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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柏冰，他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我猜不透他有什么目的，问他：“你所调制的‘美梦’，又杀了多少人呢？”
“这我可不知道，毕竟调酒师也不能关心顾客离开酒吧之后如何了。”
“所以你调制着毒酒只是出于喜好，并不在乎有多少人因此丧命是么？”
“这个世界每年都有几十万人死于人类自己之手，我又何须在乎几个人死在美梦中呢？何况对有的人来说，死在梦中何尝不是幸事。”
“随意夺取他人性命却毫无悔意，看来你真的有罪。你知道我今天是来杀你的么？”我已经高度戒备，眼角透出蓝色的冷光。
“我知道你哥哥是谁，鼎鼎有名的白虎鬼王，却不成想又多了一个妹妹。我本做好了逃跑的打算，但看见你来了，我禁不住好奇约你出来聊聊，我本以为你是半妖，但着实看不出你的真身，你究竟是什么？”他说着侧身对着我，摆出了可攻可守的姿势，神色依然轻松，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说我要杀了你，你却只关心我是什么，看来猴子的好奇心都很重么！”
“你的好奇心就不重么？你和我说这么多却不直接趁我不备先动手，难道不是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我还没有主动去杀生过，面对一脸笑容的白猿柏冰，我心里的天平在衡量，他的行为是不是可以定罪，我有没有权力定夺他的生死？还是说作为一个鬼差，无条件听从白虎鬼王吩咐的任务？
“你是有故事想对我说么？”我双臂抱在胸前，站的笔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若告诉我你是个什么，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我的故事。”
“你说我修炼不到家，你还不是看不出我是什么？”我拨弄了一下自己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从指尖略过之处，头发开始变成银白色，被夜风吹乱拂过面庞。
柏冰睁大双眼好奇地看着我，说：“莫非是雪妖？百闻不如一见。”
“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你既然已经知道白虎鬼王，我是在他手下当差的小鬼王，奉阎罗殿之命前来拿你。你若没什么想说的我就动手了。”
“我本看不透你的法力如何，你这自报家门的气势倒是像我小时候遇见的侠客。白虎鬼王是要你来杀我吧，你可以试试，也让我看看你的法力是否在他之上。”
我不再思考要不要杀他的问题，还没有确定我能不能打得过他，先把架打赢再说。
他不该来江边的。
我扬起水中早已等候多时的冰凌，从四面八方向他刺去，他伏在地上，周身旋起疾风挡掉了大部分的冰凌，唯独一些格外坚硬的冰凌穿透了风的屏障，刺入了他的手臂。
他一脸惊诧，露出獠牙，用黄褐色的眼珠盯着我说：“看来不能小瞧姑娘，这可不是人间的冰，倒像是冥界的玄冰。”
“我机缘巧合去过很多地方，倒是带了些私货回来，这可不仅仅是玄冰。”
他用法力逼出自己伤口被沁染的血液，四肢发出了筋骨错位的咔咔声，整个人立刻高大了许多，肩膀手臂格外粗壮，几乎撑破了衣服，白色的头发似乎也变长了些，显露出接近白色猿猴的原型。
“真不想露出这个样子，现在这种类型可不招女孩子喜欢。”
“等到了地狱保不准有人喜欢。”我手中凝结出冰剑，纵身跃起向他劈过去，剑刃裹挟着风雪，和他缠斗在一起。
他灵巧地躲闪着我的攻击，比我想象中要强一些，他双臂似乎缠绕着风作为护盾，一个转身从侧方击碎了我的冰剑。细碎的冰屑没有飘落，继续向他刺去，悉数被他的护盾挡下。
莫不说杀了他，我要是不拿出真本事恐怕未必打得过他。
“姑娘的格斗技巧不到家啊。”他嘲笑着我，我无奈地说：“你就当我是法师好了。”
我不再和他戏耍，视线变得昏暗，胸腔中燃起幽蓝的火焰，看到了他的轮廓，他身边的风盾犹如一只白色巨猿。
我被冰雪托起飞到半空中，后背生出冰雪的鸟翼，他看出我要做什么，跳起来双拳向我砸来，我正面迎上去，冰雪爬上我的手臂增长变形化作巨大的利爪，挡住了他的攻击。他脚踏我的冰爪，借力在半空中向后翻转，再次出拳，击碎了我的冰爪。
我发现了近战时自己还真是吃亏，格斗技能太差，而且冰雪易碎，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需要一件兵刃，就像郁垒的麒麟短刀一样，不然不停变幻出冰雪也是很累的。
容不得我再走神，柏冰的拳风已经尽在眼前，我身后的双翼是片片冰凌叠加而成，我挥动双翼，尖端的“羽毛”向箭一样发射，其中夹杂着玄冰，击退了柏冰，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不浅的伤口。
“为何你的法力如此充沛，玄冰之术竟然能如此大量地运用，你在地狱中可有名号？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你。”柏冰戒备地停在十米开外，不再轻易进攻。
“我只是一个刚上任的小鬼王而已，并无名号。”
“我看你的法力倒是不在白虎鬼王之下，也难怪他放心让你来杀我。只是我看你心肠太软，不然我现在也许就败了。”
他说的没错，我一直没有下杀手，若玄冰化做长刺，定能穿透他的护盾。既然下不了杀手，我起了生擒他的念头。
“还请你与我走一遭地狱。”
我酝酿多时的暴雪终于如期而至，连周围的植被都瞬间化为冰霜，这不仅是玄冰，须弥山和腹中阿修罗胎儿对我的影响日渐显现出来。
暴雪呈现出灰蓝色，困住了柏冰的动作，凝结的晶簇从地底钻出，在他身边穿刺，避开了要害将他禁锢在其中。柏冰脸色大变，没能击碎他身边的晶簇，灰蓝色的冰像荆棘一样瞬间缠绕住他。我乘着风雪落在他面前，说：“让我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
要说我除了使用冰雪还能做些什么，那就是看到一些事情，在我妖族血脉还没有觉醒之时，我就已经能见到过往之事，只是现在我才敢肯定这是我的一种能力，而不是那些画面被人灌输到我脑海中。
我把手放在他的头顶，闭上眼睛，见到了一片广袤无际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