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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尤金和魔药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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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夜,霍格沃茨城堡真正地,被尤金发自内心地当成了家。

    尤金已经不再心怀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警戒,也不再在同学们面前表现出一种隐形的距离感,他很快地发现,真正地享受一种童年的感觉,周围的一切带给他的感觉都非常的新奇和有趣。

    他感觉到,格兰芬多的同学们真的就像是他的家人,这座学院的独特风格是勇敢,同时兼备着热情和友善。

    而与之产生截然相反的对比的,则大概就是斯莱特林了。

    星期五上午,格兰芬多的新生们和斯莱特林的新生们第一次一起上课,而这节课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的课程。

    魔药学的教室位于城堡地下室,这里的路和城堡上层的道路一样复杂。

    然而这间教室带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阴冷了,和尤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教室都不一样。

    这一节课,原本尤金和迪安坐在了一组,他们的座位靠近教室的右侧墙壁。

    然而在上课之前,尤金不经意地瞥到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一只大玻璃罐子——那里面泡着一只篮球大小的,蚊子状昆虫的标本,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嗨,嘿,西莫!”

    尤金向着左手边中间排座位的西莫·斐尼甘喊道。

    “怎么了,尤金?”

    和纳威一组的西莫转头,看向了尤金。

    “介不介意跟我换个位子,”尤金惨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罐子,“我有点怕那玩意。”

    “没问题。”西莫痛快地答应了,迪安和纳威也很喜欢这种调换安排。

    抱着他的坩埚和笔记本,尤金刚刚跟西莫互换了座位,斯内普教授就走进了教室大门。

    轻描淡写地向着身后一挥魔杖,教室的大门就在斯内普教授的身后关闭,他如同一阵黑色的微风一般悄无声息地,快步地走上了讲台开始点名。

    一如尤金心里预测的那样,在点到哈利的名字后,斯内普教授开始发难了。

    “噢,是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双深潭般冰冷的黑色眸子凝视着哈利,“波特先生,我们的教室里新来了一位名人,鼎鼎大名的人物…”

    教室中传来了斯莱特林学生稀疏的轻笑声,尤金偷偷看了一眼左手边和罗恩同桌的哈利,他的神情非常无辜,以及困惑。

    点名结束,斯内普教授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课堂中的每一名学生。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教室中的交头接耳瞬间消失,变得鸦雀无声。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渐渐不再冰冷,而是掺杂了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魅力。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整个班级陷入了一阵短暂的鸦雀无声,格兰芬多们的反应大多是比较平淡,斯莱特林们大多满脸红晕,充满神往。

    ‘应该说真不愧是斯莱特林出身,名字缩写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的人物吗?’

    尤金暗暗地思索着,调整呼吸。

    他当然知道斯内普教授年轻时就是斯莱特林学院中的佼佼者,同时也曾是鼎盛时期的黑魔王——伏地魔身边左右手般的重要人物。

    只可惜,是个卧底,好人那边的。

    “波特!”斯内普教授突然开口高声说道,“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开始了。’

    尤金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显得毫不显眼。

    “我不知道,先生。”

    哈利无辜的声音传来,尤金接着听到了斯内普教授的一声冷哼。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他挑剔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你会到哪里去找?”

    “我不知道,先生。”

    哈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带着几分气愤。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很显然,斯内普教授还是没打算放过哈利,他接着说道,“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教室中,斯莱特林们窸窸窣窣的笑声再度传来,尤金依旧低着头,十指交叉,转着拇指。

    “坐下!”

    看来赫敏吃瘪了,她其实不该站起来的。

    ‘从这一点上看,’尤金悄悄地想到,‘她的确非常符合格兰芬多的风格。’

    “让我来告诉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则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

    斯内普教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如数家珍。

    “明白了吗,现在,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波特,因为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扣一分!”

    尤金身边的纳威害怕地打了个寒颤,他拍了拍纳威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开始记笔记。

    我们分多,我们不怕。

    随后想了想,他觉得斯内普教授讲的这些东西他的确知道,而且记忆犹新,不过最好还是再记一遍,以便于之后系统性地学习。

    魔药课继续,斯内普教授粗略地重新调换了几个分组之后,要求学生们配置一副治疗疖子的药水。

    这东西本身并不复杂,没有被调换分组的尤金很快找到了调制魔药的乐趣。

    黄铜天平这玩意他在家里就拿鲍德温的猫头鹰粮食玩了很久,所以早就是熟手了。因此在称量干荨麻,豪猪刺和带角鼻涕虫的时候,他甚至在冗余之中找到了不少神秘的乐趣,就像是在做实验。

    毕竟天平这玩意在麻瓜的日常生活里不太常用。

    顺便一提,尤金只害怕蜘蛛,蚊子,苍蝇这类的昆虫和节肢动物,对于常吃的龙虾,螃蟹,和看起来比较可爱的蜗牛和鼻涕虫并不恐惧。

    纳威被尤金安排分工,来主要负责捣碎蛇的毒牙这类简单的活,而斯内普教授在不断的巡行中也在不断地找茬格兰芬多的同学们。

    被训斥了几次之后,纳威更加小心地捣着毒牙,这倒是一件好事,而尤金则大概是因为比较低调的缘故,又也许是纳威替他挡了枪,斯内普教授全程并没有理过他。

    又过了一会,斯内普教授开始略带自豪地夸耀马尔福蒸煮带角鼻涕虫的手艺非常值得大家学习,以及借鉴。

    不过尤金和纳威并没有理他。

    “锅离火…”

    尤金的心情非常好,面露微笑地用坩埚钳夹起了坩埚。

    这种按部就班进行魔药配置的过程,让他找到了一种按照菜谱严谨做饭的愉悦。

    也许以后放假了,在家做一些魔药也是一种有趣的生活调剂。

    “先加鼻涕虫,纳威——用坩埚钳!”

    尤金抬起头看了一眼纳威,纳威慌慌张张的,差点直接上手拿他蒸煮着鼻涕虫的坩埚。

    “行了,现在加豪猪刺。”

    尤金一边举着坩埚钳,一边看着自己的魔药课本,纳威非常听话,乖巧地按照他说的进行配合。

    效果不错,豪猪刺宛若冰入沸水般静静融化,坩埚中的魔药渐渐变为了一种翠绿色,和课本上写的一样。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尤金和纳威继续调配着魔药,斯内普教授偶尔还会训斥纳威两句,不过大概是看到他们的进度非常顺利,这种训斥的频率越来越低。

    “正两圈,反五圈…”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加入了坩埚,尤金聚精会神地按照课本内容搅拌着坩埚,同时小心地控制着火候。

    斯内普教授有两次在尤金身边的过道一侧停了下来,一脸冰冷地看着他搅拌坩埚。

    这把尤金身边已经没活可干的纳威吓得够呛,但是尤金根本就没理他,斯内普教授也只是噘了噘嘴,没打扰尤金。

    只要你不惹他,斯内普教授也不会从没错里挑出错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斯内普教授“混血王子”的那种超人的魔药学天赋,能从魔药课本的常规操作里找到改良方案。

    只要够小心,按部就班总是没错的,而且纳威在干简单的活这方面其实没什么问题,他加工出来的原料都足够不错,没让他们的魔药出现一点问题。

    “成了。”

    完成最后的步骤,尤金和纳威的魔药在坩埚中呈现出了一种深蓝色,升起了粉色的烟雾。

    再度对照了一眼课本,尤金欢欣地熄灭了坩埚下的火,和一脸喜悦的纳威相视一笑。

    下课的铃声不久后便响起,斯内普教授巡视各个小组的成果,哈利和罗恩熬出的一锅灰黑色的浓汤让他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嘲讽的微笑。

    不过其实这种魔药并不算太过简单,它是一种烈性魔药,而且事实上除了尤金他们之外,只有斯莱特林的三组同学,以及赫敏的那个小组成功地配制出了魔药。

    大概是因为赫敏惹了他,斯内普教授并没有给她们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的坩埚一眼,随后他就走到了尤金和纳威的这一组。

    纳威的身体发生了颤抖,尤金则是非常自然。

    对于斯内普教授和他的态度,尤金的心里的确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张了张嘴,斯内普教授垂下眼皮,看了一眼尤金坩埚里的魔药,随后看向了尤金,根本就没有理纳威。

    尤金就在那乖乖地站着,一脸淡定地抬头看着斯内普教授。

    “...好。”

    斯内普教授最终看了看尤金的神情,不冷不淡地吐出了这么一个词,随后便离开了。

    在众人离开魔药课教室的时候,尤金转过身,发现斯内普教授在用一个水晶小药瓶装起了他坩埚里的魔药。

    ‘行吧,看起来挺成功的。’

    尤金这是第一次亲手熬制魔药,虽然并没有天赋卓然的灵光闪现,但是好歹按照课本流程,制作的结果很完美。

    从走出魔药课教室开始,纳威就一个劲地感谢尤金,有好几次他都觉得他们要惨遭失败和更为严厉的训斥了,不过好在并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如果我不在,你会很惨的。’

    回忆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尤金神秘地微笑着,轻松地拍了拍纳威的肩膀。

    然而遭到了一通处处针对以及故意的刁难,哈利和罗恩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别灰心,哈利。”

    在大礼堂吃午饭的时候,尤金一边切着羊排一边安慰哈利,哈利抬起头看向了他,一脸沮丧。

    “我不是已经和赫敏都赚了两分了吗,不算她的,你才扣了一分,还有一分能扣呢。”

    “就是的,哥们,”另一侧的罗恩嘴里塞满了薯条,“弗雷德和乔治捅出来的麻烦多了去了,一两分的根本没什么。”

    哈利展颜而笑,轻松地舒了口气。

    “可是斯内普为什么会记恨哈利呢,”罗恩再度用叉子插起了几根薯条,一脸困惑,“这根本没道理啊,他们又不可能提前认识。”

    “我也不知道…”

    哈利叹了口气,他有点想要告诉尤金和罗恩有关于开学宴会上他的伤疤作痛的事,但是想了想却选择了沉默。

    “关于这个嘛,”尤金咽下了嘴里的羊排,看了看哈利,“反正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怀恨在心也不是一两天了,可能是斯内普比较激进吧,哈利只是很不幸地被选中了。”

    他也没有告诉哈利和罗恩有关于斯内普和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的往事——至少要等到哈利和德拉科·马尔福直接产生矛盾,成为敌人,理解了那种感觉之后,他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学生时代的死敌”这个概念。

    午饭过后,哈利邀请尤金跟他们一起去海格家喝茶,不过尤金想了想,还是很遗憾地拒绝了。

    “下回吧,哈利——今天下午我已经有约了。”

    虽然尤金也很喜欢海格,但是他无法拒绝魔咒俱乐部的诱惑,以及弗立维教授的期待。

    和哈利,罗恩道别之后,尤金回到格兰芬多宿舍睡了个午觉,并在下午三点多醒了过来,精神非常好。

    “准备完毕,”换好衣服,他摸了摸校服口袋里的魔杖,“出发!”

    尤金精神百倍地向着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