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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若愚的指责,司马大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使劲儿地抱着怀里的女子,那冰凉但是富有弹性的身躯提醒着自己,这是真的,若愚此时就在自己的怀里。他紧抱怀里的少女,奋力朝着不远处的石湾游去。
当那皮筏子炸开时,南宫云立在山崖上自然是看见了一道火光,他神色一变,连忙又拿起了了一个“昼火”引燃后,再望向那片海域,出了浮沉这几具自己部下的尸体还有皮筏的残骸,根本不见那李若愚的身影。
南宫云狠狠地捏着拳头,他心知是哪里出了岔子,竟深吸一口气,飞身跃下了山崖。跳入了水中,其他的属下一看,连忙充了新的皮筏也跟着跃了下去。
南宫云本以为是李若愚有施展了什么诡计炸沉了皮筏子,所以便亲自下海去擒他,可是待入水靠近了才发现那皮筏子上插的是几次精工的穿云箭,这乃是漠北的褚家铁骑专用的远程箭……
他心下一惊,正待回头时,只觉得自己的脚下似乎有水流波动,他心知有人偷袭,连忙像远处一划,正待躲开,就被用力一扯,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脚筋已经被人挑断,海水一下子涌入伤口里,激得他忍不住痛叫了出来,同时也猛地扎入水中,衣袖里弹出了两只袖箭袭向了水中藏匿之人。
这袖箭乃是经过南宫云改良的,若是在陆地上,就算是武功精湛之人也躲避不得,可是因着入了水中,这阻力便减缓了速度,那袖箭被偷袭者看堪堪避让开来,也跟着跃出了水面。
这时天上的阴云散去,月光倾洒在海面上,只见那偷袭者一甩头上有些打散的发髻,满头的银发甩出一道水花,犹如银龙雪鳞一般,当健壮的男人半裸着身子从水里跃出时,一把锋利的匕首也跟着直刺过来。
褚劲风!又是你在搅局!
南宫云不禁心内一阵的愤恨,当下也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与他战在了一处。
褚劲风其实并没有料到这南宫云竟然是深藏不露,不过他在沙场之上砍杀了无数敌人方才练就的搏杀经验又岂是一般人能抵挡的。就算是在水中,褚劲风也不减攻势,从水中高高跃起,匕首直刺南宫云的脖颈,要一刀切断他的喉咙。
南宫云用刀刃挡住了褚劲风的匕首,举起袖箭就朝褚劲风射去。这时,褚劲风眼疾手快,竟是伸手将那疾速的袖箭一把握住,这让南宫云心中大吃一惊。
褚劲风展开袖箭一看,额头的青筋都隐隐蹦将出来。褚劲风真真切切地记得他曾见过这根乌钢似的尺寸短小的袖箭。当初他与袁术对峙,在战场上身染奇毒,以致乌发一夜之间全白,箭头中的就是一模一样的袖箭。忆起前尘往事,真是旧仇填新恨。扬声说道:“当初在战场之上暗算我的,可是你?”
南宫云望向四周,发现许多漠北驾着小艇从海湾处绕了出来。而李若愚和楚婉娘正裹着毯子坐在其中一条艇上绕了出来。而自己的手下已经大半被褚劲风的侍卫射杀。眼看他已是被包围,毫无退路,只是他心内尚有疑惑,就算是那沉船的火光和自己的“昼火”引来了褚劲风,也不能这般神速。为何他会来这里?就在这时,他转头望向岸边,只见火光点点,又有大批人马赶来。带头引路的,正是沈如柏而,而在沈如柏身边的确是本该还往京城的太子。这下子,他全明白了。原来这咬人的狗当真是不叫的。
南宫云本以为他已经给这沈如柏下了慢性的□□,若是不从他这里定期领取药丸便会毒发身亡。却不成想,沈如柏竟然不顾自己身中剧毒,反身投奔了这褚劲风。南宫云顾不得多想,因为褚劲风的利刃再次向自己袭来。
南宫云的武功原本便在褚劲风之下,此时,又是身在这汪洋大海之中,几次躲闪不及,胸口,手臂,甚至脸颊的一侧都被割开了皮肉。
褚劲风原是想活捉于他,好逼问他与东海过勾结叛国的实情,可是眼看着若愚竟是被欺凌落水,而这厮也是当年暗算自己之人,当下尽下狠手,刀刀毙命。南宫云也是被逼的急了,右手刀刃架住匕首,猛地大喝一声,左手成掌全力拍向褚劲风。
褚劲风哼了一声,左手迎了上去,啪的一声和南宫云对了一掌,将他打得身子向下一沉,震起了一片浪花。震伤的南宫云从水中又奋力跃起,一口鲜血喷在海面上,再抬起头时,在火把的照耀下,双眼通红,眼中布满了断纹的血丝,而脸色是青黑相间,猛望去宛如厉鬼一般。
原来褚劲风练的是南疆的一种秘传毒功,平时服食各种毒物,用毒素刺激内力,修为进境比普通武功快上许多,但是每日需要用内力将毒素压住。刚才那一掌他用出了全身内力,毒素压制不住冲到脸上,便显出这副骇人的样子。
李若愚在不远处的船上看到南宫云这般形象,尤其是那双红眼,只觉得腹部一阵抽痛,脑袋更是如针扎一般,呀的一声便昏厥过去。楚婉娘连忙抱起若愚,福至心灵地高喊道:“就是他袭击的若愚。”
南宫云嘿嘿地冷笑道:“不错,当日便是我刺杀的她。”
褚劲风没有再说话,他的眼角扫到李若愚脸色苍白,在船上摇摇欲坠的神色,心内的杀意更盛。就在这时,岸边的太子高喊道:“司马大人!请留活口!”
褚劲风望也未望太子一眼,恍如没有听见,一伸手接过了关霸抛来的长剑,疾风骤雨似的向南宫云刺去,在他四肢,胸腹间刺出一个个血洞。南宫云的鲜血在内力的激发下从血洞中噗噗地喷了出来,便如一个四处漏水的麻袋一般,很快把全身和脚下的大海染成一片红色。
褚劲风估算着他血流的差不多了,猛地一剑从南宫云腹部插入,剑尖直透后背,然后一脚将南宫云踢落海中。
南宫云的那一双红眼,最后一刻还是死死地盯着那船板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最后便是被海浪吞没,紧跟着一堆血泡从海中冒了出来,便再也没有冒将上来……
立在岸边的太子自然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内,心内长叹一声:到底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他也很是艳羡褚劲风的,毕竟就算心有红颜,也要有承担这冲关之怒的资本。
那李若愚平白在在新府的地道内消失后,褚劲风情急之下率先入坑追击,却引发了机关,若不是身手矫捷,差点被活埋在了地道之中。可他的后背确是被火药灼伤了一片。
胆敢光天化日下劫持司马夫人的究竟是何人?只要追查失踪的工匠很容易便能发现端倪。种种疑点都指向了南宫云。
可是戒严了整个万州,却无不见那南宫云的踪影,褚劲风干脆封锁了整个漠北直通关内的陆路与水路。
他这样越界用兵,往小了说是专横跋扈,往大说便是意欲谋逆之罪!上万的大军一路开拔,封锁了各个要道。甚至连他这个太子想要入关也要折返回去,亲自去见褚劲风要得出关的手谕……人臣做到这个情分上,简直是混账到了极点!
可是问那关卡的兵哨为何如此,他们也是茫然不知。他也是折返回去后,才知道了详情。毕竟司马夫人被劫有辱名节,岂可随意对外人张扬?
那个南宫云倒是会脱身,竟然勾结了袁术,意欲趁漠北工事不稳进攻,展开进攻,却不曾想,好好的调虎离山之计并没有奏效。
这位司马居然压根鸟都不鸟袁术,还是一意孤行,将大军调拨去守关卡查人。
也就是说,就算这南宫云一时侥幸,今夜没有露出破绽,也一时难以掳人返回京城。
想到这,太子抬眼看了看身旁的沈如柏,心道:也的亏了这位沈家二少暗中通风报信,褚劲风才能及时救回李若愚,这么看来,这位沈家二少当年虽然辜负了佳人,但还是有情有义之辈啊……
海上的这一场血腥的诛杀,不一会便引来了成群的鲨鱼。褚劲风及时上了船,看着鲨鱼群晃动着尾鳍将漂浮在海上的尸体扯拽入了大海,散发出更加浓稠的血腥之味。
他抱紧了已经恶心得快要昏厥过去的若愚,命令侍卫将船划回到岸边。若愚经过这一番波折,总算是松懈了下来,之蜷缩在褚劲风的怀里,要他再抱紧自己一些……
褚劲风紧紧搂着怀里这冰冷潮湿的娇软身躯,直到她渐渐恢复了体温,这才略略松开些,接了属下递来的一壶热水,准备给她饮一些。
算一算,怀里的娇妻已经被人掳掠走了多日,而那劫匪又是觊觎若愚美色已久的男子。听那沈如柏的意思,若愚这几日都是与南宫那厮同榻而眠……
褚劲风不能再往下想……只要想到方才那死在海底的竟然碰触了他怀里这香软的身子,便觉得心内的杀虐之意骤然又起,竟然恨不得如那海里鲨鱼一半,将他身上的血肉一块块地扯落下来!
他不欲想,可怀里的表妹这几日却是受足了委屈的,这下可算是重回到了夫君的怀里,便是抖着冻得发青的嘴唇道:“褚哥哥,那个南宫云欺负我……”
“彭”的一声,双层的铜水壶愣是被一只铁掌捏爆了。也幸好李若愚被厚实的毯子裹得严实吗,,才没有迸溅上……
褚劲风除了脸色发白外,倒是表情平静,只是哄道:“若愚乖,我都知道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深陷……乖,闭上眼,一会便回家了……”
小表妹被毛毯遮挡,并没有看到那依然被握成一团的铜壶,只觉得哥哥这反应还真是太过平常,显然是不懂得她的苦楚。
于是便忍不住继续小声地贴在褚劲风的耳旁吐着苦水:“褚哥哥,他好恶心,竟然啃若愚的这里,还有这里……”
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头与脚,愤愤然表示那人牙子亲了自己的小脸还有小脚丫。
可惜这一番孩子样的陈情表述到了褚劲风的耳中,却俨然成了另外一番含义——南宫云那不要脸的货色,竟然强行将他的若愚从头吃到了脚……
若愚本意是引得褚劲风再骂那厮两句,纾解一下她心内的怨闷,可是没想到哥哥的一只眼儿陡然曾现出了血红的异瞳之色,额角的青筋都蹦起老高,那副模样倒像是要捏死她一般……
若愚刚刚被南宫云的那一双红眼吓到,心内难免升起了怯意,可就在这时,褚劲风已经抑制了心内的滔天怒火,平静而压抑地说道:“没关系,我会用我的唇舌一寸寸地帮你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