吩咐家属进行CT检查。

    家属拿着片子到骨科诊室,将片子拿给叶随春看,叶随春接过片子仔细看了下,再赶到急诊室。

    叶随春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起病人的伤口,有部分伤口被沾染,得尽快处理不然就会有大面积的感染。

    病人情绪不稳定,一直想要抬头看自己的伤势,陪同的家属在一旁用温和的语气安慰着,而叶随春迅速检查伤口。

    检查完后,叶随春发现病人的挫伤并不严重,先做个简单的清创后再做个临时的固定。得出结果后叶随春与旁边的医生开始处理伤口。

    张谷语带着蛋糕来到中心医院,连续打了几次春叶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张谷语看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紧皱着眉头,抱着孩子往医院赶的父母,扶着朋友的同伴亦或是单独一人到医院的病人,许多人都脚步匆匆,面部绷紧。

    张谷语在这种氛围下也变得紧张起来,甚至看到别人落泪自己也跟着流泪。张谷语赶紧将泪水拭去,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叶随春帮病人打完石膏后就回到骨科诊室,刚坐下来就听见桌子发出振动的声音,打开抽屉发现手机屏幕显示有来电,滑动屏幕接听。

    张谷语等了大概十分钟后决定再打一次。电话突然被接通让她一下子忘了要讲什么。

    “你好!”有点低沉的男声在张谷语耳边响起。

    “你好,请问是叶随春先生吗?”

    “我是。”

    “我是送蛋糕的,有份快递要你签收一下。”张谷语莫名的紧张,但还是不忘正事。

    “蛋糕?”叶随春声音比刚才更低,反倒像在回忆。

    “微博上的,免费的。”张谷语都开始怀疑这个男人跟微博上不是同一个人了。

    有护士告诉叶随春得去一趟急诊室。叶随春应了声好,临时叫上一个在他们诊室里的保安到楼下帮他取一下快递。

    张谷语在等的同时开始想象着春叶的长相,叶随春,名字好像有点怪,跟她一样,哈哈哈。

    当看到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她马上幻灭了。

    不过保安一开口,粗狂的声音明显就跟刚才电话的声音不同,张谷语就知道不是本人了,只能带着遗憾回家了。本来还想顺便为她的指甲讨回公道,现在发现人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昨天才下的雨,现在地面已经全干了。这会儿,张谷语还得上市场买食材,许多食材都快用完了。

    高筋面粉、黄油、酵母、椰蓉、糖粉、鲜奶油、淡奶油,张谷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还是怕自己记错,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将每样都记进去。

    她每次购物都会雇上小区里的一位年轻保安,因为他有一辆面包车,所以叫他帮忙将东西搬进车里再送到家里。

    今天自己出来买食材,而且正值午餐时间,张谷语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保安让他来载货。

    张谷语叫了出租车,市场不准车进入,司机就在外面等着,张谷语一个人来回地奔波。食材体积小的还好说,像面粉这一袋东西,加上市场人还很多,张谷语觉得自己吃不消。

    崔植昀觉得自己在这个点来市场,完全是错误的选择,要不是工作室里那群家伙想吃鸡排,奈何厨房没有材料,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一群大妈中。

    张谷语还是咬咬牙把面粉提起来,走一下停一下,加上她现在还没吃饭,都使不上劲。于是在人群里搜索一下有哪个好人可以帮帮她。

    在穿过几个大妈后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挺和善的,手里拿着几样东西,眼睛直视着前方,应该是买完东西要出去了。

    “帅哥!”崔植昀看见自己跟前站着一个女生,满脸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还叫他帅哥。崔植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确定是不是叫他。

    “帅哥,你买完东西了吧!”张谷语小心翼翼地问,脸颊也因运动显得通红。

    “对。”崔植昀显然不知道面前的女生要做什么?

    “那你能帮我把这袋面粉搬到出口吗?”张谷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可怜点。

    崔植昀这才看到张谷语后面有一袋面粉,“那好,你帮我拿下这些。”说完将自己的东西拎给张谷语,然后自己蹲下来将面粉扛在肩上。

    到了出口,张谷语连忙将东西递给崔植昀,嘴里还不停地道谢。

    “小事一桩。”崔植昀正准备问张谷语要这么多面粉做什么,转过身去,张谷语已经抱着那袋面粉融入人群里了。崔植昀抹了抹鼻子,失笑一声。

    叶随春回到办公室,看见上面有一个纸盒,外面写着用餐愉快,还画了个笑脸。同办公室的吴医生看到了,打趣道:“女朋友送的,啧啧,现在人老了,没人送礼物了,还是年轻好啊!”

    吴信达今年42岁,跟叶随春的小舅张泽的朋友,叶随春的小舅去了一家私立医院上班后就叫他看着叶随春。尽管叶随春在今年有资格升作副主任医师,但他医龄尚浅,还是难说。

    “那是抽奖送的。”叶随春没有抬起头,凉凉地说出纸盒的来历。

    “里面是什么东西?”吴信达边说边走向纸盒。

    “蛋糕。”叶随春语气平平。

    “你明知道我这个年龄不能吃太甜的,还问我?太伤心了。”吴信达假装擦眼泪。

    “我只是基于礼貌。”

    吴信达平时喜欢跟人开玩笑,跟年轻一辈完全没代沟。反观叶随春,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面部几乎没什么表情。

    在张泽刚开始托付他要好好指导叶随春时,吴信达时常跟叶随春开点玩笑,结果叶随春没笑,旁边的人倒是笑了,吴信达都怀疑叶随春失去笑的功能了。

    “走了,回家吃我老婆的饭了,某人就没有,哈哈。”吴信达不忘趁机打击下叶随春。

    “记得今晚要值班。”在吴信达说完后叶随春很冷静地对着吴信达开门的背影说。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