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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姿瞅了瞅一地的碎片,倒也沉得住气。
“我没拿稳,这是我的错。妹妹如今也不小了,这里既没台阶又没人碍了你的路,平坦得很,你都能差点把自己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协调了。你若是经常如此,还是得找个御医瞧瞧才好,有病早治早好。”
顾双馨的脸一下子绿了。
这贱人分明是在骂她有病!
她张牙舞爪道:“你骂谁有病?”
顾青姿一脸无辜看她,“妹妹误会了,我不过是关心你,若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的,早发现早好不是?你可别多想,我不过是希望妹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她背对着众人,露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顾双馨即刻就如炸毛了一般的猫一般,恶狠狠道:“贱人,你这哪里是关心我?分明是诅咒我有病!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相待,没想到你竟是恶毒至此,前有推我下湖,后又咒我不得好死……”她想起自己上回差点淹死在湖里,还让跟前的这位给逃过了应有的惩罚,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伸了手便往她的脸上抓了去。
也罢,父皇他们都被蒙蔽了双眼,更何况眼下她挑衅她在先,自没有放过这个贱人的道理。
自己动手把她给收拾了更能解恨!
顾青姿自没有被她欺负的道理,见她袭了自己,当下便按住了她的两只手。
二人扭在了一处。
各自的两名贴身宫女见状,劝是劝不成了,只得加入战局。
一时之间,一向严禁喧哗的宣和殿闹了起来。
顾青姿一面应付着如疯魔了一般的顾双馨,一面注意着宣和殿那边的动静。见大门被打了开,她即刻哀戚戚道:“妹妹,有话好好说,不要再打了,省得成了旁人的笑柄。”
顾双馨已然红了眼。
她近来受了不少的委屈,不仅得了自家母妃的好一顿数落,甚至因此连累到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
她憋屈得很,如今自认为拿了她的错处,更是不会轻易饶了她。
“你少装蒜,我这就让你现出原形来!”
一面说,一面忽地使足了力气,把人往柱子上压去;顾青姿并没硬对着干,眼瞅着殿里头的人都出来了,借了巧劲往边上一躲,倒是使得那位凶神恶煞的少女差点甩了出去。
她似愣了一愣。
顾青姿则是借着这一瞬的功夫,拿手在她手背上极快地用力一拍,啪的一声脆响,即刻又配合地发出了一声惊叫;与她拉扯了几个回合之后,拽紧她的手臂又摇又晃的。
就连顾双馨都给晃得有些晕了。
她还没回过神来,原本揪住她不放的两只手却忽地松开,她被迫着往后退的功夫,恍见对面的少女惊叫一声,亦是重心不稳地往后仰。
顾青姿功成圆满地在当今天子及众位嫔妃跟前摔了出去。
与她一同摔在地上的顾双馨显然还没嗅出阴谋来,私以为这当口是修理她的好机会,当下便爬起来,欲要与之再大战三百回合;明珠明玉瞅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天子本就在宣和殿里熬了许久,一见跟前的场面,气得脸色大变,当下暴喝一声。
数名宫人赶忙上前来把顾双馨给拿住了。
顾青姿则是呆坐在地上,捂着一边脸,扑簌扑簌往下掉眼泪。
皇后及觅春阿秀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她身侧,还来不及把人给抚慰一番,那位‘委屈’落泪的少女却忽地跪在了天子跟前,带着哭腔求起情来,“父皇,是儿臣的错,明知宣和殿禁止喧哗的,却还是……”
她顿了一顿,似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方才的一切都是误会,六妹妹并非是故意的,是慌乱之中才扇了儿臣。儿臣本就体弱,到底是没站住,才给摔了一跤。其实也不严重,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她。”
到此刻,顾双馨才反应了过来。
……她竟被反咬了一口!
她本就不是善哉,自然不肯被如此冤枉,当下在宫人的手里头挣扎得厉害,“你血口喷人,我并没有扇你,是我被你打了才是!你摔倒也不关我的事,相反,我会摔出去也赖你,若非是你抓着我不住晃,我又哪里会失了平衡?你倒是好手段,以为这样就能陷害我吗?这么多人看着呢,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再好好惩罚你这个贱人……”
她话还没说完,罗贵妃已经红着眼喝道:“你闭嘴!”几乎是声嘶力竭。
她这几日因着柔淑妃的缘故,已经是身心俱疲;如今女儿还闹出了这么一桩事,脸色难看至极。
罗贵妃下意识地瞅了瞅天子的脸色,黑沉黑沉的,当下也不敢再多吱声。
“堂堂两位公主就在门口打起来了,成何体统!”天子几乎气得要吐血,大抵觉得脸面都给丢尽了,一转身,愤怒拂袖进了殿里。
皇后明白了天子的意思,忙道:“都进里头说话吧。”
一群人便一声不吭回了宣和殿。
罗贵妃与顾双馨落在后头。
趁着众人无暇顾及之时,罗贵妃一把拉住了她,瞪着眼警告道:“进去之后什么也别辩了,只管什么罪都认下来。记住,要虔诚,先认了错道了歉,这事儿就搞不大了,其余的有母妃兜着。”
顾双馨本就委屈得紧,听得自家母妃劈头盖脸就要她把所有罪责担了,当下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我没做过,为何要承认!我一没扇她耳光二没推她,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她要害我,母妃难道都没看出来?还是连您也信了她?”顾双馨都气出了两泡泪,也不愿再多说,索性硬气道,“我绝不会认错也不会道歉,要我对那个贱人低头,做梦!我倒是没想到母妃还想让我替她把罪儿都认了,如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您这心里不会不舒坦吗!”
说到最后,已然成了质问。
罗贵妃也被气得够呛,她张了张嘴,本是要道明利害关系;却不想,跟前的少女气冲冲地绕过了她,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她登时头皮一紧,“你给我回来!”少女却是置若罔闻,罗贵妃也不敢太过声张,只得冷着张脸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