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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滩上巨大盆地中的树林,张阑将戮影刃招回,从一颗参天古木后边走了出来,几步来到了三个少年尸体旁,三人的身体被整齐的斩成两半,身上的宝甲和防御法衣,也被切成得破碎一空,根本挡不住中品法器戮影刃丝毫。
三人身上的护身宝甲以及法衣都已被破坏,张阑没有多去看,捡起三人的储物袋,神识快速的在三个储物袋里边扫过,片刻后他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里边没有他需要的七色莲,灵石和灵药以及一些中品法器倒不少,三人加起来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张阑将三人储物袋中的物品,都分门别类好,放入了自己的储物袋,几道炎弹术,焚尸灭迹,一干二净,转身深入了树林之中。
张阑在盆地的树林游走,运转锻骨功,加上脚上的落云鞋,整个人悄然如猫,轻盈如同猎豹,穿梭在树林之间,边寻找灵药,边探查宋家子弟的踪迹。
不过走了几里地,不论是灵药还是宋家之人,都毫无踪影,显然此处也都是被宋家之人搜寻过了,有灵药的地方也已被搜刮完毕。
张阑却依然耐心十足,悄然前行,神识保持在半里地的范围,不断来回探查,又走过了将近一里地,终于有所发现。
那是一处地面低凹的地方,水洼交错,薄雾轻飘,水洼几丈不远,两只浪云蝶的尸体支离破碎,而且旁边还有这一滩血迹,张阑识别了一翻,确定是其他修士受伤留下的。
水洼里边的七色莲已被采摘,张阑望了一眼血迹滴落的去势,一身闪入了树林中,再次消失不见。
大约半柱香后,张阑来到了盆地一处小山坡侧部的一棵大树之上,从他的视线看去,十几丈外,可以看到两个白衣少年,一个少年正盘坐在地,嘴唇宽厚,眉毛浓厚弯卷,下身衣服破碎,满是血迹,似乎是在疗伤,而另一个少年,长得甚为清秀,手持法器,警惕的望向四周。
张阑看了半天,总算看出来了,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头皮发麻,那少年显然是中了浪云蝶的毒雾,为了保命,竟然狠下心来挥刀自宫,如此将妖蝶之毒逼散,一一逼出体外。
这两个少年,应该就是将之前遇到的那处水洼中的浪云蝶灭杀掉的宋家子弟了。
张阑两眼微微眯着,沉吟了半晌,确定周围没其他人后,整个人轻飘飘的跳下了大树,手上扣住了储物袋,准备找个能一举击杀两人的角度。
却不想此时那盘坐疗伤的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朝张阑所躲藏的地方看了过来。
那站在侧旁的另一个少年也似乎也感应到了,脸上大惊,回过身来,两眼寒光射出,大喝道:“什么人!?”
“好强大的感知力,被发现了!”
张阑一脸丧气的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来到两个少年跟前,身上法力微微波动,显露出了自己的修为。
“原来不过是个炼气期八层的!”站着的白衣少年看出张阑的修为,脸上一松,转而两眼笑意连连,突然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在下是宋家子弟,我兄弟受伤了,你身上有什么灵药宝物的都交出来,或者干脆直接交出储物袋,等治好了我兄弟的伤,保准给你更大好处。”
可是这白衣少年刚说完两句话,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第三句了,一道黑芒,在半空之中无声无息,快如闪电,眨眼就已经在了他身后。
“小心身后,防御!”
盘坐疗伤的厚唇少年,感知力着实惊人,不禁让张阑暗暗心惊,戮影刃这么悄无声息,大部分人都难以捕捉到的一道黑芒,瞬间就被他感知到了。
那站在身侧的清秀少年,得到了提醒,反应果然迅速,手上甚是娴熟,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掏出了一块护盾,出现在手掌上不过巴掌大小,下一刻瞬间变大,将少年整个人包裹。
如此还没完,那护盾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坚硬如铁的护盾居然如同软铁一般的蠕动起来,转眼变厚叠加,防御似乎更加惊人。
盘坐疗伤的厚唇少年,没有起身,趁此空当,盘坐着两手祭出了一把看上去显得很是钝重的暗黑色大刀,稳稳当当的朝张阑击落,那大刀看上去掠来的速度很是缓慢,实则快如闪电,转眼就掠到了半空,对准张阑的脑袋劈下。
不过这大刀的速度哪里能比得过戮影刃的万一,盘坐着的少年的飞刀刚离手,张阑御使的戮影刃早已斩落在了站在一侧的清秀少年身上,准确的说是斩落在了清秀少年祭起的厚重护盾之上。
“咔嚓……”
一连刺耳的碎裂声传来,接着只见清秀少年祭起的护盾,直接被斩成两半,而半空之中的那道黑芒来势不减,在那清秀少年还在惊恐之中时,闪电的掠过了他的颈脖,下一刻,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飞起,鲜血如同喷泉,漫洒长空。
而张阑在那厚唇少年的飞刀即将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凭借着速度,整个人早已如同电光一般闪到了一边,那飞刀直接落空,劈斩在了他身后的树林之上,一棵大树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你凝聚出了神识?”
盘坐着的厚唇少年,看到身后的少年瞬间被斩杀,却没有露出恐惧和慌张,只是两眼通红的招回那钝重的暗黑色飞刀,起身飞退,和张阑拉开了距离,生怕被那来去无影的黑芒偷袭。
不过张阑的速度比他更快,不论是拉开距离还是近身,这受伤的少年都没有任何机会,他才不过招回飞刀,张阑又再一次御使着戮影刃,闪电般的袭击而来。
这次厚唇少年亲自面对张阑,加上他原本过人的感知力,终于看清了对面这个一身粗布衣衫,背着一把破旧雨伞的少年,御使的是什么东西了,不由得脸上一片惊恐,面若死灰,禁不住失声惊呼:“是灵器!”
下一刻,似乎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少年,脸上一片狰狞,全力祭起飞刀,凭着过人的感知力,将飞刀对准戮影刃,猛劈而去。
接着宋家的厚唇少年又祭出了一张如同黑色乌云般的墨色宝镜,挡在了跟前,然后猛然对着半空一声仰天长啸,如同狼在夜中的啸声,不过此刻却带着无比的凄厉,声传方圆几里之外。
厚唇少年这一声长啸发出,张阑就暗道不好,不过手上依然没有停下,御使的戮影刃更加快上了一分,也没有回旋绕过,不偏不倚的斩在了飞来的暗黑色飞刀上,直接咔嚓将之斩成两半,接着依然如同砸落大地的陨石,以势不可挡之势,仿佛一道黑色的光线,直接穿过了宝镜和少年的身体。
在离张阑和两个少年斗法不出五里地的树林间,一个脸上带着浅浅疤痕的青年和三个白衣少年,将一只浪云蝶直接轰杀,又获取了一株七色莲,正想收起放进储物袋,猛然听到盆地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凄厉无比的长啸,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不好,阿七他们遇到强敌!快走!”
脸上带着疤痕的青年听得长啸,脸色大变,沉声大喝,率先起身朝长啸之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后边的三个白衣少年,也迅速跟上。
一声长啸落下,厚唇少年的宝镜直接整齐的被斩成两半,哐啷落在地上,少年则倒在了地上,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而且到死他都弄不明白对面这个不过炼气期八层的少年是何人。
张脸色阴沉的快速收起了两人的储物袋,闪身进入到了树林,躲到了一块巨石后边,整个人的气息缓缓收敛。
张阑刚躲到了山石后边,就已经有四道身影出现在了树林下边,站在了两个死去的宋家少年尸体身旁。
带头的是个脸上疤痕的青年和三个白衣少年。
青年看了一眼死去的两个少年,脸色铁青,又起步在两个少年尸体四周探查起来。
张阑躲在山石后边,将四人看得一清二楚,那有着疤痕的青年,正是他前日在盆地另一头,遇到的将罗家几个子弟的七色莲抢去又击杀了三个少年的宋家子弟宋血山,此人出手狠辣,毫无常规,那日已经让他深有体会。
“什么人!滚出来!”
宋血山正在探查着家族子弟被灭杀的现场,似乎是想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却不料此时猛然抬头,望向树林而来,两眼阴鸷,锐目慑人,一股煞气从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弥漫而出,这种煞气,也只有那些久战沙场,手刃无数生命才会有的。
宋血山这一突如其来的大喝,让得他心头一紧,手上扣住了储物袋,就要走出山石之时,下边的情况却又是一变。
只见树林的一边的暗黑灌木丛之中,走出了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两臂如同猿猴长臂,铜色皮肤,面白无须,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宋血山,整个人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却是那当日在宋血山剑下逃走了的罗封楼。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知是刚来还是早已躲在那儿,我居然没有发现。”
张阑看着走出来的罗封楼,暗暗捏了一把汗,如若刚才此人趁机杀出,他自己可能要吃亏了,还好此人的弟弟被宋血山击杀,和宋家已然结下了仇,显然没有选择出手,而且或许是没有把握。
“原来是你!我说怎么这两日,我宋家子弟时有陨落!”
宋血山看到走出来的是罗封楼,脸上没有多大的惊讶,狞然一笑,用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对方,冷然阴笑道。
“既然你出手杀了我弟弟,那就用你们宋家子弟的人头来祭祀我弟弟的在天之灵!”罗封楼脸上露出了一阵悲痛,凄然道,“可惜了啊,弟弟,大哥没能给你收集来宋家少年子弟的全部人头,除了眼前躺在地上的,也最多再加上赶来的三个小杂碎了!”
“哈哈哈哈……”宋血山听着罗封楼的话,突然一声大笑起来,接着满是讥讽的笑道,“那些个小畜生,修为不如人,陨落也是早晚的事,不过有我在,你觉得你有机会杀了我身后的三个师弟?”
“宋血山啊,你还是太古狂妄了!”罗封楼满不在乎对方的讥讽,冷笑道,“不如我们来赌一赌,如果我能杀了你身后的三个少年,你就自行送上你的项上人头,如若我一举击杀不成,我罗封楼任你宰割!”
“哈哈哈哈……”宋血山似乎是听到了最可笑的事,忍不住笑得更加厉害,接着满脸狞然的兴奋道,“好,我喜欢!此次打赌甚是合我之意,甚为痛苦!”
宋血山这么一答应,他身后的三个少年,瞬间脸色煞白起来,不是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师兄,宋血山炼气期十一层,对面的罗封楼不过炼气期十层,看似相差一层,可是这修为越到后面,两者之间的差距就越大,所以只要他们能防御得好,有着宋血山挡住对方,想要杀他们三个均是炼气期九层修为的子弟,几乎不太可能。
可是事有万一,如若这罗封楼有什么压底的法术或者法宝,将出其不意之下将他们击杀也是有可能的,这打赌几乎是将他们三人的性命压了上去,他们如何不惊恐和惧怕。
不过三人似乎深知其宋血山的性子,不敢有违,老实的祭起了各自的防御法器和各类防御法术,警惕的看着罗封楼。
“你们三个无需这般紧张,他杀不了你们!”宋血山讥笑一声,对着身后的三个白衣少年淡然说道。
树林的山石后边。
张阑躲在那儿,听过罗封楼的话,早已满脸愕然,忍不住心中暗骂了此人一阵,想不到对方可以如此无耻,下方的死去的两个人宋家子弟,明明是他亲手击杀的,居然被对方一口捞去了功劳。
不过回头想,这击杀宋家之人,本来就是在暗中进行,不想被人发现,有人背着黑锅,何乐而不为呢!
“你猪啊,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正在张阑暗自恼怒间,突然传来了虚元子恨铁不成钢的暗骂声,微微怒道,“小子,你光看着场上和杀人之事,难道没听出那罗封楼的话外之意么?”
“啊,什么话外之意?”张阑猛然一惊,回过神,疑惑问道。
“哼,就你这点机灵样,早晚会吃亏!”虚元子冷哼一声,沉声道,“你难道看不出,这罗封楼在你击杀那两个少年的时候早已就在树林之中了吗?
“当时你在斗法之中难以发现,他索性躲藏着。如今被这宋血山发现,干脆顺势将击杀这两个少年揽到了自己身上,他原本可以逃走,现在做出打赌之事,是在提醒你出手,一举击杀那三个少年,然后他和你联手灭掉宋血山。不然,等到宋家那些如宋血山这般修为的子弟聚集到了一块,哼,此处岛屿将无你们两人的容身之处!”
张阑听到这,背后一阵生寒,原来之前是他自己想岔了,没听出对方的话外之意。
深吸了口气,张阑手上扣住储物袋,法力悄然运转,整个人轻飘飘的出了巨大山石后边。
“宋某就看看堂堂的罗家大少,看能接得在下多少剑!”
宋血山冷笑着,不缓不急的祭出了那把血红色的飞剑,直指罗封楼,飞剑上边血光隐隐,释放着一股逼人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飞剑一出,罗封楼面色顿时微白,两眼露出焦急之色,无奈的祭出了一块银灰色盾牌,挡在了身前。
不过在宋血山的飞剑,就要朝罗封楼刺去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三声盾牌碎裂声以及三声低沉的惨叫,然后是一片盾牌碎裂的哐啷掉落,最后是一股血腥之气弥漫开来。
宋血山面色大变,整个身体朝另一侧飞退,接着回过头看去,除了他带领来的三个少年的尸体,正好看到了一道隐约的黑色厉芒,闪电般的飞去,在树林间消失不见。
“灵器!”
宋血山猛然的一脸惊恐,惊声大吼出来,两眼满是不可置信。
那道黑芒消失不见的树林处,半晌后,走出了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少年,背后背着一把破旧的雨伞,两眼平静,一脸漠然。
“阁下是何人?在下宋国宋家,宋血山,我们宋家似乎和阁下没有过节吧!”
宋血山看到走出的少年,先是一愣,居然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心中暗暗心惊,深知不敌,加上对方御使着一把灵器,绝对是已经凝聚出了神识的炼气期修士,有多可怕,他可是深知无比,因此不得不脸色一变,两手抱拳,异常客气的问道。
“取你性命之人!”
张阑轻轻摇头,沉声说了一句,不再言语,青灵功和锻骨功一同运起,一身浑厚的法力猛然运转,戮影刃再一次如同一道黑色厉芒,闪电的划过半空,如同炫舞而来的黑色雷电,快得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