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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致和已经拿起了牙刷,他像是没听到铃声挤好牙膏刷牙,铃声兀自响到最后一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两人洗漱好,刚走出病房,康致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安佳瑶立即看着他,说:“致和,你接电话啊,一定是司琴打来的,你一夜未归,她肯定担心了。”
康致和顿了一下,摸出手机,刚好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暗暗长舒一口气,“没电关机了。”
电话终究没有接通。
安佳瑶微微垂眸,眸里闪过一丝亮光。
两人去吃蟹黄蒸包,吃过后,康致和送安佳瑶回家。
安家门口,安佳瑶依依不舍地盯着康致和,“进去坐坐吧。”
康致和微微摇头,“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公司。”
安佳瑶痴痴地看他一眼,垂眼沉默了良久才推门下车,她走到家门口打开门,转过身去看康致和的车,康致和降下车窗跟她挥了挥手,她这才进门。
一进门,怅然的神色一扫而空,美丽的脸上,浮现的是不平和不甘,气呼呼地朝房内走,却在看见大厅中央站着的一个人时,脸色骤变,猛然站住。
“你你你——许兆阳,你怎么又来我家?”
抬手,恶狠狠地指着僵立着的许兆阳。
这一大早的,安父安母都在家,双双沉着脸端坐沙发上,见安佳瑶回来了,安母仰脸看向她,沉声问:“你上次不是说跟这个男人谈好了吗?他怎么又来了?这次还找上家门了。”
安母的语气,非常不悦。
安佳瑶也冷沉着脸,几个快步走到许兆阳身边,冷睨着他:“你不是说回湘潭了?”
许兆阳脸现抱歉之色,“佳佳生病了,严重到住院,她每天都想你,只有握着你的照片才能睡着,我想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安佳瑶神色冰冷,几乎是狂怒地挥舞着手臂,“不能,佳佳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是谁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我家,你赶快滚。”
许兆阳神色不好起来,“陆吾,佳佳是你亲生女儿,她才2岁,还那么小,我不打算留在这里破坏你的新生活,我只求你在我们离开前去看她一眼,跟她认真告个别,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安佳瑶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歇斯底里地大声喊着,双目猩红地瞪着许兆阳,“是你,是你乱给我起名字,我根本不是什么陆吾,我是安佳瑶,安家大小姐,你是什么狗屁东西,凭什么出现在我面前?滚,快滚!”
她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安母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冲过去抱住了她,一声一个宝贝女儿地哄着,同时抬眼瞪向许兆阳,“我女儿说的话你没听见?她说不认识你,以后别来找她了。”
“许老师,如果你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安父也发话了,目光,充满威慑地落在许兆阳身上,见他一身寒酸,眸底滑过嫌恶。
许兆阳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目光流连忘返地看了看安佳瑶,低头,微微佝偻着背离开。
“佳瑶,你没事吧。”等许兆阳走后,安母拉着安佳瑶到沙发上坐下。
安佳瑶轻轻摇着头,双手紧紧揪住安母的衣摆,“妈,我跟许兆阳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致和,一想到失忆这三年里发生的事,我就生不如死,要是让他知道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安母嗔怪地抱住安佳瑶,“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是我们安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说这些轻生的话,再说……这三年里发生的事,你也是身不由己,放心,我和你爸都理解,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安佳瑶流着泪,默默点头。
……
司琴把粥煮好后装到保温盒,拿着送到医院给许佳佳吃。
她到时,许兆阳正在收拾东西,许佳佳坐在病床边低着头流眼泪。
“佳佳怎么哭了?”司琴轻盈地走到许佳佳身边,弯腰温柔地看着她,她手里紧捏着照片,目光渴望地盯着。
“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到佳佳长大了她才会回来,佳佳现在很想一下子长大。”许佳佳抬起泪眼模糊的小脸,望着司琴,可怜兮兮的问:“琴姨姨,佳佳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司琴安慰地摸了摸许佳佳毛茸茸的脑袋,见许兆阳沉默着,周身萦绕着一股无奈又哀凉的气息,有心想问,可他抢在她前面开口说:“司小姐,欠你的钱,等我回到湘潭以后凑齐了还给你。”
司琴摆了摆手,“这个你不用放在心上,真的。”
许兆阳冲她笑笑,“你真是个好人。”
司琴微微一笑,“你不用客气,出门在外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许兆阳感激地看了看司琴,收拾好后,他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司琴则把粥倒出来喂许佳佳吃,等她吃好,许兆阳也已经办完手续回来了。
“我们明天就走了,今天我想请司小姐吃一顿饭,可以吗?”许兆阳有些忐忑不安的问。
司琴爽朗的开口:“可以啊,可是我待会就要去上班,白天恐怕没时间。”
“那晚上,我带佳佳一起,只是吃饭的地方可能不那么高档,不知道司小姐……”他没有说下去,司琴自然听明白了,完全不在意地摇头,“没事的,我一点都不挑食。”
许兆阳露出一个轻松的神色,点着头跟司琴告别。
司琴出了儿科大楼,转而去妇产科,来到乔曼的病房一看,乔曼抱着孩子呆坐在床上,神情有些阴郁。
“乔曼——”走过去,轻唤一声,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怀里的襁褓中,小婴儿软软萌萌地在睡觉,一副无知无识的模样。
“你现在在月子里,是不能多想的。”自从怀孕后,她看了不少妇产科方面的知识,知道很多产妇会得产后抑郁,有时候会绝望到自杀,甚至抱着孩子一起死,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乔曼弯唇冷笑,“什么月子,我才生了几天,林齐轩就想着跟我离婚了,你那个好姐姐也已经珠胎暗结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琴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同时,也深深地同情乔曼。
说完后,乔曼反应过来,看了看司琴,“你是你,司琪是司琪,我知道你们不是一类人。”
司琴强自笑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关系的。”
乔曼看了看司琴,司琴犹豫一下,忍不住问:“你会跟林齐轩离婚吗?”
乔曼倏地双手握拳,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会占着正牌夫人这个位置,永不让开。”
司琴微微睁大眼。
心里,不禁难受起来。
如果是她,她一方面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健全的家,一方面也无法忍受丈夫如此背叛,这样两难的境地,想想都折磨人。
“乔曼,你这是何苦……”她对孩子有一种偏执的固执,可是乔曼不同,她大可以选择放手,重新生活。
乔曼双眸喷火地盯着某个方向,咬着牙说:“我绝不会让司琪那个贱人得逞的。”
司琴沉默,许久,安抚地拍了拍乔曼的肩,“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乔曼点头,“我明天就出院回家了,你不要来看我了。”
司琴仍有些担心的问:“那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乔曼缓缓点头,唇瓣禁不住露一丝笑意,“你这么细心体贴地照顾我,我好的能不快?放心吧,我感觉已经恢复了一大半,等出月子,恢复身体没问题的。”
见乔曼信心满满,司琴放下心来。
二十分钟后,司琴告别乔曼去公司上班。
到公司门口,意外的,居然看见了康致和,他西装革履地站在一旁抽烟,冷风呼呼的吹,他也不怕冷。
“你怎么来了?”她昨晚在沙发上等他,结果他很晚都没回来,康父再三催促她上楼睡觉,她只好回了卧室,结果躺下就睡着了。
今天早上起来才知道他一夜未归,打他手机,先是不接,后来直接关机了。
吃早饭时,康父因为他没回来,还特别把他数落了一顿,她也不好意思再怪他什么。
“昨天我整晚都在医院。”下半句,没说出口,司琴也是知道的。
司琴点头,“我理解,”顿了一下,问:“佳瑶姐的病怎么样了?”
康致和沉着脸缓缓摇头。
司琴脸现忧虑,安佳瑶明显是得知她怀孕受了刺激,发病的样子,有些吓人。
“早上你打我电话,我当时不方便接听。”康致和语气郑重的开口。
司琴挑眉,“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点头,“怕你多想。”
司琴微微抿唇,她明白他的心意,照顾安佳瑶,他是出于愧疚和无奈,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既然选择了她,相信他自己会拿捏分寸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公司上班吧,这儿站着怪冷的。”
康致和把手里的烟扔到垃圾筒里,上前捧住司琴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么乖巧懂事,越来越有做妈妈的风范了。”
司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轻轻笑起来。
两人正面对面看着肚子发笑,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凶恶的传了过来,“司琴,你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