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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Beauty 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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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天气最适合去湖边野餐,可怜的学生们却不得不眼巴巴地看着窗外的阳光,

    咬着牙,沉住气,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埋头苦读。

    只有当期末考试张牙舞爪地走近,他们才恍然发现过去的一年内,他们竟然学过了这么多东西。

    复习是无疑令人痛苦,但是跟之后美妙的暑假比起来,一切辛苦都变得值得。

    “……尤其是,一个在罗马尼亚巨龙养殖场度过的暑假。”

    金发碧眼的斯莱特林一年级在笔记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母,又仔细地标上一个圆润饱满的句点,才满意地把厚厚的笔记本推给下一个人。

    然而他环顾一周,整张圆桌上竟然没有人主动接他的留言——每个人都在埋头复习,或者说装作埋头复习的样子。

    小少爷不高兴地眯起眼睛,最后选中了身边正在打瞌睡的倒霉蛋。

    他匆匆添了几笔,然后重重地把本子戳在了对方的鼻子上。

    “噢——”

    希尔猛地惊醒,以为自己鼻子上挨了一拳。

    紧接着,他不得不向图书管理员,以及每一个被他吓了一跳的人道歉。

    罪魁祸首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埋进书里,用胳膊挡住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但是在别人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掩饰。

    希尔谴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没有抬起头的意思,只好无可奈何地翻开本子。

    很好,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没人想理德拉科了。

    少爷用了整整三页纸来表述自己对暑假的美好展望,以及对卢修斯前一阵子给他买来、养在罗马尼亚养殖场的那条挪威脊背龙的期待。

    另一页则是满满的,对“痛苦考试”和“煎熬复习”的鞭笞。

    他文笔不错,写得像一首悲壮的叙事诗。

    就是篇幅有点夸张,而且完全不切实际。

    读到尾声的地方,希尔眉毛几乎扬到天上去。

    他忽略了最下面那句“醒醒,傻子”,在“奋力挣脱这可笑的桎梏”一句下面画了道横线,提笔批道:“来自学霸的无病呻吟。”

    写完之后他把本子传给了达芙妮,这一次没有被拒绝。

    作品终于得到传阅,德拉科略微得意地从布雷斯那里拿回笔记本。

    他正要好好欣赏一下预想中的溢美之词,却发现自己的点睛之笔被人着重画出来奚落了一番,下面一列颜色各异的“同感”。

    “你们这些木头,难道就没有人理解我的心情?”

    他忿忿不平地写道,正要把本子拍给希尔,却发现对方拉了拉衣摆,准备起身离开。

    于是少爷杠掉了那句指向不明确的抱怨,用力地写道:“就快到午餐时间了,等我半小时能饿死你?”

    希尔用口型回了他一个“能”。

    德拉科对他怒目而视。

    “我想你误会了,”黑发男孩没理他,而是坐回椅子上,耐着性子回复道,“我今天中午不去礼堂吃饭了。”

    少爷正要逼问,就看他接着写道:“湖边午餐,佳人有约,不许跟来。”

    德拉科盯着“beauty”看了一会,不觉毛骨悚然。

    他抓着男孩的胳膊,纠结地无声问道:“里德尔?”

    自从那晚夜游之后,希尔凡跟里德尔的关系简直冰雪消融、突飞猛进,比跟斯内普还像父子。

    别人或许为这一家子消除误会、握手言和感到高兴。

    但少爷毕竟比其他人知道的多那么一点。

    他对现状的看法,跟斯内普的出奇地一致:大逆不道,认贼作父。

    偏偏当事人一点自觉都没有,有事没事往办公室跑。

    ——当然是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地窖里的某间办公室已经失宠了。

    引狼入室,结果被叼跑了儿子……不知道教父现在做何感想。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德拉科是看不下去了。

    女孩子们那里都快传出一年级和教授的忘年恋配对了,他可不想哪天起床,发现希尔变成了“插足父亲男友”这种狗血花边新闻的男主角。

    他,德拉科·马尔福,绝不允许这种恐怖的事情发生。

    希尔怎么也想不到,少爷的脑子里正上演着这么可怕的狗血剧情。

    从口型里辨认出“里德尔”这个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哪个正常人会把“beauty”跟里德尔划等号,虽然他长得是挺好看。

    在希尔这里,“里德尔教授”目前还是个目的不明的危险分子。

    表面上的和睦,不过是男孩刻意铺就、通往男人真面目的路径。

    他的打算连dad都没告诉,更不可能跟其他人说。

    黑发男孩心情复杂地看了少爷一眼,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他是“斯坦普”。

    德拉科稍微放心了一点,揶揄地提醒他女首席有婚约。

    希尔懒得理他,拉开椅子走了。

    希尔越来越觉得,考前出来放放风,是个正确的决定。

    中午的阳光有点晃眼,午餐布铺在树荫下尽得荫凉。

    主人准备的主食是自制三明治和精致的意式甜点,后者显然才是主角。

    填着萨芭雍馅的水果挞口感绵密,酒渍樱桃醇香酸甜。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已经结束毕业考试的七年级女生悠闲地抿了一口花茶,遗憾地说道,“我本来以为,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对毕业生会网开一面。”

    漂亮的银色长发难得没有绑成马尾,这让她看起来温婉柔和。

    希尔摇了摇头,诚恳地告诉她:“这是我尝过最完美的萨芭雍。”

    艾芙拉被他恭维到了,矜持地笑了笑:“我听说你喜欢樱桃,时间仓促,就只好投机取巧了。”

    男孩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德拉科说的?”

    “是帕金森小姐。”女首席意味深长地说道,“女孩子们总是更有共同语言。”

    “这一年里,我建立了一个自由宽松的小组织,将志同道合的人们聚集到一起——”

    “现在我面临毕业,没有比你更适合的后继者人选。”

    黑发男孩敬谢不敏,转而推举潘西。

    艾芙拉没再勉强他,随口换了个话题,请他代为转交给魔药教授的临别赠礼。

    她没想到的是,男孩也给她准备了礼物。

    “毕竟毕业的人是你,不是吗?”希尔笑了笑,递给她一只细颈瓶,里面是一块菱形的鳞片,“我知道这样可能有点自大,但这是上次你在魔法部弄掉的……”

    “老实说蛮疼的……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试着召唤我。”

    女首席聪明地没有多问,郑重收下之后表示了感谢。

    希尔再次祝贺她毕业之后就离开了,毕竟他是明天要考试的人。

    艾芙拉注视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隐含担忧。

    除了准备n.e.w.t.的考试,她已经开始接手家族和从沃林顿家抢来的一点生意,对站在沃林顿家背后的人有所耳闻。

    再加上大马尔福给出的充分提示,她多少猜到里德尔教授的身份非同小可。

    斯内普们和他走的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给男孩提这个醒。

    联系男孩的方式在后援会里不是秘密。

    尽管不知道原委,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邓布利多的凤凰欠他人情。

    她拿出事先写好的信件,自言自语道:“也许我应该去猫头鹰塔,随便找一位信使,好把这封信寄给希尔——”

    她面前的空气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火红的鸟儿出现在她面前。

    福克斯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它偷偷啄了一口香甜的点心,然后伸出爪子抢走了女巫手里的信封。

    站在校长室窗前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没有错过这一幕。

    他转头瞥了一眼白巫师空空荡荡的鸟架,不无讽刺地说道:“邓布利多,你的鸟跟你一样爱管闲事,竟然谁都能差遣它。”

    “我想你弄错了。”老校长一点也不生气,“福克斯很聪明,它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

    汤姆对此嗤之以鼻:“有些巫师的本质包裹在暗影之中,即便是凤凰也没有资格窥视。”

    他的狂妄令白巫师忍不住皱眉:“你指的是?”

    黑魔王微微笑了,即将说出口的名字无疑令他心情愉悦:“西弗勒斯·斯内普。”

    “哦,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上去有点困惑,“你说福克斯看不清他,我却知道他本质上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是我的人。”一想到白巫师还蒙在鼓里,汤姆就忍不住恶劣的笑,“一开始就是。”

    他等不及要看邓布利多震惊失望的表情,希望却大大落空了。

    老校长不仅一点也不惊讶,还露出了堪称诡异的暧昧笑容。

    “关于这一点……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老人斟酌着语句,尽量委婉地说道,“我提前祝你们家庭幸福。”

    “……谢谢。”汤姆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蜜蜂绝对是在装糊涂,既然这样,他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清楚。

    “但我指的是立场上的归属——他以后不会再听命于你。”

    “我恐怕不行,汤姆。”邓布利多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你和西弗勒斯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而我刚好是校长,理论上说,你们都是我的人。”

    稍微年轻一点的教授黑了脸,怒气冲冲地扔了杯子准备走,却被年长者叫住。

    “里德尔教授,作为校长,我必须提醒你,城堡里有些地方不适合学生涉足。”

    黑魔王不以为然:“比如说?”

    “密室。”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带学生去那里?”汤姆觉得不对劲了,老蜜蜂简直就像知道了什么,故意针对他。

    “你答应考完试带希尔凡‘探险’,”邓布利多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急不忙地说道,“除了密室,我是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入你的眼。”

    汤姆眯起眼睛:“我的确答应过那孩子,但是你怎么会知道?”

    “你监视我?”

    “那孩子似乎对你的承诺很期待,我想你也许忘了叮嘱他保守秘密。”

    白巫师无辜地笑了笑。

    “学校里一大半人都知道。”

    “……”

    黑魔王噎的说不出话。

    他是没特意强调过保密。

    他哪知道,堂堂魔药大师、斯莱特林院长、头号忠诚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教养出来的孩子,竟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