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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周家村,沿着小路走了一个时辰,上了官道,两人打算先去县里看看。路上遇见好几波人,周文二人怕遇见劫道的,就跟着大流走,一交流才发现也是附近村子,大河村的人,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活路。
张家一家13口人,张老汉和他老婆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又各自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还在二儿媳怀里抱着,那孩子小身子大脑袋,哭的头上青筋蹦起。“这孩子命苦啊,生在这个年景,活不了也是他的命”张老汉说着叹息一声。
二胖看的揪心,下意识想要把手伸进包袱里给孩子拿点吃的,刚要抬手就被大胖抓住了手,攥在手里。“谁说不是呢,这老天不赏脸,年景不好,就盼着到了县里能有条活路啊”大胖附和着。二胖顿时心里一紧,是呀,这要是拿出食物来救济别人,那不是明晃晃告诉人家他俩有粮有钱,快来抢么。对面可是十多人呢,出门在外需小心谨慎啊。
周老汉见见两人没什么表示,言语也不热络了。
这时又遇见一行人,驾着驴车从后边赶了过来,车上两人一男一女,女子十五六岁,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板车上放着一个包袱。两人有几分相似,应是兄妹,女子见小孩哭的可怜“这孩子是怎么了?”
“这孩子命苦啊,生在这个年景,一出生就是灾年,他娘没奶,自生下来没吃过一顿饱的”周婆子说着蹭了蹭眼角,似是在抹眼泪。
女子闻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饼子来,递到孩子嘴边“吃吧”。
孩子娘看到饼子两眼放光,夺过饼子就往嘴里塞,塞了几口才想起来解释“这,这孩子太小了,他吃不了这个,我吃了,有奶才能喂孩子”,说着一脸讨好的笑“您可真是活菩萨,小六遇见您是他的造化”说完刚要接着吃就看见婆母不善的目光。张家二媳妇狠了狠心还是把饼子递了过去,“爹娘在上,儿媳不敢吃独食”,周婆子这才有了笑模样,接过饼子撕开两半自己和周老汉一人一半。
张二媳妇看着两人吃,心里不舒服,计上心头,暗地里使劲掐了一把哭累了的孩子,孩子顿时又哭了起来,张二媳妇走到那女子面前,“小姐,您行行好,这孩子实在饿的不行了”
听到这话那女子又要拿食物,女子哥哥连忙阻止,“莲儿,家里存粮也不多了,不仔细些,未必能熬过灾年的”
张二媳妇见状赶紧上前作势要磕头“您行行好吧,我给您磕头了”
那名叫莲儿的女子赶忙扶起妇人“哥哥,这家人太可怜了,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干粮递过去。莲儿哥哥名叫谢仁,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见状也不好阻止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张二媳妇一脸感激的样子。
周文夫妻二人走了许久也有些饿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水囊喝些水,又拿出一个馒头二人分着吃。
那名叫莲儿的女子见状走到二胖跟前“你怎的如此狠心?”
二胖懵逼,睁大眼睛看着那名女子,怎么我就狠心了?
“你看那家人如此穷苦,你身上有吃食怎么不分给他们一些?”那莲儿接着说道。
“我不善良,犯法了?归你管?”说完也不理那白莲,继续吃。
那莲儿气的脸色铁青,一跺脚回到了车边。
张大媳妇见状递给女儿一个眼色,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娃走上前就给谢莲儿跪下了“仙女姐姐,你救救我吧,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仙女姐姐,我给你磕头了,你可怜可怜我吧”,说完就连连磕头。
谢莲儿赶紧扶起小女孩“快起来”又给了食物,还看了二胖一眼,至于眼里的炫耀之色,二胖表示她看不懂。
有了成功的例子其他张家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感谢的话不要钱是的往出冒,听着那话,二胖觉得,如果有块板儿,他们能把她供起来了。
当然,一包袱干粮也被分光了。为啥说是分而不是吃,因为张家人是吃一半藏一半的,被发现人家也不在乎“哎呦,我们哪能可着劲吃呢,这顿吃了不知道下顿在哪呢,有今天没明日的呦”
看完这一幕的二胖已经风中石化了,还可以这么操作?这演技杠杠滴啊,世界欠他们家一个小金人······
这还没完“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您二位就顺便搭我们一程,我们大人不要紧,可这孩子受不了啊。”
谢莲儿犹犹豫豫的想说‘好吧,那让孩子上来吧’只是刚说了一声“好吧”,张家一家十三口就上了驴车,加上那谢家兄妹,挤的人要掉下车去。
最最让人惊讶的是下车的竟然是谢仁和谢莲,其他人都不动地方,什么抱着孩子松不开手啊,什么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啊,各有各的理由,最后张家人驾着驴车走了,留大胖二胖以及谢家兄妹风中凌乱。
“我们的驴车,你们停下”谢莲喊道。
“别喊了,没用的”谢仁终于找回了离家出走的理智,“请问这位仁兄贵姓”谢仁对着大胖一脸温和的问道。
“对啊,你们刚刚是一起的,你们是同伙!”谢莲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般指着二人。
嗯?明明是她自己被忽悠的飘飘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二胖表示自己这小暴脾气忍不了!“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们和那家人是路上遇见的,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我们已经坐上驴车走了”二胖尽量压制自己音量,她怕自己会吼出来,打起来的话,她和老公貌似打不过,“其次,初次见面用手指着别人是很无礼的行为”
“抱歉,家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二为不与她计较”谢仁抱拳致歉。额,和这两人比自家妹妹似乎不小了,但是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啊。
“哥!就算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刚刚明明知道那些人是骗子,却偏偏不提醒我们,他们太坏了!”谢莲大声吼道。
“住口!”谢仁是真的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谢莲好像被谢仁吼的愣住了,“你竟然为了外人吼我?”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就在那里嘤嘤嘤了。
二胖(ー_ー)!!
“舍妹无礼,让二位见笑了,在下谢仁,家妹谢莲,不知二位贵姓?”
“免贵姓周,这是内子,苏氏。”周文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和二胖。
谢仁看吃惊看向好像还不足十岁的二胖,其实二胖已经十二岁了,只是营养不良,看着才十岁的样子。
“我们是娃娃亲,家里没人了,才逃难出来的”周文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周兄也是去泾县?”谢仁问道
“正是”周文回到
谢仁:“那不如我们结伴而行。”
周文:“正有此意”
二胖心道,不结伴而行还能让你先走咋滴,看你们脑子不好的份上不和你们计较,主要还是计较不了。
太阳也渐渐大了,周文撑起伞,举在自己和老婆头顶。至于谢莲的碎碎念,什么自私啊,没同情心啊,恶毒之类的话两人都当成没听见。
四人一行走又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泾县城门。
周文收起伞,二胖感觉自己都累傻了,走了差不多六个小时,脚都快要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