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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端着热包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年轻秀丽的小妇人笑意安然的看着身边的女童。而女童则是在一边笑得天真而无邪,整个画面说不出的美丽。老板娘不知道想到什么,悄悄的就润湿了眼角。
此时安言抬头,恰好捕捉到了老板娘这般一幕。而安言只是很自然的让目光转过,看向远处街道的一个小摊子。从老板娘的角度看去,安言似乎只是因为要看向远处,而恰好擦过这里。而且看着样子,应该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老板娘悄悄以袖子掩去眼角的痕迹,端着热包子就到了安言和胖丫的桌子旁。
“来,尝尝大娘的手艺。”
老板娘看着安言和胖丫的目光带着一种柔软的笑意和深远的怀念。
安言看了看周围,想着老板娘应该不是很忙,遂笑着说道:“大娘坐这,我很少来县里的。如今来了,却是连地方都找不清楚,想要想老板娘请教一番呢。”
安言面色温婉,语气亲昵,倒像是晚辈向着长辈撒娇。而老板娘一听,果然满面笑容,眉眼都慈爱了起来。那边话才落下,她就自动的在安言身边落座了。
安言也是看着老板娘面目和善,而且似乎有所遗憾,就难免生了亲近之意。一来是可以借此多了解一些新竹县里的事情,二来则是老板娘眉目间的慈爱像极了现代的母亲,让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儒慕之情。
“我有个表哥在县里的新竹书院求学,而家里隔得甚远,因此对这新竹书院却是不曾了解。不知道大娘可是了解,能否叙说一二?”
老板娘一听,却是爽朗的说道:“我夫家姓虞,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一声虞婶吧。”
“好的,虞婶。我名字为锦绣,大娘喊我锦绣即可。”
安言面容亲昵,语气柔和,看着就让人欢喜。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让人心神安宁,忍不住想要靠近。
果然,虞婶看到这般,眼中欢喜之色更甚了。
“这个新竹书院乃是新竹县里面唯一的书院,虽然说我们新竹县是一个小地方,但是新竹县却是鼎鼎有名的。这书院,别说是在青城,就是在南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而究其原因,那是因为新竹书院曾经出了一个探花郎呢。”
“哦?探花郎?”
安言顿时来了兴趣,没有想到三表哥白安呆的书院,竟然还出过探花郎。
“是啊,那个探花郎本来是青城人,却是慕名新竹书院的一位老师前来的。谁知道在这里就读一年,次年去科考竟然就中了探花郎。自此,新竹书院,也是广为人知了起来。”
“青城人?不知道是新竹书院哪位老师,竟然让那位探花郎舍弃青城的名师,而跑到县里来呢?”
她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老师,让一个青城子弟跑来这个小小的县里求学。而不知道自己的那位三表哥,是不是也有幸拜在这位老师名下学习呢。
“那位老师啊,大家都唤他上竹先生。这位先生乃是进士出生,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去处的。但是他却是不慕名利,素来性子淡薄随性。只因为新竹书院里面有一个竹字,和他名字颇有种相合的味道,遂就留在了新竹书院。而因为这位上竹先生的到来,各地却是来了不少学子。大家都是仰慕这位上竹先生的品性,想要瞻仰一二。”
“这位上竹先生,听着倒是一个性情中人。”
“是啊,那位先生据说对打学问一丝不苟,对待学生也是尽职尽责,极得学子们的爱戴呢。”
虞婶这会说起来也是满含敬意,眉目之间却是禁不住悄悄涌上丝丝惆怅。
安言心中一动,柔声树说道:“虞婶这边的茶水和包子皆是美味,倒是让我不舍的离开呢。不知道虞婶家里可还有哪些人,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可是要上门叨扰叨扰呢?”
虞婶面上满是苦涩,眼眸不满萧索。安言一看,眸中浮上诧异,面色满是关切,“虞婶?”
她轻轻的唤一声,语调之中难掩关切。
一边的胖丫此时正在吃包子,将一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此刻也是抬起小小的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悄悄的看着安言和虞婶。
似乎是被胖丫那纯真的眼眸所触动,虞婶开始说起了曾经的往事:“看到你们,婶子我就觉得特别亲切,因为这样的画面是这么的相似和熟悉。曾经我也有像这个小娃娃一般大的一个女儿,那个时候我也是带着她去一个小茶寮里歇脚。也是那一天,我将她给弄丢了。这么多年来,我找寻各处,始终没有找到。后来我干脆就在这里同样开了一家小茶寮,这里就是曾经的那个茶寮。我希望我的女儿有一天能够想起这里,会找回来。”
听到这样的往事,安言心中自是难免觉得遗憾,忙安慰道:“皇天不负苦心人,你们母女终会有团聚的日子的。虞婶,莫要想太多,要多保重自己才是。”
“嗯,我一定会等着女儿回来的。我这一生也算是坎坷了,夫君在女儿刚出生不久就发生意外去世了,而女儿也是在三岁的时候走丢。儿子,则是在五年前去从军了,至今未归。人生该经历的离别,我全部都经历过了。”
安言喉咙一梗,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说,虞婶的经历真的非常坎坷,可是看着虞婶即使是在说这般感伤的话题,面上也带着笑意,眸中满是期望。即使生活如此不顺,虞婶依然满怀希望,依然是努力而坚持的活着。这样的女人,让人从心里敬佩。悲惨的经历让人怜悯同情,但是虞婶这般坚强的心智却是让人打从心底里敬服。
“我老婆子现在白天就在这里摆个小茶寮,晚上就回去逗弄小孙儿,生活还是幸福的。老天,总算是待我不薄的。”
听到说起了小孙儿,安言就笑着问道:“虞婶的小孙儿多大了?”
“六岁了,正是最顽皮的时候呢。孩子太小,我就让他娘亲在家里专门看顾他了,反正这里我一个人也是忙得过来的。可是我那个儿媳就是太孝顺,即使这样也要接一些洗衣和针线的伙计回来做,一天到晚的也是不得闲。有这般一个儿媳,我们陈家上辈子定然是烧了高香了。”
安言心中突然很是动容,这么一个被生活折磨,经历坎坷的妇人。如今,却是在诉说着对上天的感激,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和豁达。人其实很奇怪,总是看得到自己失去的,却是很难看到自己拥有的。那些消极的人,也许一辈子都生活在坎坷的经历中,沉沦到难以自拔。而像虞婶这般,却是依然感念着上天,感念着现在拥有的一切。
安言的心态在这一刻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她想的是自己现在的生活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如今所拥有的,何尝不是一种重生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