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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大门洞开。
楼是老楼,房子是老房子,门虽然是防盗门,但也已不算结实。
洛尘和张星炜两个练家子共同起脚飞踹,这门怎么受得了?
里面的人显然没预料到,吓了一跳,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洛尘打量一下,发现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客厅,中等身材,偏瘦,穿着灰色长衫、脚踩黑布鞋、头戴黑色毡帽,面色惨白,带着墨镜,遮住眼睛和小半张脸。
装扮古怪,而他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对一步步走进来的洛张二人大喊大叫:“我告诉你们,赶快离开,否则……否则我就报警了!”
人通常会通过加大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害怕恐惧。
这个中年男人表现出了对不速之客的惧怕。
洛尘如果不是瞥了小白狐一眼,瞧见它浑身颤抖、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同时自己也感觉到这屋子里的阴煞之气浓得跟雾霾一样,普通人根本无法长时间居住在这种地方,很可能会就此被蒙蔽,以为他只是个无辜的普通住户。
现在洛尘毫无怀疑,十分笃定,他双眼盯着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道:“你把人给绑架了,居然还说要报警?来,你报啊,用不用我帮你拨110?”
中年男子脸色一凝,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洛尘依然笑:“你听得懂。把谢可儿交出了,要不然,我们端了你的老巢!”
中年男子皱眉,道:“神经病!”
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
洛尘眉毛一扬,突然一拳打了过去。
砰!
拳头并没有打中男人,而是被男人用手掌给接下了。
张星炜眉毛一挑。
洛尘笑道:“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大叔!”
两人的拳掌仍顶在一起,比拼力气。
中年男子咳嗽两声,说道:“你就是洛尘?”
洛尘瞪他,问:“你认识我?”
中年男子笑说:“我不单认识你,还知道你本事不小,你身边的女人不少。”
洛尘道:“都是朱逸知告诉你的吧?”
中年男子说:“什么朱逸知?我不认识什么朱逸知。”
洛尘道:“别装了,你搞我,难道我还不会调查你么?”
中年男子脸上的肌肉一抽:“你现在知道多少?”
此人正是朱逸知的二叔朱为民,他盯着洛尘,身上释放出杀气。
洛尘不答,忽然一招“太和拳·天柱峰”打出。
朱为民虽然避开,但是身子却被混元劲带得一个踉跄。
洛尘紧接着一招“黑虎巡山”,打在了朱的左脸上。
砰!
直接把朱为民的墨镜打飞,脸打肿。
朱为民转过头来,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瞪着他。
张星炜发现朱为民的黑眼圈十分浓重,像画砸了的烟熏妆,加上苍白如纸的脸色,简直像鬼一样,惊悚可怖。
洛尘却知道,这是修炼邪法日久,阴煞侵体、精元透支的症状。
朱为民猛烈地咳嗽,像个得了肺痨的病人一样。
洛尘看着他,说:“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搞死自己的!停手吧,回头是岸!”
朱为民一边咳嗽,一边大笑道:“你以为你是佛祖么,还玩普渡众生?哈哈哈哈,别笑死人了!”
不知为何,洛尘感觉黎的笑虽张狂,但却带有几分苦涩与无奈。
他问:“谢可儿被你藏到哪儿去了,快把她交出来!”
朱为民笑道:“谢可儿?你说那个小姑娘?她说她是来送卖的,那正好,我的孩儿们都饿了,她自己送上门来,我就将她我剥光洗净,撒上油盐酱醋,给我的孩儿们当零食吃,现在只怕连骨头都不剩了,哈哈哈哈哈……”
张星炜“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惊恐焦灼之色。
洛尘则觉得有些恶心,这家伙也太邪性了。
朱为民接着道:“那小姑娘和你们是一伙的吧?我就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小姑娘单枪匹马地来找我,那不是等同于送餐上门吗?送了一个不行,又送两个来。也好,我的孩儿们肯定没有吃饱,那就加餐!
“你刚才说你们要端了我的老巢,我告诉你,一会儿我就要了你俩的小命,然后把你俩的衣服裤子全剥了,拿皮管接上水,冲洗,像洗猪一样冲洗,洗干净,撒上盐巴、辣椒、酱油、醋,给我那帮还饿着肚子的孩儿们弄一顿大餐……”
张星炜目眦尽裂,他不能想象谢可儿被人杀害,还被当成餐食分吃掉。
他已失去冷静,冲上要将朱为民打杀。
谁知朱嘿嘿一笑,身形自原地消失,张星炜扑了个空
下一刻,中年男子已坐在了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单人沙发椅上,他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拍拍手,说:“孩儿们,出来吧!”
话音刚落,房中便出现了两个身影。
洛尘和张星炜见到,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们看见,那是两个孩子。
都三四岁的模样。
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他俩洛尘都见过,袭击过自己,也袭击了言诺。
张星炜认出了小女孩儿,她就是严先生、严太太家的孩子,被吊死在洗手间里、头顶凿七孔脐下开三刀、被残忍夺走三魂七魄的嘟嘟。
她明明已经死了,但却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真如洛尘所说,她被邪术炼成了小鬼。
而那个小男孩儿,就是险些害得言诺跳楼、又险些用“阴气入体”害死言诺的闹闹。
两个小鬼原本与普通小孩儿无异,圆滚滚的身子,藕节般的手足,一脸天真浪漫的笑容,十分可爱。
但在朱为民的一声令下:“吃了他们!”
两个小鬼都变了模样。
脑袋发肿,脸色白里发青,脸上布满了可怖的黑筋,双眼通红,嘴巴咧开,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细碎小尖牙。
它们四脚着地,如同狗一样趴着,如同狗一样发出“呜呜”的哼声。
这是在挑衅,在恐吓,在威胁。
张星炜身为龙魂云州支队的队长,武力值高强自不必说,但他并没有对付鬼怪的经验,一时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洛尘递给他一把玉制的匕首,上刻玄奥符纹,说:“用这个,能杀鬼!”
这是洛为了此次行动事先做好的。
张星炜接过玉制匕首问:“那你呢?”
洛尘一边大步上前,一边说道:“我可空手杀鬼!”
这时,两个小鬼就“嗷”的一声,飞扑而上,张嘴就咬。
洛尘早有提防,甩手发出两道“真元之气”。
“真元之气”凝结如剑,穿透阴阳,可诛人鬼。
小鬼很机警,识得危险,惊叫一声,双双在空中翻身躲开,灵敏异常。
凝气成剑落空,但也逼开了小鬼,洛尘毫不停留,直奔坐在对面的朱为民而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两个小鬼,八脚着地,立马回身又朝洛尘扑来。
一个去咬洛尘的后脖子,一个去咬洛尘的屁股。
这时,一声暴喝,气震山河。
张星炜手持符纹玉匕杀上。
玉匕刻了符纹,蕴含阳刚中正的气息与能量,俩小鬼害怕得很,张星炜左挑右刺,便又将它们逼到了一边。
洛尘回头赞了个“好”字,然后大步冲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朱为民。
朱为民看着他,不慌不忙,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就这点儿本事?”
洛尘停住了脚步,离他三米。
朱为民竖起手指,指了指上面,阴恻恻地笑道:“你看。”
洛尘戒备地盯了他一眼,感觉他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耍“声东击西”的小把戏,于是,抬头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洛尘是浑身一震。
张星炜更是魂不附体,差点儿就被反扑回来的闹闹给咬到。
只见房屋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小鬼!
他们已辨不出是男孩女孩,满脸的黑筋,龇牙咧嘴。
差不多能有一二十只。
卧室、厨房、卫生间还陆陆续续有走出来、爬出来的。
洛尘震怒了,他这是杀了多少小孩儿、炼了多少小鬼啊?
他……他简直罪不容诛!
此时,朱为民拍拍手,道:“孩儿们,上!”
这就是他的“孩儿们”。
天花板上的小鬼下雨般哗哗往下掉,从其他地方出来的小鬼,也呼呼往上冲,这是要把洛张二人淹没的节奏啊!
洛尘左旋右转,真元之气凝结如剑一道道射出,刺得不少小鬼魂飞魄散。
张星炜挥动符纹玉匕狂砍,也斩灭了好多小鬼。
虽然小鬼道行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
但是双拳架不住四手,好汉敌不过鬼多。
洛尘和张星炜只能退到门外。
傲天护着小白狐,它龇牙咧嘴、汪汪大叫,基本没有小鬼敢于近身,因为这些小鬼生前大多都是小孩儿,小孩儿就没有不怕狗的。
两人一狗一狐刚刚退出801便惊恐地发现,8楼的其他三间房屋802、803、804都陆陆续续有小鬼探出脑袋来。
走廊的灯光闪烁数下,陡然熄灭。
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而四周围那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发着亮,令人悚然,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