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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见老寡妇实在是想不起来,而且脸色已经出现痛苦之色,打了个响指让老寡妇醒过来,不过现在是知道了有个灰衣人进入于家,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
所能问的人也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苏宁还是准备去于家烧毁的地方勘察。虽然是过了一年的时间,但这地方被烧毁,平日里并不会有人过来,即便是凶手想要再找些遗落的东西,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废墟上也会让人生疑,所以说不定还残存着遗留的证据。
苏宁让几个锦衣卫打扫屋子,把烧毁的大件物品都搬到一个空地上,扫撒里面的灰尘和碎屑。
正在把放大镜悬在衣襟上,弯着腰查看废墟里残剩的物品时。陶弘毅快马加鞭过来,说是临河县的仵作已经带来了,而且在一年前,那名仵作曾经分别京城和临河县购置了一个院子,其价钱不是一名仵作能够花费的起的。
据陶弘毅所说,苏宁只得把手上的工作暂时交给锦衣卫们,告诫他们一旦是发现未烧毁的东西都带回去。伸手按着马背一跃而起,夹着马腹跟着陶弘毅一起回大理寺。
临河县的仵作,姓段名汉。在于家三口案之后,便自己申请去临河县。京城内外派去县城的仵作本来就少,加上县城对于仵作的需求,这项申请很快就被批了下来,之后段汉带着全家去了临河县,在京城中所置办的院子是用来租给别人收取佣金。
此刻段汉的全家都被束到公堂,段家的账本收入都拿到了明面,而且仵作验尸有误,本身就承担着一定的责任,这会儿不是段汉肯说不肯说的时候,是他必须把事情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苏宁轻飘飘的威胁说:“段汉,你可要想清楚,若是等着被我查出来,那罪责可是比现在承认大得多。你的孩子尚且年幼,你可不想他帮你担罪吧。”
段汉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着,一年前他鬼迷心窍收了银钱,把张世元的死因说成吊死。本想着是一个死囚,也没什么关系,这会儿居然被现任的大人开棺验尸查出来,只能磕头把事情原本说了清楚。
等着段汉说完,即便是苏宁尚存疑问,还是拍案让人把吴夫人捉回来。当初贿赂银钱给段汉的乃是吴夫人,段汉所给的钱庄记录也可以查。可就在到了吴府的时候,吴夫人居然上吊自杀了,留下了一封遗书,把杀害于家三口以及贿赂银钱的事情说个明白。
她早就知道于临溪和张世元之间的事情,气愤着自己儿子竟然要受这样的侮辱,可是吴老爷固执己见,认为是吴文轩不愿意娶于临溪所捏造的谎言。她所说也是疼爱儿子的缘故。
所以她在五月十八日去寺庙祈福的时候,自己从厢房里偷偷出去,因为都在城外,所以步走去榆林镇并不远。和于家人说退亲的事情不合,便是杀了三人,然后再回了寺庙,于家很少有人出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于家人在五点左右就死了。
之后在地上洒了火油,在把火折子用绳索拉好,另一端用石子缚住,一点一点从房梁上落下,营造出火灾的时间差。
等着回了寺庙,小丫鬟一直都是在外面等着,根本不会发现她离开。六点左右乘马车回家,她有完全不在场的证据。
遗书所作的字迹和吴夫人常写的字体相同,都是簪花小体,秀气俏丽,一点都不像粗浮的妇人。
苏宁捏着吴夫人手里的遗书,冷冷的看着吴老爷和吴文轩两人的表情。吴夫人常年身上带伤,体力更是柔弱,想要砍死于谦和和于夫人,还不让他们发出求救的声音,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不排除协助作案的可能,但一个人是无法完成。
“把尸体带回去。”苏宁冷淡的吩咐。
“你说什么,我娘都死了,你们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吴文轩一把拉住苏宁的衣服,睚眦目瞪,口水都喷到了苏宁的脸上。
苏宁嫌恶的皱皱脸,把吴文轩的手一拉,从前方背后摔到地上,真是看他身板小,就可以随意对他动手了吗?!可笑。
砰的一声巨响,让还想帮忙的锦衣卫都停住了手,这一下的力气都让他们胆寒了下,看着吴文轩龇牙咧嘴的模样,又有些想要发笑。
苏宁拿着帕子擦了擦脸,让人把尸体弄下房梁说“说的倒是好听,谁有放过张家一家呢。再敢妨碍办公,休怪我不客气了。”
在场的锦衣卫:你已经很不客气了。
吴文轩被摔倒地上时,看着自己母亲被人以不雅的姿势弄下来,本来龇牙咧嘴的疼痛样,竟然扭曲的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反而是吴老爷只是一副厌恶嫌弃的样子。
“大人,这女人杀人,与我们于家没关系吧。”吴老爷此刻居然还在问这种问题。
苏宁没理会吴老爷,让人把尸体放在拉车上,盖上层面料,把尸体拉回了大理寺。
打开遮体的面料,死者才死了半刻钟左右,尸体还尚存余温。舌头外吐,双眼圆瞪,脖子处有吊死的绳纹,不存在第二条绳纹,的确是自己上吊自杀。
等着苏宁把遮体的衣服挑开,呈现在面前的是一道道新旧狰狞的伤痕,有些长的从脖子到腹部一条而下,短的却各有不同。
吴夫人曾经遭遇过严重的家庭暴力,苏宁抿抿唇,对吴老爷是越发的讨厌,把暴力施发在结发妻子身上的算什么男人。
不过吴夫人手腕处的一处烫伤引起苏宁的注意,那时火焰灼烧的痕迹,不严重,只是星星点点的火星烫伤所产生。一般来说,擦擦羊油就能消疤。
如此便是验尸完了,拿着验尸格目出了验尸房。
榆林镇那边勘察现场的锦衣卫也回来了,带了一包袱未烧完的小物品,包裹着几个圆润的珍珠,经过查问是出自八宝斋,这些迹象已经证明了放火杀人的是吴夫人。
有人自杀结案的消息也传到了吴宰相耳中,他还特意的派人过来问问是否是真的自杀,莫不要像严科一样漏了地方。
苏宁让传话的人先回去,这件案子还没解决完,房梁火折子还是太过于牵强,吴夫人又是如何把几桶火油弄到于家的也没有解释。
当时一直陪在吴夫人身边的丫鬟,是吴夫人的陪嫁丫鬟,名唤珍珠,苏宁决定让人把珍珠带过来好好询问一遍。
吴夫人新死,珍珠是她远嫁过来的唯一的陪嫁丫鬟,感情不可谓不深,带过来时已经是身穿缟素头披孝布,跪在堂下是凄凄切切。
“去年的五月十八日,吴夫人在寺庙可曾见过哪些人?又是什么时候回府的?回府时曾见过哪些人?”
珍珠抹着泪:“大人明察,我不相信夫人会杀人,她平日里诵经念佛,从来都不敢杀生,也有好几年吃素,若是说夫人杀人,我是万万不信的。
当时我是陪伴着夫人一起在寺庙,当时她跟着大师聊了许久的经书后,便进了厢房可就没有出来过,若是是悄悄出来,那厢房外面是峭壁,夫人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躲得过别人的视线。
等着我陪着夫人离开寺庙,途中夫人说公子喜欢吃糕点,所以停了马车去买糕点,我也是一直陪在身边。还偶遇到公子也在街道上,夫人便邀着公子上马车准备回家。只是公子不肯,上了马车后嚷嚷的要去外面玩耍,夫人只好让公子下马车,然后自己回去了。一直到了家,我安置着夫人睡下,灯笼灭掉,夫人她可是一直都在房间内的。”
“那你清楚你家老爷的事吗?”
“对,肯定是他。”珍珠愤慨说:“夫人一定不是自杀,肯定是老爷杀了夫人。他一向打骂夫人,夫人原先在林州可也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嫁进来后一直都受着老爷的折磨,渐渐的什么生气都没了。恐怕没了公子,夫人早就去死了。”
“吴夫人以前是怎样的人?我看她可柔弱了。”苏宁提高调子。
珍珠怒道:“夫人以前都是能骑马拉弓的女子,自从嫁进来,什么都不许做,什么都不准,做不好还被打。”
“骑马?”
“当然了,夫人以前骑马可是把好手,嫁进来后就没有骑过马,在京城内又是诸多的规矩,代行都是马车。”
问了珍珠几个问题,只是吴夫人在寺庙这段时间是不可能去往于家,所以提前杀人不成立。
这件案子暂且是陷入了僵局,但苏宁却又吴夫人骑马想到去往榆林镇不一定要租马车,骑马也是可以,只要去骑马出城都是需要路引,所以先往这个方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