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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这是不是自找倒霉啊。”
这一天的下午,城堡外面的湖畔草地上,尤金哀叹着放下了手里的《今日变形术》,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叶片翘着脚躺在草地上,伸出手摸了摸巨乌贼伸出湖面的触须。
天气已经变得很暖和了,阳光也是一样的好,微冷的凉风也阻挡不了窝在霍格沃茨城堡里一整个冬天的男女学生们出门晒晒太阳,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接近尤金坐着的那片草地,依旧像是躲着瘟神一样远离着他,偶尔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好在巨乌贼并不在意什么学院分,也不在乎什么校规不校规的。它用触手轻柔地蹭了蹭尤金,似乎是在安慰他。
“跟你说句实话,有时候我也挺后悔的…你说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这一年以来我什么麻烦都没碰到过…就连皮皮鬼都没见到过几次!”
怔怔地看着巨乌贼的触手,尤金此时此刻其实挺羡慕它的,他一边对着大触手自言自语道,一边坐起身来,从校服长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盒巧克力蛙。
撕开包装,尤金捏起盒子里那只跃跃欲跳的小青蛙,随手把它远远地扔到了湖里。
巧克力小青蛙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扑通地砸出了一点水花,下面的湖底随即泛起了一群泡泡,尤金猜想大概是巨乌贼把它吃掉了,因为它伸出湖面的触手又蹭了蹭他的脸。
“你喜欢就好。”
尤金微笑着拍了拍触手,随后低下头,看了看手里巧克力蛙的包装纸,他的脸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邓布利多…又是邓布利多!”
巧克力蛙包装纸里的卡片上,邓布利多好奇地对表情阴郁的尤金歪了歪头。
“明明是一张UR卡,非得做得跟R卡似的,恨不能每包里都塞一张…”
低声咕哝地抱怨着,尤金将邓布利多的画片和包装纸一起塞回了长袍兜里,无聊地向着身后的草地上躺回去。
‘也许是因为就他一个特别伟大的巫师还在世吧,就连巧克力蛙制作商都会不遗余力地拍他的马屁…’
除了邓布利多校长之外,巧克力蛙卡片里倒是也有好几个现在还好好活着的男巫女巫,但是其中没有一个人的成就和名望达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高度。
双手垫在脑后,尤金出神地盯着湛蓝色天空中高高的云彩。
“可是邓布利多,我们亲爱的校长,你到底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很可惜的,关于这一点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要不要去欺负欺负马尔福找乐子呢?’
尤金瞥了一眼不远处凑近了湖边的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是算了吧。’
闭上眼,他把杂志扣在了自己的脸上,躺在草地上打起了盹。
……
夜幕降临,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已经不剩下了几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晚上十一点,尤金再度对着盥洗室的镜子整理了整理衣物,正了正头上的巫师帽,随后低下头看了看腰间魔杖套里的魔杖,摸了摸鼓鼓囊囊的校服兜,深吸了一口气走下了螺旋形的走廊来到了休息室中。
休息室中,哈利,赫敏和罗恩都惴惴不安地看着尤金走下走廊,弗雷德,乔治和李也在,他们是来给尤金四人送行的。
“这么晚了大家都在啊。”
尤金故作轻松地露出笑容,然而其他的六个孩子却没有他那样的从容。
“…真是抱歉,哥们。”
“…太对不起了,尤金。”
双胞胎勉强地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原本他们是想要跟尤金开个玩笑,但话一说出口就变了味道。
“别介意,兄弟们——最多不过挨几下鞭子。”
尤金苦笑着一人一拳锤在了一脸懊丧的双胞胎的胸口上,他倒是有心思跟他们开玩笑。
“注意安全,尤金,还有你们三个也是。”
李·乔丹神情担忧地看了看尤金,随后又看了看哈利和他身边的罗恩赫敏。
“别担心了,李——如果有意外的话,咱们的生意就靠你了。”
在场的七个格兰芬多孩子里,尤金早已隐隐然地成为了众人的首脑,这一点在李和赫敏中体现得最为突出,他们两个都非常敬佩尤金的很多想法。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给我报销医疗费,如果我不幸地被费尔奇锯掉了一只胳膊腿什么的…”
“别再说了,尤金!”
“就是啊,哥们,这太不吉利了!”
尤金还笑嘻嘻地跟李·乔丹打趣,哈利和罗恩就面色发白地一人一句打断了他。
“哈哈,开个玩笑。”
拍了拍微微颤抖的赫敏,尤金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和弗雷德三人挥了挥手,然后第一个走出了休息室。
像现在这样的气氛,总需要一个人来缓和一下,省得大家都过度地紧张,搞出什么真的糟糕意外。
四个孩子走下了一条条楼梯走廊,来到了城堡正门的门厅。
在那里,费尔奇早已提着一盏吊灯等着他们。
肩上扛着洛丽丝夫人,他脸上的狞笑前所未有的恶意慢慢。
“都在这了?跟我来!”
费尔奇说着,恶狠狠地依次看了看四个孩子,却并没有带他们登上城堡的禁闭室,而是提着油灯走出大门,领着他们向城堡外走去。
“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嗯?”
沙哑的嗓音听得人毛骨悚然,他回过头,斜眼看着他们,然后才继续说道。
“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真遗憾他们废除了过去那种老式的惩罚方式…吊住你们的手腕,把你们悬挂在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我办公室里还留着那些链条呢,经常给它们上上油,说不定哪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好了,接着走吧,可别想着逃跑。如果逃跑,你们更没有好果子吃。”
赫敏害怕地打了个寒颤,哈利和罗恩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在最前面紧跟着费尔奇的尤金一言不发,双手插着兜轻快地漫着步,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哈利和罗恩倒是也的确突发奇想地想到了逃跑,但在费尔奇转过头去之后,他们看到他肩膀上的小猫又会瞪大了眼睛监视着他身后的四人,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行人就这么穿过了城堡大门前方的草地,月光很皎洁,但不断有云飘过来遮住月亮,使他们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费尔奇手中的橙红色灯光清晰可见。
过了一会,他们不断地走近着阴森的黑色树林的边缘,看见海格的小屋那些映着灯光的窗户和拉开的窗帘。
接着,他们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叫声。
“是你吗,费尔奇?快点儿,我要出发了!”
尤金身后的三个孩子惊喜地展颜而笑,然而他们却听到费尔奇不悦的低语声。
“…你们大概以为你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小子们——你是要去禁林!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能安然无恙地出来,那就算是我猜错了!”
这句话说出来效果立竿见影,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恐。
走在费尔奇身后的尤金轻快地吹了个口哨,双手抱在脑后,费尔奇又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小屋的大门打开,他们看到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黑色的大猎犬牙牙跟在他的脚边,在海格巨大的体型衬托下就像是一只小玩具。
海格的手里提着一只大油灯——应该就是九月一日迎接新生时的那一只,背上背着他的巨弩,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看起来像是全副武装。
“时间差不多了,”海格粗声粗气地说道,“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噢!你们四个都来啦!”
“你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抬起头看着海格,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声低语,“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同样没好气地冲费尔奇皱着眉头,又厌恶地看了一眼他肩上的猫,“一直在教训他们,嗯?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很显然,海格很讨厌费尔奇,平日里欢快友善的他这会儿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瞪着海格的眼睛说道,“来收拾他们的残骸!”
他恶狠狠地侧过头去啐了一口,转身朝城堡走去,尤金双手插兜转过身去,看到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肮脏的老混蛋…”
海格不屑地盯着费尔奇的背影走远,随后低头看向了尤金四人,脸上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别管他了,孩子们——你们最近过得还好吗?”
然而除了尤金之外,哈利,罗恩和赫敏都难过地摇了摇头。
“并不太好…海格,我们真的要去禁林吗?”
哈利不安地抬起头开口问道,海格抿着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哈利——你们可跟着我呢,大可以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海格的语气欢快又轻描淡写,然后他又依次鼓励地对罗恩和赫敏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凑近了尤金的耳边。
“谢谢你啦,孩子——诺贝塔很喜欢她的新家!”
“我很荣幸。”
尤金礼貌地微笑着回应道——其实是因为海格的浓密的胡子和头发骚得他的脸颊和耳朵很痒痒,才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好吧,现在,”海格拍了拍尤金的肩膀直起身来,“你们四个都仔细听着,我们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其实有一点危险,所以一定要跟紧我,这样就没事!走吧,先跟我到这边来。”
海格领着尤金四人来到禁林边缘,把灯高高举起,指着一条逐渐隐入黑色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
躲在海格的身后,他们小心地向着左右黑暗的树林里望去,一阵阵阴森的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看!”
海格突然之间的一声低语吓了赫敏和罗恩一跳,哈利和尤金看到他提着灯笼大步走向了一棵粗大的树木前,哈下腰来。
“看到吗,”海格等四个孩子凑近了以后摸了摸树根上的一滩银色液体说道,“这些银白色的,这是独角兽的血!禁林里的一只独角兽被什么东西打伤了,伤得很重。这已经是一个星期里的第二次了——上星期三我就发现死了一只。我们要争取找到那只可怜的独角兽,使它摆脱痛苦。”
‘果然是这样的吗…’
尤金睁大了眼睛,借助海格的灯笼橙红色的火光观察着树根附近地面上泼洒得四处都是的,那滩已经凝固的银色液体,心中泛起一阵狂喜,眉梢不由自主地挑起。
‘这么说奇洛的确已经饮下了独角兽血——他甚至还杀死了一只独角兽!’
结合着海格说的话,尤金心里已经很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奇洛已经受到了诅咒,哈利在面对他的时候绝对是安全的!
心里一边想着,尤金一边掏出了校服长袍兜里巧克力蛙的空包装盒,右手摸出魔杖套里的魔杖轻轻敲了敲纸盒,将它变成了一根空玻璃试管。
“海格,能帮我照个亮吗?”
海格看了尤金一眼,肯定地点点头躲到了一边,哈利,罗恩和赫敏也凑近了尤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走到大树前,尤金单膝跪地,借助海格的光亮用魔杖指向了地上的那摊风干的银色血液,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它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那摊银色的液体在尤金魔杖尖端涌出的魔力引导下,如同液体一般游动了起来,在空气中汇聚在了一起,随后宛若溪水一样流到了尤金手中的玻璃试管里。
“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只失血过多的独角兽还活着,没准它还能抢救一下——比如把血注射回去之类的。”
尤金得意地微笑着,随手捡起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把它变成了木塞塞紧了试管口,对身边目瞪口呆的众人轻轻地摇了摇满满当当的试管。
说句实话——其实尤金心里并不指望着这点血就能成功地抢救一只独角兽的生命,他只是对这种神奇的万灵药感到好奇而已。
当然了,尤金并不打算自己尝尝,喝独角兽的血是要受到诅咒的!
“梅林的胡子啊,孩子!”
海格重重地拍了拍尤金的肩膀,双目放光,但是表情非常严肃。
“这是一件大好事啊,尤金,可是千万小心,那个伤害独角兽的怪物可能就躲在它附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的。”
海格的这句忠告倒是给尤金提了个醒,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保证道。
“但是那个东西可能藏在禁林里,对吗,海格?”
赫敏抬起头看着海格,怯生生地问道。
“而且它躲在暗处潜伏着——如果它突然袭击我们的话…”
“别担心,姑娘!只要你和我或者牙牙在一起,禁林里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你!”
海格微笑着用力地拍了拍胸口,神情里满是自信,对赫敏眨了眨眼睛。
“只要记住不要离开小路跑到树林里面去,那里面太乱…好了,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分头顺着血迹寻找!啧…到处都是血迹,显然,它至少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跌撞撞地到处徘徊。”
海格认真地看了看四个孩子,最后目光落在了尤金身上。
“千万别一上来就想着收集那些血,这样你就暴露在了危险里——那个鬼东西狡猾的很,最重要的还是你们四个的安全!”
凝视着海格甲壳虫似的黑眼睛,狩猎场看守关切的目光看得尤金心里一暖。
“别担心,海格,我会小心的!”
他真诚地看着海格,猎场看守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