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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快点。”吴兆田提醒道。
叶枫没说话,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操作了起来,他很快就找到了监控那幅明朝油画的监控头的视频文件,然后开始逆向查找,视频文件飞速倒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鼠标的箭头也停留在播放器的暂停键上,随时准备暂停。
“展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叶枫问道,说话的时候双眼也没有离开屏幕。
“昨天,昨天结束的,”吴兆田说道,“本来我打算今天通知王老先生的,你们自己就来了,然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展览结束,那幅画就没有取下来封存吗?”王敬远气哼哼地道,“你们就这样做事?”
吴兆田的态度和软了很多,他苦笑道:“王老先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啊,昨天展览结束的时候,我们只封存了一些有名的展品,你的那幅油画,说实在的,要名气没名气,来源出处也没法查询,谁会相信明朝有油画呢?所以,你那幅画其实是不值几个钱的,我们就没有将它取下封存,本想今天通知你来取走的,没想到贼比我们还快一步,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啊,馆里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那个贼为什么偏偏要偷一幅不值钱的油画呢?”
他的想法和叶枫是一样的。
王敬远冷哼了一声,却没说下去了。
那幅油画的秘密,是他家族世代传承的秘密,目前也就叶枫一个外人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说给吴兆田这种人听的。
“王老先生,你最后一次见到油画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呢?”叶枫问道。
“前天,前天我来过,那个时候油画还是真品。”王敬远说。
“那失窃的时间肯定就在昨晚或者前天晚上了,但愿那个窃贼留下了什么线索,”叶枫说,顿了一下,他跟着又问道,“吴馆长,你们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吧?”
“是的,这里毕竟是博物馆,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我们的安保是很严密的,不过,就连凡尔赛宫里的藏品都会失窃,如果是手段够高明的窃贼,我们也没有办法。”吴兆田说道。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倒退着,昨晚一切都很正常,博物馆的安保人员每隔一定的时间就会从那幅油画下走过,例行巡逻的职责。
画面倒退都了昨日的白天,展览结束的最后的一天,画面上有很多人从油画下走过,有人驻足观看,但没有人停留太久。
画面倒退到昨日叶晨3点的时间段里。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画面忽然颤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下颤动,但使用过干扰设备的叶枫还是起了警觉,他按下了播放器的暂停键,让画面停顿了下来。
屏幕上,静止的画面中,有画有墙有走廊,但却唯独没有人。
叶枫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地道:“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又往后回放了一点,结果画面还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反复几次之后,他继续将视频文件往前回放,这一次回放,再没有特别的现象出现。
一直到回放到王敬远出现在画面之中,都是正常的,根本就没有看见有谁在画上动手脚。
王敬远出现,那就说明那个时候的油画是真的,可是,到了今天,油画却成了假的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呢?
“奇怪,没问题啊。”吴兆田纳闷地道。
叶枫又将视频拖到了有一次颤动的时间段上,反复播放了几次,最后才说道:“一定是这个时间段出了问题,现在有一种干扰器,能干扰监控摄像头的工作。”
“有这样的设备?”吴兆田并不是很相信。
叶枫说道:“我用过,当然知道它的性能。”
吴兆田跟着就闭紧了嘴巴,心里也暗自庆幸刚才答应了叶枫。
“监控被动了手脚,连人都看不到,怎么知道是谁换走了画呢?”王敬远着急地道。
叶枫安慰道:“王老先生,你不要着急,我们再往前看看,那个人肯定在博物馆之中出现过,而且他也必定在画前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或者拍照什么的,因为他要制造一幅赝品,他就得有参照的对象。”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断,对方要画一幅假画,那么肯定需要参照物,长时间的观察和拍照也就成了必然的了。
叶枫又将视频往前倒。
屏幕中,来来往往的参观者,有些直接走过,对墙上的明朝油画只是淡淡地看一眼,不敢兴趣的样子,一些人却停留下来,欣赏一会儿,然后离开,要想确认谁有嫌疑,这很困难。
就在叶枫自己都感到有些焦躁的时候,一个可疑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是一个女人,背对着监控摄像头,看不到她的脸,她停留在画前的时间比谁都长,超过了十分钟。
叶枫将画面暂停了下来。
静止的画面中,女人的背影窈窕,纤腰隆臀,很是惹火,叶枫看着她的背影,一种诡异的似曾见过的感觉顿时冒了出来。
回想了一下,他心里陡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女人,不正是那晚被我追过的女飞贼吗!”
确实,虽然服装变了,但她的背影的特征却是没有变化的,完全吻合那晚叶枫所看到的特征。
视线忽然一道屏幕左侧,一个男人进入了叶枫的视线。
“怎么会是他?”叶枫的心里一声惊呼。
那个男人是他上次之机场见到的约翰?纳德。
就在那次,约翰?纳德试图获取他的指纹和DNA,结果却错拿了一个大妈的矿泉水瓶子,那次之后,约翰?纳德再没有出现,这次出现却是在博物馆之中,而他的视线居然也停留在墙壁上的油画上。
“难道约翰?纳德和这个女飞贼是一起的?”叶枫的心里忽然这样想着,然后他又想到了那晚停在巷子口的轿车。
那天晚上,轿车里的驾驶员向他开了两枪,阻止了他追捕女飞贼,因为光线的原因,他并没有看见那个驾驶员的长相,现在看来,当时接应女飞贼的驾驶员很有可能就是约翰?纳德!
叶枫将视频拖到约翰?纳德出现的时间,结果与他猜测的一样,约翰?纳德与这个女人同一时间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之中,两人虽然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彼此之间却有着眼神上的交流。
叶枫也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很精致的一张脸蛋,白皙的皮肤,湛蓝的眼眸,但五官的特征却符合东方人种的特征。
她是一个混血儿,混血儿都很漂亮,而她更是混血儿之中的极品,有着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魅力,她的年龄也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非常年轻。
混血儿走到了明朝油画下,静静地看着那幅画,约翰?纳德站在走廊的另一面墙下,看着女人和那幅油画,大约十分钟之后,女人将她的手腕抬了起来,将腕表的表面对准了墙壁上的明朝油画。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举动,叶枫却知道,她手腕上的腕表一定有摄像和摄影的功能,而且像素必定很高。
一分钟之后,女人转身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约翰?纳德也跟着女人离开了。
视频继续往前播放,但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是这个女人吗?”王敬远着急地道。
叶枫点了点头:“十有八九就是她了,还有这个男人,他也很可疑。”
顿了一下,他又对吴兆田说道:“吴馆长,你报警吧。”
“那是当然的,我这就去报警!”吴兆田恨恨地道,“博物馆这种地方也敢进来偷东西,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如果是老百姓丢了一幅画,警察会不会卖力调查,那是很难说的事情,但如果是博物馆丢了一幅画,警察却肯定是要全力调查的,因为性质不一样。
“那就拜托吴馆长了,王老先生,我们走吧。”叶枫起身离开。
吴兆田将叶枫和王敬远送出了办公区。
就要离开的时候,叶枫又对吴兆田说道:“吴馆长,警方来调查,就说是你发现的吧,就不要提我了。”
吴兆田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等于是白送给他一个挣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客气要笑纳了。
走出博物馆,王敬远忧心忡忡地道:“叶医生,虽然有怀疑的对象,可警察能找到我的油画吗?”
“对方不是普通人,警方要想找到油画,我看有点悬。”叶枫实话实说。
“那怎么办呢?”王敬远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幅画在我们家族传承了几百年,却在我的手上弄丢了,倘若不能把画找回来,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
“王老先生,你不要着急,警察走警察的途径,我们也走我们的途径,我的心里其实有一个想法。”叶枫说道。
“什么想法?”王敬远直直地看着叶枫。
叶枫说道:“我是这样看的,那幅油画并不出名,估价不高,博物馆之中多的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们都没有偷,偏偏偷了你的画,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是冲着钱去的,而是冲着那幅画去的。”
“你是说,他们知道那幅画的来历?甚至,他们知道那幅画所隐藏的秘密?”王敬远很惊讶的样子。
叶枫点了点头:“是的,就算他们不完全清楚那幅画所隐藏的秘密,我猜他们也大概知道那幅画的来历。”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更糟糕了啊,他们如果知道这些,那么他们会更小心,警察几乎没有可能抓到他们。”
“警察没有办法抓住他们,我们却有啊。”
“呃?叶医生,你是什么意思呢?”王敬远着急地道,“叶医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就告诉我吧,我们要怎么做?”
叶枫凑头到了王敬远的耳边,低声了说了几句……
“好,我这就去办,回头我们再联系,”听叶枫说完,王敬远跟着就说道,“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叫一辆出租车就行了。”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叶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