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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天街萧府望水亭。
玉石台上,香铭雾气寥寥,雪白的玉器盘上盛满各种名贵的水果,花式多样的甜点,精美的梅花珞樱桃酥梨花桃花饼等等。
锦衣玉带,五官分明,面容疏朗,萧暮雨两手捧书卷坐于亭中的玉石椅上。
亭内貌美如花的侍女相伴于一旁,侍女此时也是手捧书卷。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两人看得入精入神,亭中显得雅静。
亭外,花香鸟语,春阳艳花,绿叶含羞,石砌玉山水润明秞,池水叮当,水泡泛花,春枝吐绿,沐浴在阳光中更显艳丽,微风乍起,湖面上掀起一层水浪逐花,鱼儿跃起水面,跟着水花戏闹追逐。
庭院如画,公子如玉,美人似仙。
这如诗如画的美景被长廊中响起的脚步声给惊扰。
侍女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她站了起来,抬眸看去,便起身朝亭外行去。
侍女踏着石阶而下,她站于平台前,双手相叠于小腹前,眸眼看向长廊。
不一时,王奉先行于侍女下方位石阶上而立,王奉先朝侍女行了一礼,身子仍是微弯,头低垂,双手托起书信而高于头顶,言道:“玉大人,广陵园来信。”
“呈上来。”玉倾城声音清甜,如山泉溪水潺潺流水之音,闻之令人耳悦心怡。
“是,玉大人。”王奉先弯身垂首踏上了石阶。
王奉上立定,弯身垂首,双手高举书信,玉倾城抬起如玉般白的柔荑拿起书信。
“在这儿候着。”玉倾城转身踏着石阶而上。
“是,玉大人。”王奉先并未抬头,身子仍是微弯。
……
萧暮雨看完书信,他把书信递给玉倾城,玉倾城接过书信看了一时,随即眉心微锁。
“子规对这广陵园知晓多少?”玉倾城把书信放于玉石台上,转眸看向萧暮雨,此时萧暮雨背靠躺椅,眸眼已合。
“他只知晓表象,这个倒是不足虑。”萧暮雨仍是合着双眼,丰盈的双唇轻启:“李公子和南宫姑娘若是同往,这事就不好办。”
玉倾城看向亭外垂首站着的王奉先,她珠唇轻启:“是不是需要我走一趟广陵园。”
萧暮雨睁开了眼睛,他并未看向玉倾城,他的眸光落在了亭外春枝头上,春枝的绿叶初显绿意,满树的枝丫长满了嫩绿的叶子,令人有一种春色欣欣向荣之意。
“你暂时还不能出面,”萧暮雨的眸光仍是在春枝上,他哂笑一声,言道:“苏谨言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身上一定有秘密,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这事暂时就这样吧,另择他法。”
玉倾城看向那俊朗的面容,她心神一紧,却未再言语。
玉倾城转眸看向亭外而立的王奉先,她那如清泉的明眸里有了一丝厉色。
……
“这事若办不成,广陵园可再建。”玉倾城声音仍如山泉流水之音,清脆甜糯。
“没有其他事,你下去吧。”
“是,玉大人。”王奉先未动,待玉倾城进了观水亭,王奉先才躬身而退。
……
王奉先走出萧府,他上了马车,他抬起衣袖往额头上抹了一把,王奉先觉得可能是刚刚站久了,他的双腿有些打颤,身子有些发软。
阳光明媚,清风和煦,包公湖畔欢声笑语,来来往往的人流如织,小贩的吆喝声响亮。
湖心楼挤满了人,湖水荡漾,波光粼粼。
李相言自然无心观景,离开人群,三人找了一块草地,盘腿而坐。当然,十戒是随手扯了根青草叼在嘴里,他可不是盘腿而坐,他是躺在草地上,伸展四肢,闭上双目晒太阳。
许一时,有半盏茶时吧,皆是周围传来的欢声笑语。
“可以讲讲吗?”李相言眼望湖心楼,他表现的很随意。
百里明月沉吟一声,她未开口,她知道李相言想听什么。
十戒假意睡觉,可他心里盼着百里明月能讲出来,十戒觉得这事可以告诉这个第一次相见之人。
十戒不会说,不是他不愿意说,他觉得李相言并不是问他话。
十戒可知道,随意插嘴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
百里明月犹豫一时,她抬眸望向李相言,声音有些冷,问道:“兄台和他很熟?”
废话,这能不相熟吗?这话是十戒心里说出来的,其他人听不见。
李相言知道百里明月这话是何意,过命的交情,李相言一时未语,又是沉寂一时。
李相言望向了不远处的两道倩影,李相言像是在喃喃细语又似在回答百里明月的问话。
“我师侄怎么会心仪那不开窃的小子呢,亏我把他当兄弟,兄弟怎能娶兄弟的师侄呢?”
这话也对,十戒心里排腹,不对,不对。兄弟,什么兄弟,你这兄弟为了兄弟的幸福,这兄弟不做也罢。兄弟情可变得更深一些吗?
兄弟这不就能娶兄弟的师侄了吗!
百里明月也看向了那两道倩影,百里明月眼里的光微暗,她同样是喃喃自语。
“是呀!我妹妹,我亲妹妹怎么会为那不开窍的小子能把命舍掉呢?”百里明月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言道:“我妹妹是不是有点傻,不对,应该是很傻,天下第一大傻瓜。”
李相言心中一惊,师侄不会也像春水姑娘那样吧?看她们两人如此投缘,同时喜欢一个男人还这样投缘,那一定是会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十戒不以为然,这很正常吗!有何可傻?不是有一句话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江湖何可怕?生死又何可怕?可怕的只不过是人心。
瞧你两人,多愁善感,这话题是不是扯远了,李公子都兄弟兄弟的称呼那傻小子了,百里姑娘你就把搭救林伯的事告诉他吧。
十戒这太阳晒得不暖和,他心里不是很爽,这样拖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去搭救苏林,关键是何时能吃上饭何时才能痛饮一杯佳酿。
那两道倩影站了起来,她们两人手拉着手朝李相言和百里明月这边走来。
百里明月想想,这事是得讲给李公子听了。
春风和煦,春阳明媚,马车内三人感受不到这初春的温馨。
“你们是不是广陵园的人?”苏谨言进了马车,他坐在了唐七公子的对面,两眼死死的盯着唐七公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
苏谨言有话要问,他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接了当问出了他心中所想。
“你这是什么话?”这话不是唐子源所说,而是坐在唐子源身旁的唐子规所说,他显得有些气愤,愤愤不平道:“你可知我妹……我没有枫林山庄,我也是唐门中人,唐门你可知晓,我们怎会是广陵园中人?”
“你来回答。”
唐子规说了一大堆,苏谨言却还是让唐子源回答他的问题,这可把唐子规气得不轻,在一旁瞪圆了眼睛。
“不是。”唐子源答得很干脆,就两个字。
苏谨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可知晓广陵园,或者是听过其名。”
“她不知道。”唐子规咬牙切齿道:“这问题我来回答你。”
这就对了,苏谨言知道他问对了人。
苏谨言并未言语,他的目光仍是放在唐子源的身上。
唐子规怒火中烧,他强忍怒火让自己的心火少一些。
广陵园它是一个组织,如金陵阁相似,替人办事,但广陵园与金陵阁又有些不一样,金陵阁收钱替人办事,广陵园可是为他人卖命。
苏谨言并不是想听这些,他看向唐子规,问道:“那你可知广陵园为谁卖命吗?”
唐子规摇了摇头,望着苏谨言道:“金陵阁神秘,广陵园其实更加神秘。”
唐子规沉思了一会儿又言道:“苏老板,可想想,像金陵阁和广陵园这样的组织,他们的生存根本是什么,不就是如我们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吗?衣粮住行,这一切的根本不就是需要银子吗?”
苏谨言收紧了眉心,他似乎知道唐子规想告诉他什么,可一时又抓不住根本。
唐子规顿了一时又言道:“金陵阁靠收银子可养活他们,其实也不然,金陵阁当然还得行经商之道,可我听到的,广陵园办事一不收银子,二无人经商,那他们靠什么来支撑?言于此,我想苏老板不难猜出广陵园背后之人是谁了吧。当然,这是唐某人的推测,像枫林山庄培养一个高手就需要砸进去很多银子,我们还不得想尽各种办法来捞银子吗。广陵园不搞银子专搞事,谁又有这个能力养活他们呢?”
唐子规闭上了嘴巴,他觉得他今天话多了,是一次性讲的话太多了,这嘴巴似乎有些小渴,唐子规想喝茶水了。
“子源,给五哥倒杯茶水。”
唐子规可不敢劳烦苏谨言,他已经低三下四了,这人还黑着一张脸不给他好颜色看。
上了富丽堂皇的马车,有求于他们,也不知道给他们斟杯茶水。
镶了金边的玉器瓷盏,金龙玉壶摆在金丝楠木茶桌上难道是为了好看嘛?
这一时,苏谨言感觉他之前对唐子规的看法确实存在偏见,苏谨言提起了金龙玉壶。
哗哗之声响起。
唐子规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哼,不识好人心的小子总算是还有点良心,这顿唾沬子总算是没白喷。
唾沫星子,岂能白唾?得喝些香茶补补精液。
唐子源明眸里冒着星星,她在心里为唐子规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