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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妻沈娉婷?”师攸宁略略思索后问,可心中却道,原来徐思雅竟与沈娉婷有交集,这可真是意外的发现。
如此说来,前世宿主的悲催命运,竟是徐思雅与沈娉婷这两人,一前一后的推波助澜的功劳。
“对对,听说沈小姐和周国公府世子订婚了,这约莫是成婚前的最后一场闺阁宴,所以我才想着,不能落了丞相府的面子。”徐思雅忙道,希冀的看向宁宴清。
徐思雅这话其实忒的笑人,丞相府的面子哪里就需要她一个表小姐去挣了。
师攸宁见徐思雅不住的瞧宁宴清,不解的问:“说话便说话,总是看着你表兄做什么?”
话虽如此说,她心中却了然,徐思雅定然是知道宁宴清待沈娉婷有些不同,这是转着方儿求情呢。
不过想想,如今的沈娉婷,大约还远不是前世那般暴露本性招致宁宴清厌恶的样子,乃是个十分白月光的存在。
至于这白月光的来由,乃是因前几年尚是小小侍郎的宁宴清,正逢东宫满门遭受屠戮的忌日,凄痛孤苦之下喝多了酒,恰巧路过的沈娉婷无意中安慰了几句。
却说师攸宁问了话,徐思雅眨巴眨巴细长眼,垂着脑袋不吱声了,步安歌平日里温雅的很,今日这一发火,她轻易不敢再放肆。
至少,当面是不敢的。
骤然听到沈娉婷的消息,宁宴清微有些失神,那个纯真良善,行事风格又颇不与与世俗同流的女子,的确与京城许多闺秀,或者是满天下的女子都不太一样。
“知道错了便好。”宁宴清收敛心神道:“既然你表嫂罚你禁足,那便回沁心院思过去,日后不可再莽撞,明白吗?”
师攸宁若是知道此刻宁宴清的心声,定然会吐槽,沈娉婷是个从现代而来的穿越者,与大燕的闺秀不同太正常了,可那人骤见之下是有趣的灵魂,朝夕相处后,骨子里的自私与精明便让人有些消受不起。
不过吐槽归吐槽,可要说在意宁宴清对沈娉婷的不同,师攸宁倒还真不,就以宁宴清这坚韧孤寂的性子,若真对沈娉婷上了心,那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向来如今只是观感尚不错,可那一点点的好感,她日日在这人眼前晃悠,刷好感的活是没什么压力的。
打发了吃了一顿挂落,狼狈离去的徐思雅,师攸宁略有些尴尬的问:“夫君怎么会,这么早便过来?”
好嘛,想起来了,方才自己那河东狮吼的样全被宁宴清看在眼中了。
宁宴清看向仍滚在灰尘里的奶汁角:“送往定泉院的?”
定泉居是宁宴清的院落。
这人真是七窍玲珑肝,师攸宁几若无声的嗯了一声,满是马甲被戳破的束手束脚,周身散发着送客的气息,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面前的少女半垂着脑袋,看上去懊恼极了,宁宴清心道,她大抵是很在意在自己面前的形象,如今被自己撞见发落人而不好意思。
比起过去成亲一年里的清淡守礼,步安歌这样鲜活的样子倒更有趣些,他心底微微一动,淡淡道:“早饭可还有,本相还未曾用过。”
这却是要在蘅芜苑用早饭的意思。
师攸宁诧异抬头,眼珠子转了转,慌忙摇了摇头,嘴角却翘了起来,原来宁宴清喜欢活泼些的,那感情好,她本性活泼的很呐!
红枫最是机灵,眼见相爷来陪自家夫人用早饭,指挥着小丫头去换新的早点。
牡丹脸颊也不捂着了,挂着笑模样和桔梗说话:“我这样子不方便进去,你和红枫小心伺候这,外头有事,只管叫我。”
杜湛守在厅堂外头,思衬道,相爷或说殿下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其松快这一回,想来抱小公子的日子说不得要来了。
师攸宁本想着,徐思雅挨了打,徐刘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直夭夭到第二日,传来的乃是沁心院请郎中的消息。
龙凤册早在她耳边八卦过了,受责后的当夜,徐思雅先是洗了冷水澡,而后又湿着头发站在窗口吹了不短时辰的夜风,不生病倒是怪了。
师攸宁倒是蛮好奇,徐思雅这装病装的份外卖力,到底想做些什么。
沁心院中,坐在床沿上的徐刘氏眼睛熬的通红,扫了进来的师攸宁一眼,怨怼的别过脸去。
师攸宁也不在意,倒是床上的徐思雅发丝散乱,面颊烧的通红,间或还说一两句胡话,还真是病的不轻。
“如何?”师攸宁问郎中。
“表小姐这是感染了风寒,似乎还有些惊惧之症。”郎中瞧着屋里的气氛诡异,回答的倒是份外谨慎,又呼啦啦说了一堆,总结起来么,徐思雅不单是得了伤寒,倒还有些癔症的样子。
话说完了,借口开方子,狗撵兔子一般的就出屋了,没办法,大户人家是非多,好奇心太重,那不是嫌命长么。
屋里头,徐刘氏闻言眉头一挑,质问道:“长庚家的,思雅昨日清晨去的是你的院子,她心野的很往外跑,你这个做表嫂的训斥她,姨母便不说什么了,可为何还要动手呢,孩子吓成这般模样,你是不是该给我老婆子个说法?”
这老太太,如意的时候喊自己外甥媳妇,发怒的时候叫自己长庚媳妇,分的倒清楚。
师攸宁不由有些好笑,不疾不徐的道:“姨老夫人说的是,这的确是我的不是,只是从进府到如今不过半年的功夫,表妹总共从账上支了快一千两银子,府里也未开金矿银窟的,这才一时情急了些。”
银子的事,是她早着了桔梗去账房核查了的,为的便是关键时候捏住徐刘氏的嗓子,免得这老太太作起怪来,吵得自己脑仁疼。
徐刘氏眸光微缩,很想将在床上装睡的女儿薅起来训斥一顿,都说了丞相府虽富贵,可藏私房钱的时候也不可太过明目张胆,搂银子也不是这般搂的,这叫人怎么说?
随即心头又想,若是旁人敢贪自己几钱银子,那是宁肯拼命的,如今这步安歌,该不是要账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