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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脚底踩到一颗石子,她抬脚扬起石子,朱璧的白骨爪突然像被电击般。
她惨痛地大叫,左手捂着右手的伤,站在那里中止了谋害性命的勾当。
“亭主,救救奴婢!”还在水里扑通着抓着岸边救命稻草般的突起的石头,害怕地呼救着。
然而朱璧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朱璺捂着手,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朗月看了一眼水里挣扎的夏桃,冷冷道:“真是一对蛇蝎心肠的主仆,不仅要谋害我们姑娘的性命,现在还要图谋害死我!夏桃你如果死了,就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主子,是她眼睁睁地看着你,见死不救的。”
朗月说着微微一笑,准备转身离开。
夏桃自知找长乐亭主解救无望,哭道:“朗月,你行个好,把我捞上来吧。我快沉下去了。还请你高抬贵手。”
朗月睨了一眼又惊又怕的朱璧,淡笑:“亭主,要不要下去救你的忠仆?”
朱璧的两只爪子乱舞着,大呵道:“你还不死,快给我死!”
疼痛感消失后,朱璧又想报仇,不由分说地上前推朗月。
夏桃无望,慢慢沉下去,惊恐的呼救声慢慢消失了。
这时朱璧才懵住了,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脸色陡然一变,继而犀利地看着池塘,喊道:“夏桃!”
朗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复归平静的河面。
“如果夏桃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朱璧龇牙咧嘴道。
朗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长乐亭主的侍女是自杀的,奴婢可以替长乐亭主作证。”
“故扯!”朱璧气得涨红了脸,“明明是你,我看见你推夏桃入水的。”
朱璧心里惊慌,她原本是想一不做二不休,干净利落地处决朗月,谁知朗月这个眼中钉未除,搭进了夏桃的命。
虽然夏桃的命不值钱,可是朗月不死,她很不甘心。
夏桃的死一定要让朗月做垫背的。
朗月见朱璧要把夏桃的死怪罪到自己头上,没有搭理她,自顾离开。
朱璧望望左右,只有她一个人,无法奈何到朗月,她看了一眼朗月的背影,怒道:“杀人偿命,你拿命来。”说着就上前要猛推朗月。
朗月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身手矫捷地侧过身子,躲开了她的魔爪,璃园里果然是太荒芜,两个人闹了一柱香工夫,都没有扯清,也没有人来看到。
直到摘梨的小厮悄悄跑过来撒尿时,才发现了璃园里有人争执,小厮忙去禀报了李管家,这件事又闹到了灵苔院杜老太妃那里。
老夫人正在担忧皇宫变天的事,突然听李步说璃园死了人,大惊失色,真是祸不单行,这已经是璃园两次有人溺水身亡了。
上次的连香,这次的夏桃,老夫人只看了一眼被打捞上来的婢女,叫李步抬出去厚葬,然后耳边就一直受着朱璧的狂轰乱炸。
“老夫人,我的夏桃好冤,是受了七妹的丫头陷害致死的。”
“老夫人,你不能坐视不理,留下朗月这个祸害!”
“老夫人,长乐是亲眼所见,这个朗月不仅推了夏桃落水,还想要长乐的命,幸亏长乐命大,若不是李管家找过来,我就没命了,老夫人也看不到孙女了。”
朱璧边控诉边垂泪,反观一直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朗月,老夫人蹙眉地看着这一切。
五公主望着朗月,见这婢女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慌张,她选择相信朗月,毕竟朗月是她公主府调教出来的人。
五公主心里对朱璧是有意见的。
朱璧一直说朗月的不是,有没有想过朗月曾经是她公主府的婢子?
五公主面色不悦道:“长乐,照你的说法,姑姑是巴不得想害死你?”
朱璧脸色变了,道:“荣姑姑,为何这么说?荣姑姑疼长乐,长乐一直感激在心呢。”
“朗月是我公主府里调教出来送给你七妹的人啊,你这么说,分明是在指责荣姑姑有私心,派朗月来谋害长乐与长乐身边的侍女?”荣姑姑冷冷道,“这件事是我的不是,荣姑姑对长乐的好,还不够让长乐信任。”
“荣姑姑,长乐是不是这个意思。”朱璧一怔,忙道。
荣姑姑只装作没听见,又淡淡道:“是不是上次从长乐院子里搜了不好的东西,没有替长乐说话,让长乐觉得姑姑坏,姑姑想害长乐?”
提起上次的巫盅,朱璧的脸色变了,老夫人的面色也陡然一变。
不说还好,一说就想起来,老夫人最宠爱的嫡孙女竟然用小木人诅咒老夫人,这是多么狠毒的人啊。
朱璧看到老夫人的脸色,吓一跳,原来的嚣张气焰已经熄灭,她赶忙道:“荣姑姑,上次是有人诬陷长乐,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能——”
“够了!不要再提上次的事,你头上的疤痕还没好,难道又忘了长记性?”老夫人生气地将茶碗敲得哐当哐当响。
朱璧心里咯噔一下,强词夺理道:“祖母,难道长乐的婢女被七妹害死,长乐也差点被七妹害死,祖母都不管了吗?”
老夫人盯着她,压抑着怒气,道:“你说你七妹在害你,人证物证?”
朱璺忙道:“老夫人,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到朗月把夏桃推下水,导致夏桃溺亡。”
老夫人道:“你是说你亲眼看见的?”
“没错,是长乐亲眼看见的。”
五公主这时笑道:“若是你亲眼看见,为何你不救夏桃,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夏桃死去?”
被说中实情的朱璧微微一愣,正要辩解时,门外郭夫人匆匆赶进来,神色慌张,在看到安然无恙的朱璧后,一把抱住她心肝儿肉叫的。
有郭夫人在身边,朱璧的胆量更大了,她控拆道:“母亲,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方才差点被推下水。”
“母亲已经听说了。”郭夫人擦着眼睛,转而望向跪在地上的朗月,对李管家道:“把这个要死的杀人犯,带去见官!”
李管家为难地看着老夫人,见老夫人没有动容,李步难却地垂首站在角落,进退不得。
就在郭夫人错愕李管家竟然不听自己的话时,老夫人缓缓启口道:“这件事还没有查清真相,不用急,先审问清楚。”
郭夫人急道:“老夫人,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帮着这个婢子说话?她不光身上背负着一条命,还差点要了我们长乐的命,留下她就是留下祸害啊。”
“夏桃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谁都没看见,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就定罪处治,不符合沛王府体恤下人的作风。”老夫人淡淡道,“长乐说夏桃是朗月推入水中的,到底还有谁看见了?”
朱璧面色惨白道:“老夫人,璃园那里挺大的,人比较少,当时只有我们三人。”
五公主想了想,问道:“朗月,你去璃园做什么?”
“姑娘的嗓子不适,奴婢想去摘几枝荷叶回来做荷叶粥给姑娘吃。”朗月淡定地回复,仍看不出一丝的慌张。
五公主闻言点点头,继而转问起朱璧:“长乐,你同夏桃去璃园又是做什么?”
“呃,荣姑姑,长乐只是觉得烦闷,夏桃提议出去走走,无意间就走到璃园,当时我和夏桃站在池塘边说话,突然背后伸出一双手,直接推倒了夏桃,我回头就看见朗月又要推我,吓得我忙躲开,我问朗月为何要这样对我,朗月自己亲口说的,‘是宜安乡主指使她做的,宜安乡主想要趁无人时,要了长乐的命,造成溺水身亡的假象。’”
朗月听了,忙辩解道:“奴婢没有说这些话,而且不是奴婢推长乐亭主,是长乐亭主与夏桃联手推奴婢,那个夏桃先推我,幸亏奴婢眼疾手快,躲到一边去,夏桃自己用力过猛,自己掉入池塘的,还请五公主明察。”
“你才是胡说!”朱璧强词夺理道,“你在颠倒是非。”
郭夫人也帮着道:“朗月你这个贱人,竟敢陷害长乐亭主,你反了天,忘了自己的身份!”说着上前就要打朗月耳光。
郭夫人扬起的手却被挡住。
郭夫人吃惊地侧过头就看见朱璺伸手挡住她,面色不惧道:“郭夫人,有话慢慢说,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就动用私刑,若传出去,对沛王府的名声不好。”
郭夫人正要还她一巴掌,老夫人喝止道:“够了,这件事没查清之前,谁敢动用私刑!”
被老夫人这么一喝,郭夫人只好按压住内心的怒火,道:“老夫人,您一定要替孙女主持公道啊,长乐是沛王府的吉星,这次大难不死,完全是长乐的运气使然,但是凶手不除,长乐的性命堪忧,求老夫人给长乐一个公道。”
朱璧也道:“是啊,祖母,长乐就是人证,孙女亲眼看见朗月推夏桃入水,至于朗月是不是受人主使,这一点很难说。七妹,这么久你才出来,方才你躲哪去了?难道你知道计划失败,想好借口才过来的吗?”
“六姐,我没有你的好兴致,做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朱璺淡淡地盯着她的脸,“你说是我指派朗月蓄意谋杀你,证据何在?”
“夏桃的死就是证据,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假?本来我说得还隐晦,其实这件事不是你指使,朗月有多大的胆子敢对主子行凶?”朱璧说着,又转向五公主,“荣姑姑,我说这些,都是实情,并不是指责荣姑姑,荣姑姑对晚辈的好,晚辈们都感恩戴德,但这个朗月的确留不得,有她在府里一日,长乐就有性命之忧。”
五公主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话。
朱璺冷冷道:“六姐今天是为什么事烦心才想去璃园走走的?”
“这和你无关吧,七妹,你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能理解,可是这害人的事情,今日不说清楚,你休想活着离开。”朱璺咬着牙道。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对朱璧十分不满。
朱璺笑了笑,道:“那么六姐是突然心血上来,才去的璃园,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你们早已想谋害我了,恨不得我死了,这嫡姐的位置就让你吧?你作梦,庶出的就是要庶出的,乌鸦再怎么插上孔雀毛,还是只乌鸦!”
“长乐够了!”老夫人生气地捶着桌子,“你的七妹,身份同你一样尊贵,下次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母亲教你的那套规矩都到哪去了?”
听了这话,郭夫人脸色失血,老夫人这是在责怪她没教好长乐吗?
谁知朱璧还大着胆子顶嘴道:“老夫人,嫡庶不同语,不同席,长乐的身份岂是这个贱妾所生的庶女能企及的?”
“长乐,宜安再怎么说,是皇上亲封的乡主,这是何等的荣耀,你何必拿出身说事呢?论级别,乡主比亭主要高出一截,老夫人那样说,其实是想两碗水端平,你应该体谅你祖母才是呀。”
五公主这缓缓地道,语气不急不慢的,与屋里人的气势汹汹的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郭夫人强笑着替朱璧辩解:“长乐也知道老夫人是最疼爱长乐的,长乐一时气急才说出这些话,情有可原,连我都想不到,宜安会蓄意害自己的嫡姐呢。”
说着擦拭眼睛,好像对朱璺的表现很失望。
朱璺再次笑了笑:“郭夫人,您方才没听长乐亭主说吗?她说她今日烦闷无聊出去走走,恍惚间就走到了璃园,所以,朗月事先不可能知道长乐亭主会去璃园啊,郭夫人说蓄意谋害,请问是谁通知朗月,长乐亭主会去璃园?长乐亭主原本出去走走,没有明确要去璃园,蓄意从何谈起?”
郭夫人脸色煞白,她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说得头头是道的庶女。
朱璧被她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仿佛被揭穿把戏,气急败坏道:“你还敢狡辩,一定是朗月看见我们站在池塘边,突然想害命的。”
“方才六姐说蓄意,现在又说是偶尔为之,请问六姐,朗月为何要与你过不去?”朱璺淡淡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