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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厌恶那个名叫兜的男人。
不是因为他穿着那身丑到爆的袍子,不是因为他袍子下面半人半蛇、尾尖上还长蛇头的身体,也不是因为他夸张的紫色眼影。我厌恶的是他看我的眼神,脸上阴测测的笑容,还有竟敢践踏塔纳托斯的威严玩弄死去灵魂的手段。
他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名叫西西弗斯的柯林斯国王,曾两次欺骗塔纳托斯让冥王把他叫过去训斥。我依旧清楚的记得如果不是冥王把塔纳托斯叫走,修普诺斯也不会有机可乘,后面的那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我可能还和塔纳托斯在一起,直到流逝的时光让我足够成熟,可以看清他隐藏在沉默下的浓厚的情感。
总之,我厌恶兜,也厌恶他那个名叫“秽土转生”的术,更厌恶这个世界的死神,竟然愿意接收阳寿未尽的生者的灵魂作为祭品,再把那些死去多时的无辜灵魂下放给兜操纵玩·弄。
“哦,看来你对我的术有很大的意见吗?”他低声说道,上扬的尾音像蛇一样舔过我的耳蜗。
既爱耍心计又人品卑劣,我连话也不想和他说,虽然想把他当成空气一样无视,可惜还得绕过他挡着我的路。
“我对你可是很好奇呢,这股奇怪的查克拉,那些从来都没见过的术,呵呵呵,真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啊……好像要……”
我皱起眉,加快脚步走出山洞一头扎进久违的阳光中。
***
战争,我并不是第一次参加,托尼的世界那种和反派的对决自然算不上战争,而洪荒世界的战争虽然声势浩大,大到我被天道驱逐之前隐约看到连大·陆都开始破碎,可是就规模来说,实际参战的人数绝对比不上忍界的这一场战争。
巫族和妖族都没有人类强大的的繁衍能力。
我并不畏惧于杀人,但我是第一次这样不论对方是正义还是邪恶,不论自己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是敌人就通通抹杀。这也是我第一次杀这么多的人,多到我发现杀人是会上瘾的,当一个个生命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你手里,不是动物那样懵懂无知,而是会哭会笑会恐惧会愤怒的人类,那些情感随着喷溅的血液一起从那具身体里流失,那些原本明亮的眼睛一点点暗淡空洞……
还有,他的同伴们痛苦的表情……
失去最重要的人,失去肝胆相照的战友兄弟很痛苦吧?恩?我也很痛苦啊,我最爱的人总是把我抛下,到最后只剩我一个……对,面对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的死亡我也像你们面对我一样无能为力。就这样愤怒吧,像我一样憎恨吧,我是多么妒忌你们啊,妒忌到心脏都像在燃烧一样,因为一旦我把你们也送上天国,你们还能够和所有逝去的伙伴重逢……
和所有上瘾一样,第一次尝到放·纵的快·感总是刻骨铭心,可是渐渐的心里越来越不满足,同样地剂量似乎永远也没有第一次失控那么愉悦,于是一步一步的越陷越深……忍者的反抗是那么脆弱,只有更强大的才能挣扎的更久,在长久的对决中终归落败,才能让他们露出那种明明拼尽一切却偏偏无法挽回的绝望。
他们越强大,担负着越大的责任,那懊悔和绝望也就越深,也就更让我兴奋。
通天错了,最能转移注意力的不是修炼,而是放纵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因为放纵和疯狂的感觉是如此美妙。我什么也不用想了,也感觉不到憎恨了,心里的那个空洞果然能够用鲜血来弥补。
我狂笑着舔去指尖的血液,锋利的指甲把自己的舌头也开了一个口子,带来微末泛着酥·麻的疼痛。
***
忍者世界的人好像都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打架之前一定要叨叨一段时间,结印释放忍术的时候也喜欢把术的名字大喊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身为一个喜欢潜伏攻击的猫,我完全没有这个习惯,很多时候就趁着他们叨叨或者大喊的机会直接攻击,结果他们反而一脸愤愤,就像我破坏了他们打架前约定俗成的闲聊时间是偷袭一样令人不齿的行为。
叨叨一下人生理想什么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蠢到把自己的招式属性也一起说出来?这难道不会给敌方增加识破的机率吗?战场上难道不是多推迟一秒被识破,就能多许多杀死敌人的机会吗?
我撕碎向我扑过来的忍者的喉咙,走神想着这些问题,一时间疏于防备,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狠狠击飞,只有手掌大小却聚集了恐怖数量的查克拉球飞速的旋转着,不但给对方造成冲击和撕裂伤害,同时也会扰乱查克拉。
“螺旋丸!”
感觉和我小腹的圆球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咳咳。”我松开交叉在脸前的手臂,银蓝色的火焰默默燃烧,吐出一口咬到舌头的血沫,甩动着保持平衡的尾巴站稳后才放下来。我的身上只被割出几道浅浅的伤口,渗出的血很快就止住了。最后关头还是在身上覆盖了一层查克拉才完全抵消这个攻击,仓促释放的铠甲咒强度没过关呢。
“……血?咦,咦咦咦?!竟然不是秽土转生的忍者吗?!”
“笨蛋鸣人!这种事看眼睛就能知道吧?”
“呵,又来了一个送死的人吗?也好,都剩下蝼蚁,我也差不多快腻了。”我冷笑一声,后脚一踮向他冲去。
“可恶,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你知不知道斑那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那可是月之眼计划啊!要把全世界都拉进无限月读之中,那样的家伙你也要帮助吗?唔——”
刚刚还在考虑忍者的话唠问题,现在来了个话更多的,就算在战斗中都不肯住嘴,真是……
“吵死了。”我在手上聚集起旋转的查克拉球,把他刚才的攻击原样奉还,他被远远地击飞,呜咽一声在那些忍者们的惊呼声中狠狠摔倒在地,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轨迹,我阴冷的查克拉让他颤抖着,连眉毛上都结出细小的冰霜。
“好强……的家伙……可恶……”他挣扎着爬起来,身上开始被橘黄色的庞大查克拉所笼罩,“别小看我啊!”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哪怕无数次的被我击倒,哪怕发现我其实是在玩·弄捉到的老鼠一样玩·弄他,他也不断地爬起来,双眼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其实已经打算要收手了,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和洪荒的天道类似的力量。明明我杀死那么多忍者这个世界都不在乎,这个青年对这个世界肯定很重要,重要到随着我的攻击我竟然感觉到自己在被这个世界隐约的排斥。
而且,随着被排斥的感觉逐渐加重,就像被撕去一层包裹全身的透明薄膜,我心里那股怨愤也在慢慢变淡——不是不怨恨的,可是我的怨恨远没有方才那么庞大,更不可能用那么疯狂的形式发泄出来,那失控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我自己……
幻术,宇·智·波·斑!
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咀嚼着那个名字,现在一切都差不多明了了,明明知道写轮眼的幻术很强大,却还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可真是够丢脸的。我造成的那些伤害……
我瞟了一眼下方摞成一座山的破碎肢体,遍体鳞伤倒在角落神情麻木而痛苦的人,狠狠的闭上眼睛再睁开。
“螺旋手里剑!”橘发青年喊道,甩出手里的攻击。
“等一下,”我把它打偏,“你不是问我理由吗?那我就告诉你吧。刚才和你战斗的时候宇智波斑给我下的幻术被解开了。”
“幻术?”他竟然真的乖乖地停手瞪大双眼看着我。
“幻术期间我犯下的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把耳朵向后低低地压平,“对不起,以后再商量如何赔偿的问题吧,我现在要去把那个胆敢幻术我的混蛋杀掉。”
就算中了幻术,那些杀戮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特别是一醒悟过来就要面对自己造成的恶果,我的心里满是戾气,那些内疚和羞愧压在心底深处。
“喂,你说中了幻术就中了幻术吗?把证据拿出来啊混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还是说这是你逃离的借口?”
“我没有义务向你说明事实,愿意解释只是出于愧疚之心而已,”而且他毕竟是天道眷顾的人,和他讲与对天道讲是一样的效果。果然,排斥的感觉在慢慢减弱。
大地上突然传来一阵震动,这震动从底层深处一波一波的传递过来,如此声势浩大根本不可能是由某种土遁造成。我干脆的抽身而去,不顾后面猫须青年的大呼小叫,向震动传来的方向跑去。远远就能看到两颗巨大的球体陨石穿透大气层向地面压来,后一颗落在减速的前一颗上把它挤压得爆裂破碎,巨大的冲击力扬起漫天沙尘。
我等尘土稍稍退去才踏入那一片狼藉的战场,抬头和石柱上站着的两人对上眼,熟悉的暗红底围着三只逗号,可恶的写轮眼。我纵身跳上他们所处的石柱。
“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看见你,擅自跑到这边是打算置那个站场于不顾了吗?”两个人都带着被秽土的黑色眼球,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嘴里发出的是兜的声音。
“又一个宇智波,哼。兜,宇智波斑在哪里?说!”我一字一顿的低吼,覆盖着银蓝色查克拉的手成爪状向他心口掏去,被他向后一跃避开。那个陌生的宇智波闪身过来阻拦我的攻击,满头凌乱长发身穿红甲,俊美的脸上也有着秽土傀儡的裂痕。他很强,差不多是通天那种程度的强。
“没想到在我死去的这段时间里竟然会出现你这样的人物。”到了他那种强度,就像我能感觉到对方一样,他也对我的能力有大概的感应,“我就是宇智波斑。”
“别骗人了,你们的查克拉明明不一样,”我冷笑一声,“兜,我奉劝你一句早点告诉我那个藏头露尾的男人在哪里,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动手,我早就看不惯你了。”
“是吗。”宇智波态度不明的应了一声,眼中的逗号开始旋转,我猛地一惊,想用月亮魔力包裹圆球来隔绝幻术,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