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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忘记问了。你是顾执戚的表弟，那你现在多大？我可不霍霍未成年。”
穆弛双手插兜走在前面，关昭则是一路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因为太累，让他说话有些气喘吁吁：“我……我成年了！你放心。”
听完他的回答，穆弛突然停下脚步。关昭没有刹住车，直直撞上穆弛的背部。坚硬的肌肤让关昭很疼，他赶紧揉揉鼻子，缓解疼痛。
“我说，你为什么就赖上我呢？”穆弛其实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由于儿时没有父母的一丝关爱，在被爷爷奶奶溺爱长大后，穆弛的思想已经很难扭转过来。
他知道自己是个烂人，所以面对温嗣音时他行为举止很矛盾。担心自己让他更难受，又担心自己对他超出平时的好。
同样的，面对眼前这个干净的一看就没有受过污染的男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应该不记得了，你之前救过我。”
关昭眼睛很亮，亮得穆弛有些疑惑。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好人好事，一般都是在膈应别人的路上。所以在关昭说出这句话，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去年在学校门口的小巷子里……”
确实是很俗套的剧情，但是却让关昭记了很久。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性子也柔和，以至于他经常被别人欺负。
私立高中的管理是很严格的，里面的学生也大多家境富裕。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学校都很心慌。
虽然明令禁止打架斗殴，欺负同学。但是总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阴暗的想法，而偷偷实施暴力。
原本他们只是言语辱骂关昭，比如说他娘炮、跟女孩子一样弱、恶心……
虽然关昭不明白为什么女生的美好品质会被这样拿来当成贬低人的话，又为什么他们偏偏找上自己。
但是在之后越来越过分的针对中，关昭没有力气去问他们自己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和你爸妈说，虽然我没有了，但是你有的话不应该好好利用一下吗？”
利用，确实是穆弛脱口而出的词语。
穆弛没有体会过关昭的经历，但他想自己要是遇上这个情况，肯定是要么动手，要么摇人。
“我怕。我没有那么厉害，我怕他们越来越过分。”
直到那一天，他被人围堵在墙根。他们威胁地撕开自己的衣服，想要拍下自己受辱的视频。
关昭想，怎么会有人的心如此肮脏。但是还好，穆弛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那天从墙头轻松跳下来的穆弛身上都在发光。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就两句话——
“你们吵到我了。”
“滚开。”
就这么两句话，却让关昭的心里埋下一颗幼苗。之后他们也没有找自己麻烦，反而视自己如洪水猛兽。
“所以听说我表哥来见你，我就跟来了。”
穆弛与他对视，沉默许久。
要是顾执戚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打游戏的时候被吵到所以出口喊了两句，就把他弟征服了，估计自己会被他追着打。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的选择你自己承受。要是之后你哭了，可别怪我。毕竟替身，应该不止你一个。”
“我知道的。”
说他傻也好说他蠢也罢，他就是想待在穆弛身边。毕竟难免有人会幻想，自己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
穆弛站在老宅大门外，心里莫名有些心虚。
不知道是担心温嗣音发现自己找替身的事，还是因为下午与温嗣音的对峙，让穆弛不想和他见面。
这一次推门的阻力，让穆弛感觉异常沉重。
他装作淡定地路过温嗣音的房间，想要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小少爷，您站在新少爷的门口做什么？”管家询问动作鬼鬼祟祟的穆弛，目光关切。
看起来是在关心穆弛，但其实他只是担忧小少爷和新来的少爷干上仗，毕竟少爷一看就不喜欢他。
“我？我路过。”穆弛将手放进上衣口袋，表情自然，好像事情真的和他说的一样。
但是……
“您的房间不是在楼上，且与新少爷的位置相对吗？”
见被拆穿，穆弛有些不太自然：“周管家！我干什么还需要向你报备吗？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而且什么新少爷？温嗣音就温嗣音，寄人篱下的拖油瓶而已。”
等周管家被赶走，穆弛左右看看。见确实没有人过来，他才极其缓慢地转动门把手。他将门打开一条缝，眼睛凑近看向房间内。
没想到房间里的画面，让穆弛瞳孔骤然放大。
他小叔居然在温嗣音的房间！
门内，温嗣音穿着一条白色丝绸连衣睡裙坐在床上，衬得他更加好看。
而穆自衡则穿着一身正装，西装外套已经被他放在沙发上。他的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紧实的肌肉和微微凸起的青筋。
穆自衡站在温嗣音的身前，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看着他。紧接着，他拿出手帕将温嗣音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两人好像在低声说些什么，但是穆弛离得比较远，就算是他把整个耳朵贴近门缝也听不到一点内容。
但是穆弛眼睛亮，他把穆自衡弯腰抱住温嗣音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穆弛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感觉自己突然有很大的力气。穆弛大步离开，等出了老宅大门，他才用力地伸出拳头砸向围墙。
这样的力道，自然是受伤出了血。但是穆弛面无表情，他只是打电话给顾执戚：“明天再给我找！越多越好，我就不信找不到比温嗣音顺眼的！”
“你不是有我表弟了吗，还找替身！而且，怎么又突然和温嗣音扯上关系了？”
“让你找就找，废话真多。”
——
“还难受吗？”穆自衡柔声开口，手里还握着刚刚给温嗣音擦去眼泪的手帕。
刚刚骤然被穆自衡拥抱，其实是温嗣音没有预料到的。都说穆自衡虽然端正有礼，但是向来不和他人近距离接触。
没想到，他却主动凑近自己。
温嗣音故意穿成这样，故意和穆自衡哭诉。是想过慢慢笼络他的心，再让他对穆弛的印象更坏一些。
结果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让温嗣音都没反应过来。
穆自衡的身上很香，不知道他是用的哪款香水。往日习惯了相同长相的温嗣音第一次这么想看一个人真实的样子。
“不难受了，谢谢你自衡。”温嗣音耀眼夺目的长相在泪眼朦胧之下，倒显得清纯起来。
这样依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穆自衡却很难拒绝。
穆自衡与温嗣音长久对视，最后在心里重重吐出一口气。
穆自衡，冷静，你绝对不能……
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