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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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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的都成,无论是外城还是内城,在东南西北各个城之中,都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公园。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小小的街心公园,以供行人或者附近衙门的人、商铺的人,在工作之余做小小散心放松之处。

    功德碑,已经在这些公园的显眼处设立了。

    关于这件事情,五岁以上的人,估计都差不多听说过了。

    王后云岚的名字,就刻在上头,将她捐献的每一笔银钱,又用在了什么地方,都简略的写了一下。功德碑很大,准确的说,应该是功德墙,就跟那影壁类似。修建的很美观,很独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成了公园不可或缺的一景。

    把她的名字刻上去,那是文武百官一致决定的,也是诸葛天明的意思。她反对无效,只好暂时默认了。负责这件事情的,是工部的人,动作无比的利索,不容她想出更多反对的理由,去说服众人,位于王宫京城中心的那个公园,已经矗立了一座美观实用的功德墙,把她的名字刻了上去。

    她的名字,没有刻在最上面,而是刻在了一个很显眼的地方,占据了功德墙的一小块地方。字体古朴厚重,美观大方,一看就是出自齐国最有名的书法大师,也是齐国书院的夫子孟皓。

    功德墙,有人专门看着,若是有人感兴趣,走了过来,就会热情、细致的跟人解说。并且,会很婉转的,劝说游客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建设齐国添砖加瓦,做出自己的贡献。

    齐国地处大西北,因为环境的原因,虽然不比中原的人富裕,然而有钱人也不在少数。尤其是齐国建国之后,各种苛捐杂税少了很多,山匪路霸锐减,作歼犯科的大大减少了。天灾*,都降低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这样好的生存坏境,老百姓安居乐业,积攒下来的银钱粮食,自然就丰厚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富商,大地主,勋贵世家,家底不是一般的丰厚。齐国的律法又规定,不得嫖赌,强行取缔查封了那些风月产生和赌坊,只要抓到一个嫖客、赌徒,就会给予大额的罚金,并把人强行送去劳改农场做苦役。

    在劳改农场,不单单是要做苦役,还会进行严格的思想改造,给那些纨绔少爷、公子等一次次行之有效的洗脑。

    一年后放出来,整个人不说脱胎换骨,起码也像个人样了。纨绔少爷,变成了懂事的、有追求的好孩子,成了让长辈觉得心里有了指望的、日后可以依靠得上的人。

    这些人家的父母、长辈,大多数人,在孩子以一种崭新的姿态,回到家里之后,都对云岚由衷的感激、感恩。

    禁嫖禁赌,把人送去劳改,正是王后云岚的提议。

    当初,因为这个提议,她还受到了好些官员百姓的言语攻击。这件事情,曾经闹得沸沸扬扬,惹恼了国王诸葛天明。

    国王一声令下,接连罢免了数个不知所谓的官员,公然表示大力支持王后,这才让那事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不说那些官员了,就连被送去劳改之人的父母长辈,也曾经对王后很是怨恨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次,去探视过后,看到自家孩子的改变,那怨恨才化作了感激,化作了感恩。

    就是这样人家,头一批热烈的响应号召,捐款捐物,大力支持国家的建设。每一家捐赠的银钱,都在一万两银两以上,有的干脆直接捐赠粮食和棉被棉花菜油木材等,都是日常十分需要的好东。

    又或者,干脆将家中一半以上的小厮、伙计、护院,送去边关从军。有人带头了,就有人跟着相应,一家六七个,十家就六七十个。一百家,人数加起来,怎么也有三四百人,这个数目就很客观了。一起送去最需要补充士兵的边关军营,可以大大缓解兵力不足的压力。而且,送去的人,每一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有一点武功底子的,去了稍微训练那么几天,就可以直接上战场。

    这一批人刚刚到达军营,不过才五天,就遇上了一场突袭。就是这些后备军,竟然立下了大功,全歼了声东击西要摧毁军营和附近村落的敌人,保住了一百多个伤病员,以及六十多个村民。

    战报传到京城,诸葛天明在早朝上,似笑非笑的盯着那几个对云岚依然不太敬重的老古板,嘲讽的话还是说出了口:“王后的榜样力量,你们还有什么好攻击的?如果还不服的话,不妨亮出来听听!”

    声音,十分的严厉,眼里波涛翻滚。

    对这几个人,他着实是厌倦的很,若不是看在他们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年纪又一大把的话,又是勋贵世家的当家人,他早就下令罢了他们的官,把他们关进大牢里,好好呆上那么几年。

    “微臣错了,微臣不敢了,微臣瞎了眼睛。”扑通几声,几人争先恐后的跪倒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认错。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国王对他们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若是他们再不识趣,还要针对王后的话,国王一定会把他们扔进大牢,甚至抄家流放!他们自己受苦就算了,可以家里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孙儿,可任性不得了。

    没错,这几个家伙,过去就是任性!

    说什么“忠言逆耳”,说什么为国为民,这才针对云岚。其实,不过是害怕云岚提倡的改革,害怕云岚推行的新政,害怕因为这些改革和新政,自己会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沦为弃子,失去权力地位和荣华富贵。

    燕国的勋贵世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家中子弟不用努力,就世世代代可以继承爵位,由朝廷出银钱粮食田地养着。还可以妻妾成群,奴仆成群,护院侍卫成群,可以耀武扬威。即便是打死平民百姓,抢夺了百姓的田地店铺,也可以安然无恙。

    可是,在齐国不行,绝对不允许!

    开国之初,云岚就对政令律法,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其中有好几条,就是专门针对勋贵世家,大大限制和削弱了勋贵世家的权利地位。

    老家伙们针对云岚,其实就是一种抵抗,也是对朝廷,对诸葛天明的试探和抗争。

    国家建立初始,千头万绪,人心不稳,国弱民穷,暂时不能激怒那些勋贵世家。诸葛天明顾全大局,忍了好几年,在国泰民安的今日,再也忍无可忍了!

    他心爱的女人,他放在心尖尖上,舍不得伤害她半分的王后,岂容他人不敬和攻击?!

    “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回家去,把机会让给年轻吧!齐国的官员队伍,到了要年轻化的时候了!”

    诸葛天明摆摆手,十分干脆利落的,将那几个碍眼的家伙,给打发回家中养老去了。如今,齐国蒸蒸日上,百姓拥戴,人心安稳,他再也懒得敷衍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了!

    *******

    还有五天,就是二妞出嫁的日子。

    云岚在诸葛天明的支持下,下了一道旨意,册封二妞为

    老族长牵头,要给二妞添妆,对二叔公用力一挥手:“走,咱们去添妆去,顺便沾一沾喜气!”

    他的兴致很高,手挥舞起来带风,满脸的喜悦激动。

    一刻钟之后,乡亲们闻风而来,跟在了老族长的后面,纷纷给二妞添妆。每一个人,出手都很大方,最少的也给了一百两的银子。

    二妞是沙枣书院,为数不多的,没有举人功名的夫子。三年前,她参加了秀才资格考试,一举通过了。只是,举人考试难度有一点大,她还在努力之中,尚未参加过。

    不过,她的思想觉悟很高(云岚一手带出来的,沙枣书院的办学方针和各项规章制度,又是她一手制定的,二妞的觉悟,能不高么?那是必须的啊!),个性开朗,为人率直,品德优秀,作风过硬。尤其是,她打的一手好算盘,在算术上天赋颇高。

    在沙枣书院女子学堂,她专门担任算术课的夫子,足以胜任!甚至可以说,除了她之外,没有更加合适的了!

    书院里的夫子和学子,也纷纷给她添妆,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婆家的人得知,对这个儿媳妇,就更加满意了。

    这个儿媳妇,没有选择错!王后娘娘一手教出来的妹妹,果然是个好的!

    ******

    石头作为斥候人员,潜入燕国的某一个府城,探听燕国的消息。走在大街上,他非常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人。

    记忆之中,已经有一点模糊的大伯,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看上去,十分的落魄,非常的狼狈。

    第55章

    大伯云福,印象中,应该不会超过五十五岁。可是,眼前那人,分明看上去至少有六十五岁了。头发,都白了大半,消瘦的厉害。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好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的样子。

    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乞丐似的。

    记得大伯,可是有功名的人,长得也不赖,高大英俊。那个云美丽的夫家,不是很有权势的么?大伯,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按道理,怎么也应该是在京城,或者是江南繁华之地啊?

    这里,可是离齐国,不过三百多里。

    莫不是,这家人,想要投奔二姐?!

    不行,这肯定不行!这家人,就是老鼠屎,就是搅屎棍,就是祸害!若是让这家人跑去齐国了,一定会给二姐带去麻烦,会影响二姐的形象,会给东风村带去数不尽的麻烦。

    这也就罢了,就大伯一家人,十有八、九,会被敌人利用,威逼利诱之下,成为细作,给齐国带去无法估量损失和危害!

    大伯这个落魄的样子,该不会是假装的吧?

    所幸,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跟着大伯,看看他想要搞什么鬼了。但愿,这个时候,大伯一家人,还没有被燕国朝廷的人给收买。

    石头低声叮嘱两个手下:“你们去一趟燕国的京城,调查一下我大伯云福一家的事情,京城查不到,就去我老家茂府的府城调查。”

    又细细交代了一下云美丽婆家的情况,还有大伯一家的情况,手下点头应下,直奔燕国京城而去。

    凭直觉,石头认为,大伯一家应该在京城生活过。不然的话,没法解释,大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如果大伯一家未曾离开过茂府的话,就算生活不如意,也不至于会待不下去。

    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就要奔齐国去的。

    如此,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听说二姐是齐国的王后,厚着脸皮想要去沾光,希望可以飞黄腾达;二,是作为燕国朝廷的细作,前往齐国刺探情报的。

    石头比较趋向于第二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他觉得不太实际,因为大伯是一个很怕死的人,比谁都要珍惜自己的小命。投奔齐国,那就是叛国,被抓住是要被凌迟的。大伯从小到大,都娇气的很,在他记忆之中,四十来岁的大伯,被荆棘刺了手,都要一副痛得流眼泪的样子。

    果然,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悄悄的跟了过去,来到一个僻静的三进宅子里。

    这座宅子,外面看上去很破旧,庭院里也透着一股破旧的味道,卧室里面却布置的很不错。穿的是麻布衣服,都是五成新以下,吃的喝的却是上好的。头上的发簪,是木头做的,衣袖下面却藏着赤金的手镯。

    石头隐在暗处,看得眉头直皱。

    大伯母马氏哈哈大笑:“相公啊,这一次咱们去了齐国,好好立一大功,皇上答应过咱们,只要立下大功,就会封你为侯爷。到时候,我就是侯夫人了,咱们一家就要发达了!”

    而云福却看着得意忘形的妻子,心里有一个小人儿在抱着脑袋大喊:哎呦喂,我怎么就这么命苦,遇上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啊!

    当年,他怎么就瞎了眼,竟然会认为这女人是个百里挑一的?唉,说起来,都是泪啊!要不是这个蠢货,他还不至于会被皇上注意上,给他派了这么一个苦差事!

    “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啊?你以为,那大功是那么好立的么?你以为,云初一是个傻子么?你以为,齐国的国王,是个傻子么?!”云福气得暴跳如雷,用手指着自己的妻子,恨不得给她两个耳光。

    马氏不服气的道:“就算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那两人咱们又不是不认识?当初,你不是也见过那个唐锐么?就一个傻不愣登的山里汉子,也是走了狗屎运,才会有机会当上国王的!那个云初一,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不然的话,为啥还会被美丽耍得团团转,最后被逼得替嫁,也老老实实的受了?”

    提起这个,云福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说?你这个败家娘们,当初若不是你带头搅三搅四,如今美丽就是齐国的王后了!你这个蠢货,真是气死我了!”

    云福越说就越气,抬脚就踢了马氏一脚。

    马氏疼得龇牙咧嘴,却眼睛一亮,连忙兴奋的道:“相公啊,干脆这次让美丽也跟着一起去齐国好了?”

    云福瞪了她一眼:“蠢货,美丽跟初一有仇,初一一定恨死美丽了!美丽去了齐国,初一哪里还能理睬我们?”

    马氏却笑嘻嘻的:“不用初一理睬我们,只要唐锐肯理睬美丽就比什么都要强,初一那死丫头,我还不稀罕她理睬呢!”

    云福皱眉,疑惑道:“那唐锐,他能理睬美丽么?如今,他可是国王,身份地位不一样了!”

    马氏却信心百倍:“你放心好了,想当初唐锐可是很稀罕美丽的,他之所以会跟初一和离,也是因为放不下美丽,一心惦记着美丽,二人这才和离的!”

    云福默默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就点点头:“嗯,这也是一个办法,就带着美丽一起去吧!只是,女婿和孩子们,要怎么办?”

    马氏撇撇嘴:“自然留下了,那窝囊废我早就看不惯了,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儿子,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平日里见了我,哪里有半点女婿的自觉,就跟见到远房亲戚似的,一点也不热络不恭敬。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老爹不但没有升官,反而赋闲在家了。

    他自己虽然是个举人,却没有什么大的能耐,以前有他父亲罩着还好一点,还能在衙门里做个县丞什么的。他爹不做官了,他立马就被人给排挤得呆不下去,只好辞官不做了。如今,能来这个地方做县令,还是借了咱们的光呢!要不是皇上看重咱们,想起有他这么一个人,他哪里还能有一方父母官的机会?”

    又忍不住深深叹息:“唉,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打死也不拆散云初一跟白希欢。这样的话,美丽就不得不嫁给唐锐,今天咱们就是国王的岳父岳母了!”

    自从知道唐锐如今成了齐国的国王只好,她的肠子都悔青了!不,早在知道唐锐是晋王的儿子的时候,她的肠子就悔青了!

    一个知府的儿子,如何可以跟王爷的儿子相比啊?跟国王,就更加没得比了!

    她对云岚,也无比的怨恨。

    云福也忍不住深深叹息:“唉,说的是啊!好好的机会,就这样错事了!当初,都是美丽不懂事,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白希欢,就把她的心给迷住了。没有出息的东西,当初唐锐那么喜欢她,若是嫁给了唐锐,如今这齐国的天下,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石头听得不禁嘴角直抽:好大的脸啊,要不要脸啊?!野心可不小啊,贪心不足,心思也够龌龊的了!

    马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现在也不迟,美丽保养的不错,看上去还很水嫩。就凭唐锐过去对她的情分,只要美丽对他哭着哀求,他一定不舍得伤害她,至少会给她一个外室的身份。日后,等美丽为他生下儿子了,肯定会把她接进王宫,给她一个妃子的身份的!”

    云美丽刚好来找父母叙话,听到母亲这一番话,顿时满脸娇羞,心潮起伏,眼神乱飞。

    “娘,看你说的!”她使劲的一跺脚,故意跟母亲撒娇。

    石头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恶心死了!没皮没脸的丑女人!

    都快三十岁了,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容貌虽然还不错,然而跟二姐相比,却差太远了!二姐跟云美丽差不多大,看上去却跟只有二十岁一样,肌肤白希水嫩,看不到半点皱纹。

    嗯,其实很多人都说,二姐其实看上去不会超过十八岁!这不是恭维,这说的是实话,好些十八岁的姑娘,还没有二姐水灵呢!

    云美丽想要跟二姐争男人,做梦去吧!

    诸葛天明如果看得上这样的人,又或者会搭理云美丽,他愿意跪在地上喊“我服了!”一万次!

    ******

    石头在监视云福一家的时候,云岚亲自带人,进行打拐行动,端了一个庞大的人贩子团伙。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工部的一个主事彭清明,竟然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三岁的男童做儿子。

    这个男童,十分的聪慧可爱,人贩子要价一万两银子。为了尽快的凑齐这一万两银子,免得这孩子被人贩子卖给别人,竟然匆忙将女儿小桃给卖了。事情闹得很大,小桃侥幸逃脱,跪在了户部衙门外面,求云岚给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