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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时间一长,法锐道长不但没有名利双收,反而把当地的官员给带罪了。
毕竟很多高官名人啥的前来,一般都会有当地的官员陪同或者是提前通知羊台观作好接待贵客的准备。
那个法锐道长倒也厉害,好像能准确占卜预知什么时候会有人找他一样,所以每当有当地官员前来羊台观通知他不要外出,什么时候有某某要人前来拜访,法锐道长总是恰恰外出云游去了,谁也联系不上找不着他。
次数多了,当地的某些官员自然很是恼火,觉得必须给法锐道长一点儿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要想继续在羊台观修行,就必须尊重他们,就必须得听他们的。
于是,一纸盖着某部门大红公章的通知下到了羊台观,说是由于发展啦规划啦为了百姓的利益啦等等原因,羊台道观必须立即进行拆迁,逾期当依法强拆处理。
遇到这种事儿,有关系有门路、懂得当下世情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那个法锐道长不但没有着急、没有主动示好请求当地官员的照顾,他竟然还傻呼呼地表示,这羊台道观始建于大唐武德年间,历经战乱无数、匪患无数,就连当年的日本鬼子都没有拆掉它,这次仍然不行。
见法锐道长如此不识时务、不识抬举、不懂变通,很快就有几个部门联合执法,表示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为了附近百姓的利益,必须立即依法进行强拆处理;
当时强拆的场面很是壮观呐,除了钩机挖掘机民工啥的,还有城管警察甚至连救护车都停在了附近;
看那架势,这次依法强拆绝对是在所难免--尽管附近的百姓坚决反对拆掉这座历史悠久的道家宫观,但人家说是为了百姓的利益是依法进行的。
法锐道长没有抗法,也没有撞了南墙才知道低头求情,而是玉树临风一般站在羊台观的大门台阶上淡淡地说道,福生无量天尊,我劝各位还是早点儿散了吧,免得自寻晦气、后悔莫及。
说完这些,法锐道长转身踱步就走了进去,丝毫没有把那些依法进行强拆的人群看在眼里。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当那些人准备进行强拆的时候本来晴天白日的突然刮起了大风,那简直是天昏地暗啊,而且轰隆隆的雷声就在头顶上炸响。
带队强拆的领导知道不妙,像受了惊吓的野兔子一样慌里慌张地就跑了;
带头的领导一跑,其他人自然也就作鸟兽散,眨眼间就跑个净光。
据说那天带头强拆的人回家以后还生了场大病,差点儿去见了阎罗王,后来依法强拆羊台道观的事儿就再也没人敢提,好像那个法还挺不错的,想依就依,不想依就可以不依......
“我这就带他去羊台道观!”燕采宁听老太太简单讲了一下羊台观法锐道长的情况以后马上美眸一亮,好像看到了希望似地细眉一扬这就要走。
满头银发神采奕奕、面色像婴儿那样红润有光泽的老太太见燕采宁如此急切,只得摇头长叹一声,表示行不行去碰碰运气也好;只是那个法锐道长既然低调淡然,想必是倦惹红尘不会轻易救人啊......
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燕采宁马上就很是坚定地轻声说了八个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表示她对羊台道观比较路熟,还是跟燕采宁一块去一趟吧。
燕采宁说做就做,马上找了辆桑塔纳与那老太太一块带着我直奔羊台观而去......
可惜的是匆匆忙忙赶到羊台道观以后,观里的一个小道士说他的师尊确实是道号法锐,只是目前不在观中,到省城昆明去了,估计再过半个月才能回来。
至于法锐道长具体在昆明的什么地方,小道士表示委实不知而且也联系不上。
带我一块前来的那个老太太就劝燕采宁说,省城昆明那么大,连个准确地址与联系方式也没有,人海茫茫的到哪儿去找啊,看来胡彥青这孩子命该如此、强求不得,回去算了。
燕采宁却是没有放弃的意思,仍旧再三向小道士询问如何才能尽快找到法锐道长、法锐道长以前去昆明多在何处、去找何人、去办何事、可有亲友在昆明某处等等。
或许那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见燕采宁确实是志诚坚毅吧,小道士思忖片刻终于开了口:“福生无量天尊,看来姑娘确有诚心求见家师,如果姑娘不怕辛苦不怕麻烦,我倒是有个法子......”
小道士一边说一边从腰间解下一块青玉模样的东西,表示姑娘带上此物前去昆明试上一试,如果家师仍在昆明的话,家师会感应到的;若有机缘,家师自会现身相见。
燕采宁恭恭敬敬双手地接了过去以后连连道谢,然后真的吩咐司机这就上高速直奔省城昆明。
一路上,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摇头叹息,说燕采宁真是太痴太固执。
在不知道具体地址、没有联系方式的情况下要想找到素昧平生并无来往的法锐道长,比大海捞针实在是容易不了多少。
再说还不知道那位法锐道长会不会已经离开昆明去了别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在省城昆明幸好能够见到法锐道长,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那个修为能力、愿不愿意出手相助呢。
对于老太太的说法,燕采宁只是简简单单地轻声回答说,做什么事不难呢,只要有希望就不妨试试嘛......
后来的事情正像老太太所说的那样,下了高速赶到省城昆明,放眼望去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什么法锐道长?
燕采宁请司机开车沿街道慢慢开着,又请老太太注意一下街上的行人,看看有没有那个法锐道长,她自己则是握着那块青玉一会儿一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省城昆明实在是太大了,直到第二天下午也是一无所获。
原本充满一线希冀的燕采宁神色也渐渐黯淡了下来,只得听从老太太的建议还是回去算了。
就在即将离开昆明市区的时候,突然有个蓬松着长发、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拦在了桑塔纳的前面,先是作了个揖然后就摊着右手表示要钱。
中年司机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示意对方赶快让开。
这种事儿我以前我也见过很多,一般情况下只要司机乘客不愿意给,乞丐流浪汉们往往就会识趣让开而走向另外一辆车继续讨要。
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那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再次作了个揖仍旧伸着右手表示要钱。
中年司机火气很大,一边不停地按着喇叭示意那个流浪汉赶快让开,嘴里面一边骂骂咧咧,说是特么的要不是法律不允许,老子真想撞死你!
车喇叭继续响着,那个流浪汉似乎也是迟疑了一下却是仍旧没有让开道路。
中年司机降下了车窗玻璃,把头伸到外面高声叫喊着让他赶快滚远点儿,要不马上下去揍他。
我半躺在后排的车座上看得非常清楚,那个流浪汉确实是面现迟疑害怕之色,但他竟然像豁出去了一样仍旧不肯让开路子。
就在这时,坐在我旁边的燕采宁冲着前面的司机叫道:“师傅(司机的尊称)别生气,正好我兜里有些零钱,你给他好了。”
燕采宁一边说一边把一张五元的纸钞递向了前面的司机。
“也行,那家伙太烦人了。”中年司机接过钞票以后把手伸到外面朝那个流浪汉晃了晃,“给,拿去吧!”
那个流浪汉马上冲了过来,一手接过那张钞票一手紧紧抓住车窗不放:“谢谢谢谢,我那棚子里还有病人,麻烦就再多给我一些吧,一百块钱就行。”
“去你麻批的,你棚子里有病人关我鸟事儿,你以为老子我是开银行的啊,这钱是人家乘客给的,再不赶快把手拿掉,当心夹断你的爪子,快松开!”
中年司机很是火大地张嘴就骂。
“求求你们就再多给我一些吧,我真的需要钱去给老娘看病......”那个流浪汉一边苦苦哀求一边透过车窗的缝隙朝里面瞅着。
“滚!”中年司机实在是按捺不住火气,很是简洁地免费送给了对方一个字。
“算了,各有各的难处,就再给他一百吧。”燕采宁又递给了司机一张百元大钞。
这一次,那个流浪汉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百元大钞,而是透过车窗缝隙冲着后面大声叫道:“你们来这儿是不是找人的啊?是不是还没有找着?”
“嗯?你怎么知道?”中年司机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开了口。
燕采宁也是细眉一扬坐直了身体。
“昨天晚上,有个小伙子叫我就在这儿等着让我哪也不用去,说是会有人给我好几百块钱的,”
流浪汉一边说一边摸出了个地摊货的电子手表,“那个小伙子还给了我一块表,说是今天下午四点二十五分一十七秒,一定会有一个车牌号是**594的黑色小车由北向南过来,而且车开得很慢,说是让我拦住车就会有好几百块钱,我都等了好长时间啦......”
“是个什么样的人?大约有多大年纪?”燕采宁马上按下后排的车窗冲着外面急切地问道。
“是个高高的小伙子,估计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说他叫啥来着?好像叫法锐还是啥的......”那个流浪汉一脸认真地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