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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发现身后的路同样是非常陌生,根本不像是通往宫主杨楠所在之处的道路。
往后,不是通往宫主杨楠所在之处的道路;往前,不是通向王欣怡领我来这儿的路径。
稍稍一愣我立即想到三哥方水以前跟我所说过的话。
擅长布阵解阵的方水在闲聊时曾经告诉过我,说是什么奇门八卦迷魂阵啊,真正的术数高人所布之阵甚至可以达到步移景换的程度,让人转身就找不到来时的路,穷其一生都走不出某一个术阵之地。
在这个鬼地方别说那个什么宫主杨楠了,就连这个“珠儿”小姑娘的身上都有九个魂魄光点儿,她们肯定是深谙术数阵法之精髓奥妙的。
想到这里,我铤而走险干脆斗胆试试我的摄魂之术能不能控制住这个“珠儿”。
“嘻嘻,摄魂之术乃是上古神术确实是霸道无比,只可惜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炼的,胡门主你刚刚入门、修为太浅呀!”那个珠儿姑娘立即察觉到了我的举动,再次嘻笑了起来。
“咳咳,那个啥,请问这位姑娘你能不能把我送出去啊,我未婚妻还在等着我呢。”我只好转过身去冲着那个“珠儿”问道。
“胡门主你就知足吧,我家宫主深爱丝竹之道,要不是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与我家宫主攀谈丝竹音律,你哪里还会有命在呀!”
珠儿告诉我说,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我是完全不用想了,并且如果不是我刚才竟然能够听得出《雁落平沙》与《汉宫秋月》的意境、能够说得出曲名的话,这个时候早就应该踏上了望乡台。
听珠儿如此一说,我心里面暗叹侥幸的同时也深感佩服那个“红肚兜”李娉婷。
因为我胡彥青虽然从小就喜欢看杂书、听音乐,但我哪里会有什么音乐造诣、哪里会有机会领略到《雁落平沙》与《汉宫秋月》那种古曲的境界。
别说我胡彥青,就连燕采宁与南宫妙晴也不致于精通这种古曲的--毕竟除了专业人士,没有多少人会钻研那种东西。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我高三那年的寒假老是做怪梦,总是梦到朦朦胧胧中有人在弹奏一些非常婉转动听有时候又如泣如诉的曲子。
虽然只是听曲不见人,但那种与时下流行歌曲完全不同的古曲却是深深地吸引了我。
后来朦胧中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不但告诉我了曲名而且还略略讲解了一下曲子的意境......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对方就是“红肚兜”李娉婷!
“看来李娉婷生前果然应该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精通书画音律!”我心里面思忖了一下,甚至怀疑那个“红肚兜”李娉婷会不会与这个杨楠有什么渊源关系?
否则的话,为什么她们两个都喜欢《雁落平沙》、《汉宫秋月》一类的古曲?
为什么在我准备前来药仙崖的那天夜里,李娉婷再次梦中相见、坚决劝阻,并且非常明确地说如果我来药仙崖的话就会重蹈前世之覆辙?
很显然,这说明李娉婷她对药仙崖的情况乃至是宫主杨楠的情况是相当地了解!
正在这时,那个戴冠长须的老者竟然从左边朝着珠儿姑娘走了过来。
“珠儿姑娘不妨把这小崽子就交给老夫处理吧。”那个老者冲着珠儿说了一句。
“不行呀玄伯,宫主的意思是要留他性命的,万一哪天宫主想要与这胡彥青交流音律丝竹之事的话,珠儿跟宫主如何交待呀?”珠儿姑娘并没有点头答应。
“咳咳,老夫不会让珠儿为难的,老夫又没说要取那崽子的小命,珠儿姑娘尽管放心,老夫保证不会让他死在这儿的......”被称为“玄伯”的老者很是耐心地劝说珠儿姑娘把我胡彥青交给他。
“那,那好吧,玄伯可是要说话算数,一定不要坏他性命呀。”珠儿姑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个老者。
“呵呵,这么长时间玄伯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啊!”玄伯笑呵呵地打发走了珠儿姑娘,然后转过身来看向了我。
我明白这个老家伙睚眦必报肯定不怀好意,但我更清楚在这个地方根本由不得我选择跟谁走而且害怕也是毫无用处的。
所以我干脆从从容容地坦然面对。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老夫背着你走不成,嗯?”等到珠儿离开以后,老家伙转过身来一脸的阴阳怪气。
“去哪儿?干什么?”我站在那里连个“老人家”或者是“老先生”也懒得称呼他。
“带你去个好地方!”玄伯冷笑了一下,“再敢啰嗦老夫就拖你过去!”
“胡某会走,你就前面带路吧。”我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一句......
跟着那个老家伙穿过几道拱形门洞继续前行,一直到拐弯磨角走了好远竟然渐渐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如同敲打石块的声音。
“那前面是干什么的啊?”我心中疑惑不解,故而一边走一边问那个老家伙。
“宫主准备再建个大点儿的园子,所以老夫带你过去活动活动身子骨。”
老家伙一边说一边催促我快点走,然后竟然把我带到了一处采石场模样的地方,而且很快就有一个手执皮鞭监工模样的汉子极是恭敬地躬身施礼。
我则是趁机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前面居然有数百人之多,包括负责监工的头目在内,那些人身上的魂魄之光皆是与外面的凡夫之人并无二致。
很显然,这些人极有可能是被玄伯他们从外面抓来做苦力的百姓。
看着那些拼命砸凿着石壁的汉子们,我恍然大悟--
万里长城与其说是砖石砌就还不如说是用无数民夫百姓的白骨血肉筑成的;怪不得电视报纸上不时会报道说,某某山下甚至是湖底潭底会出现人工痕迹明显的地宫石殿呢,原来如此!
玄伯与那个监工模样的汉子简单交待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看什么看?过来!”手提皮鞭的监工指了我,“你,从今以后每天向里凿进一丈才能吃饭!”
“好吧!”我决定先弄清情况再说,于是爽快地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按照他的要求提把镐头就砸了起来。
我一边趁机打熬下气力一边琢磨着,觉得这里其实已经足够大了,那个杨楠宫主弄这么多人继续开凿极有可能是另有所图--所谓建什么再大点儿的园子,肯定是个借口托辞。
只是,我一时还猜测不透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周围数百人皆是衣衫褴褛,并没有像王欣怡、珠儿她们那种修为非浅、身手极高的人在旁监督,全靠一些壮浪的汉子充当监工头目。
看到那些凶巴巴恶狠狠的监工头目的魂魄之光也是普普通通,我心里面叹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想到抗战年代那些助纣为虐的汉奸与伪军--炎黄子孙从来都不缺这种给根骨头就当狗的货!
足足干有十多个小时,直至磨得我手上起泡腹中空空,一个小头目这才让人吃些馒头稀饭让大伙儿散去歇息。
我按照小头目的指点走向了旁边一处相对平整、铺有草席的地方--那里就是我在这儿的住处,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乱石遍地无法躺下。
“几位大哥麻烦让一下。”一进那片歇息之地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差不多有二十多个壮浪有力的汉子正并排盘腿坐在草席通铺上齐刷刷地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什么地方?”居中一个刀疤脸的汉子摸着下巴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我叫胡彥青,老家在豫西三门峡那边,”我很是客气地说道,“兄弟我也被安排住在这里,麻烦几位大哥让一下,好歹给我留片可以歇息的地方,干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挺累的。”
“洗脚了吗?”那个“刀疤脸”扬着眉毛看着我。
“那边不是有个泉眼么,我在那儿已经洗过了。”我充满善意地点了点头。
“呵呵,哥几个都还没有洗呢!”刀疤脸冲着我笑了笑。
“那就赶快洗去嘛,洗了也好早点儿歇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刀疤脸哈哈大笑,其他汉子也是随着一块瞧着我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怪不得监狱里都少不了狱霸呢,这些家伙都被掳到这种地方了仍旧是老毛病不改,想要欺负我这个新来的。
“老老实实地去给哥几个打来洗脚水洗洗脚,免得挨揍!”刀疤脸伸出了汗毛很是浓重卷曲的胳膊冲着我晃了晃。
“真是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来这儿是干活的,并不负责给人洗脚。”我一脸歉意地摇了摇头。
“雷子,这小子说他不负责给人洗脚,你看这事儿?”刀疤脸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嘿嘿,对于犯贱找打的东西得好好调教调教啊,”那个贼眉鼠眼、绰号“雷子”的家伙冲着我笑了笑,“老子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去不去打洗脚水?”
“老子不去打洗脚水,”我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瞧着那帮人,“其实大伙儿都是被掳到这个地方做苦力的,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非要再以强欺弱窝里斗呢?”
“苦力也有上中下三等,再说就是朝廷官员也分等级,山寨绿林也得分大哥与小弟,你特么就别在这儿扯淡乱说了!”
绰号雷子的家伙已经从通铺上下来走向了我,“就凭你刚才居然胆敢口称‘老子’,现在你就得跪在地上磕几个响头再去打洗脚水!”
“老子如果不磕头呢?”我摇了摇头,明白有时候仁义大道理还真不如一顿拳脚能够让人口服心服、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