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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没事儿,其实我们几个今天之所以陪着这位朋友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解决这座废砖窑的问题,不就是不能点火而且容易让人看到光屁股的小孩儿嘛。”
稍一思忖我决定今天在一解心中疑惑的同时尽可能地做件好事,于是我抬手指了指神听冲着那些村民一本正经、信口雌黄地解释说。
“你们来这儿是为了解决砖窑问题的?”那个微微驼背的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没错,这位朋友呢他年轻时犯过罪差点儿被敲了(枪毙),最近刑满释放刚从大牢里出来,所以想要赶快做点好事儿积积德、改改运啥的,也好重新做人嘛。”我继续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刚从大牢里出来的?犯的啥罪啊差点儿被敲了?”那老者扭头看了看神听,一脸的惊愕与好奇--估计老先生不相信一个刑满释放的家伙会有那种本事。
“哦,他以前犯是流氓罪、诈骗罪等等太多了,反正干的都是些缺德带冒烟儿的事儿,这不一从大牢里面放出来他就想改过自新做点好事儿嘛,多少也算是弥补一下良心上的不安。”我神色郑重地指了指神听,抢先给在场的村民们介绍说。
见我煞有介事地这样说他,神听面色苍白一脸的尴尬委屈却也不敢开口否认。
“确实是这样的,老人家你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他以前干了不少坏事儿,比如偷个鸡摸个狗到女厕所里解个手、截个路挖个坟敲敲寡妇门那一类的事儿他不少干,后来就被抓进号子里去了,这才被放出来没几天。”
见我一本正经地跟调侃着神听,程爽也连忙不苟言笑地在旁边补充说。
旁边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很是惊讶,神听则是老脸通红、既尴尬又委屈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否认辩解肯定是没有好处的,要是承认吧,这些罪名又太丢人了。
“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胆做没胆承认可不好,再说有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我见那些村民一脸的惊愕不信,于是扭头看向了神听,“我们两个刚才没有胡扯、没有冤枉你吧?”
“没有没有,那,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神听本来有些尴尬犹豫想要否认的,但是见我瞪了他一眼,神听赶快就承认了。
神听一亲自开口承认,周围马上就嘘声一片,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只怕入了贼眼被贼惦记一样很快转身就走离开了现场。
“他,他能解决这砖窑的怪事儿?”见神听主动点头承认了下来,那个老者一脸迷惑地向我确认道--很显然,老先生根本不相信刚从号子里刑满释放的家伙能够有这个本事。
“是骡子是马骝起来看看,”我冲着神听说道,“要想解决这事儿让你将-功-赎-罪呢,肯定离不开当地人的配合与支持,所以你得先进去让大伙儿瞧瞧、让他们相信你嘛。”
“将功赎罪”四个字儿让神听眼睛一亮,继而咬了咬牙,挣扎着朝砖窑的拱形门洞走了进去。
见神听果然能够进去,周围马上就是嘘声一片,纷纷表示今年春上他们村的二傻进去以后被吓得嗷嗷地冲出来,回家还得了场大病呢,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你那个朋友他腿上还在流血,是咋回事儿啊?”微微驼背的老年人似乎起了恻隐之心,于是靠近我小声问道。
“哦,那没事儿的,他刑满释放从号子里面出来以后呢,他旁院(远房)的一个大爷怕他屡教不改,说他又不听,于是只好教训了他一顿弄了点儿轻伤,不碍事的!”
我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说真话,如果不是他大爷关心他教育他,他还不知道悔过自新呢--就是因为他大爷好好教训了他一顿,他才让我们几个陪着他一块过来想要做点好事儿将功赎罪。”
“对,他几个大爷都很关心他爱护他,只怕他屡教不改再进了号子,所以才教训他的。”程爽在旁边插嘴补充了一句。
神医余锐见我与程爽如此煞有介事地调侃神听,连忙咳嗽着捂着嘴到旁边去了;三哥方水也是摸着下巴扭过头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人呐就是不能走斜路......”微微驼背的老者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好啦你出来吧,大伙儿相信你了!”我见那老者相信了我的话,于是转而冲着砖窑的洞门叫了一声。
神听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你看这砖窑的问题究竟是咋回事啊?”那老者赶快上前很是恭敬客气地请教着神听。
神听咂了咂舌似乎有些不想说。
“说呗,你大爷不是安排你将功赎罪了么?难道你不想悔过自新了不成!”我在旁边提醒了神听一句--意思是你再不识好歹,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这个,原因很复杂,我,我真的解决不了,”
神听面露难色地解释说,“一个方面呢,这座砖窑与九曲黄河眼正好在同一地脉线上,九曲黄河眼是至阴至寒之属,而这里一旦火起就会与河眼阴阳相冲相克,所以一生火烧砖就容易出事儿;
第二个方面呢,在修建这座大砖窑的时候泥沙与水都取之于黄河,肯定误撞了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埋在了里面,造成这儿煞气很重;
俗话说人小鬼大,那些夭折的小孩儿天不收地不留的又投不了胎,所以总是想撵活人......”
“九曲黄河眼?”见神听这货居然开口提及到我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我急忙插嘴问了一声,想要趁此机会也好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在信口雌黄应付我,“那你说说九曲黄河眼大概在什么位置。”
三哥方水也凛然一动精神了起来。
神听眯着眼睛瞧了瞧这座荒废的大砖窑,然后目光像沿着什么踪迹暗线一样慢慢转身扭头看向了附近的黄河河道。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神听抬手指了指浊浪滚滚的黄河:“喏,顺着我手指的这条线,在与河道中心线交叉的位置,应该就是至阴至寒的九曲黄河眼。”
我抬头眺望了一下黄河对面的情况,隐隐约约觉得神听所指的方向估计应该偏差不是很大。
不过由于我没有身在黄河对面的填河村,没有了当地的参照物、没有了罗盘的指引,我并不能确认神听所说的究竟正确与否。
于是我只好扭头看向了三哥方水--方水是第一个告诉我九曲黄河眼位置的人,而且事实证明三哥他说得分毫不差、准确无误。
三哥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见三哥一点头,我心里面就明白了--
神听这个家伙果然是名不虚传,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居然根本不用罗盘仅凭肉眼观看什么地脉一线就能找准九曲黄河眼的位置;而且刚才程爽的那手缩筋之术也真的把他折腾得不轻,他真的没有胆量再撒谎骗人了。
或者说,他真的打算出点力让我们饶他一次,他好远走高飞离开是非旋涡以策安全。
“你说的这只是不宜点火犯冲的问题,那另外一个方面呢?就是为什么一进砖窑里面就会感到背上发凉、听到一阵阵小孩儿的哭叫声?”
我稍一沉吟便放下了开玩笑的意思,很是认真地看着神听。
“这个么,我估计跟一个抱着石缸的骷髅有关,只是估计而已,我也不敢完全确认。”神听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抱着石缸的骷髅?你没有胡扯吧?”听神听如此一说,我立马想到了那个“红肚兜”,那个曾经与镇河宗作对却偏偏又救过我与燕采宁的“红肚兜”。
“我真的不敢胡扯骗你,我在这个地方好久好久了,每到月圆之夜基本上都能看到从这砖窑里面冲出去很多光屁股的小娃娃,”
神听很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样子,脸色苍白地对我说,“我曾经跟着那些阴灵偷偷去黄河边瞧了瞧,发现那些小娃娃纷纷围住的就是一个抱着石缸的骷髅......”
不等我插嘴相问,那个微微驼背的老者就瞪大了眼睛,说他们村也有人见过那个抱着石缸的骷髅,只是没有看到过什么小孩儿。
“先生您说得太对了,先生您看这事儿咋样才能解决啊?”老者转而很是期盼地请教着神听。
“真是不好意思,我修为有限,确实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我怀疑那个骷髅架子绝对不同寻常,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决的......”神听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倨傲之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有心无力。
我眨了眨眼思忖了一会儿,觉得神听可能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解决问题,否则不会这么长时间以来包括周坝头本村的铁嘴神卦周若清都解决不了。
至于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暂且没空儿考虑,我考虑的是既然如此,为什么神听他就能安然无恙地躲在这座废弃的砖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