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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巳时。
勤政殿门口,礼部官员求见煊惠帝。
齐公公在一边好言好语拦下,“大人,陛下说了,若是祥和街的事,可去问太子殿下。偿”
礼部官员一听就苦了脸,“齐公公,我们就是寻不到太子了,这才来问的陛下。撄”
寻不到?那是回未央宫了吧,这好办啊!齐公公脸上又挤出几分的笑,将官员扯到一边,“殿下不在祥和街,定是回未央宫了,你去未央宫寻。陛下呢,有事忙着呢。”
齐公公伺候煊惠帝这么多年,且没出过丁点的错,定是将煊惠帝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他的话肯定要听。
官员遂客气一笑,急急往未央宫去。
殿里。
煊惠帝捏着顾燎的来信左看右看,低喃一声,“寻到了啊。”
“嗯?父皇您说什么?”还在当苦力的顾钺关心地凑上来,被煊惠帝一巴掌挥开,“一边去!”
“……”
顾钺脆弱的心灵受到了又一沉重的打击,他满脸怨念地低下头,“父皇,儿臣真的是您亲生的?”
这句话终于问出来了!
煊惠帝撕了书信,边提笔边道:“是啊。”多么自然的语气!
顾钺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个答案,会欢喜的,不想却越发伤心。
不是亲生的,这般待遇他也不说什么了,可他是亲生的,为啥还如此嫌弃?!
“你有什么值得朕重视的么?”看来煊惠帝今日甚闲,扔了笔同他道:“你同你皇兄们比比。”
顾燎确然跟会打仗,顾钺自叹不如,至于顾旸,顾钺是打心眼里喜欢,却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
“父皇,儿臣看太子皇兄也无甚的突出之处啊?”他这并非鄙视。
太子在朝堂确实不曾有过卓越的政绩,甚至还曾为了一个女人不上早朝。
“太子啊,”煊惠帝仰面躺在椅子上,眸子里精光烁烁,“他是从来没做过什么。”
“对啊。”顾钺完全忘了自己此时该替太子说话,只说,“同儿臣差不多吧。”
“差远了!”煊惠帝带着调侃的目光望过来,“你可是朵娇花。”
而他,则是把还没出鞘的利剑。或许,有生之年,自己都见不到他的光芒了。
“……”
顾钺悲伤掩面,“那皇兄就是白占了个太子之位。”
看来,顾钺今日脑子进水了,一而再,再而三,扯太子后腿。
然而,出乎意料,煊惠帝却未有丝毫怒气,反而淡淡笑了,“朕还活着,他要做什么?”
“哎?”顾钺迷茫。
时间顿了一下,煊惠帝一拍椅子扶手,笑话他,“你确然愚钝,看来朕没看错。”
“……啊。”
这话顾钺听明白了,顷刻间脸红耳赤,颇为羞惭。
他父子俩正谈得有趣,齐公公在殿门口抖了抖腿。
他瞧见适才那位礼部官员又来了,那就说明殿下未在未央宫,可他又不在祥和街,那他去哪儿了?
“齐公公。”礼部官员嘿嘿笑,“殿下未在未央宫,我只能打扰陛下了。”
齐公公心里骂了声就你事多,晚一会怎么了!面上低低头,“那咱家去问问陛下。”迈腿进殿。
“齐公公何事?”
顾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煊惠帝,煊惠帝状若未闻。
“陛下,三皇子,礼部有大人求见。”齐公公顿顿,道:“殿下忙其他事去了,大人就只能找陛下了。”
顾钺继续望着煊惠帝,“父皇,可唤他进来?”
可,过了好一会儿,煊惠帝方慢慢悠悠问,“太子忙什么去了?”
这个,除了太子本人,谁也不晓得。齐公公压力山大,“约莫是同使臣们说话去了。”
听说太子同使臣们相处得甚好,这个可能性极大。
齐公公心想,他这可不算欺君。他句句实话。太子可能有事去忙,不然也不会离开祥和街。
煊惠帝道:“宣他进来。”
齐公公去殿门口喊了一声,礼部官员冲他点点头,进去了。
约莫半刻,又出来了,满脸歉意地道:“齐公公,我这人笨,得罪了。”说完拔腿就跑了。
“啥?”齐公公愣神中。
“齐茂!!!”
“滚进来!”
煊惠帝一声怒吼,齐茂缩缩脖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里面挪。
太子殿下呦,咱家真是为了操碎了一颗沧桑斑驳的心!
…………
未央宫。
寝殿门大敞着,丝丝缕缕的风儿吹过来。
“公主。”容荔扶着宫女的手走进去,病弱西子的可怜模样。
顾榕披着薄衫吃早膳,她起晚了,这会饿得慌,嘴里快速地吞咽着食物。
“……你不怕噎着了?”容荔娇嫩的脸上写满了担心,抬袖挥开一边伺候的宫女,“你们出去吧。”
顾榕趁机喝口汤儿,宫女们出了殿门,她道:“关门。”
门吱地一声关了,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殿里暗了一会儿,容荔方适应,仔细打量着顾榕几眼,竟欢喜起来,“你想开了?”
“本公主一贯洒脱自然。”顾榕嗯哼一声,埋头吃饭。
容荔嗯嗯点头,“我就知道公主不是就这么倒下去的。”
顾榕抬头瞥她,“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倒下!”
容荔呵呵地笑,却是男人一般低低的声音,哪还有适才的娇俏!
“你闭嘴!”顾榕恨不得拿菜糊他一脸,“顶着一张美人脸,你就给本公主好好笑!”
容荔,哦,不,应该称容泽了,他抿唇委屈,“我难不成不是美人?”
当初,煊惠帝要太子选妃,除了贺贺,太子不想再要其他女人,可又要听煊惠帝的话,只得想出了一个让容泽扮女人的法子。
容泽出游多年,混迹江湖,同人学了不少本事,就包括这缩骨之术,见刚好用得上,容泽就同意了。
饶是如此,妆扮成他姐姐,容泽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非常之不容易。
比如此刻,顾榕放下碗筷,探身去摸容泽的胸部,“选妃那天,我就有点惊奇,你这两团子是如何弄出来的?”
摸上去还软软乎乎的。顾榕饶有兴地捏了捏,容泽很是大方,直接用手撕开衣服的领口,让顾榕的手探进去。
“哎,原来……”顾榕眼睛一亮,正欲夸容泽道你还有挺有办法的,缺不想此刻殿门被嘭得一声踹开了。
“榕儿,朕来看你了!”
殿门砰砰地乱转,煊惠帝两手插腰走过来,如同地痞流氓,野蛮而不讲理。
然而在看见殿里的一幕时,顿时僵成了石头。而他的身后,还立着两块石头。
“皇姐,你……”顾钺受惊,颤颤抖抖地捂住了嘴,“你……”
对面坐着顾榕与容荔,顾榕正一脸微笑,她的手,正好探进容荔的胸口,情景非常之惊天地泣鬼神。
“你们听我说……”
顾榕头一次有了想解释的冲动,她赶忙把手拿出来,无奈由于动作太焦急再生猛,才抽来一半,只听嘶得一声,容荔的领口开得更大了。
容荔:“……”
顾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煊惠帝状若佛祖,一脸不可说,不可说也的表情。
“你们听我说!”这个必须解释啊,不然她猥琐皇嫂的消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她在美人们心里的名誉?!
而接下来,一连串的“嘶嘶”声,顷刻过后,全世界都默了!
顾钺感觉自己要晕了。
因为,就在顾榕将手抽出来的那一刻,他亲眼看见有什么东西也从他这位新皇嫂的胸口飞了出来。
而他新皇嫂的胸部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瘪了下去,瘪了……
要命了!
容荔:“……”
顾榕看着掉在饭碗上的那一大坨白色的团状物,终于闭嘴了。
…………
太子浑然不知未央宫发生了大事。他正同贺贺共乘一骑,缓慢地行走在山路上。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贺贺依偎着他的胸膛,眼中兴趣盎然,路边红枫如火,艳丽极了。
太子轻吻她的发,“我也不晓得。”
“当真?”贺贺想笑,“莫不是就这么走一天?”
“许是吧。”太子认真答。
“不行!”贺贺恼得回身捶了他一下,“说好带我看美景的!”
“难不成你在诓我?”贺贺佯装生气,要掰开他环着自己身子的双手下马,“松开!”
太子不依,搂得更紧了,同时贴近她的耳朵道:“我从未想过诓你。”
“那美景呢?”贺贺环顾四周,撇嘴。
好吧,就算周围清泉潺潺,翠鸟欢鸣,可也就算一般吧。
“唔……”
才说完,嘴唇就被堵上了,贺贺心中愤然,一被揭穿就生气了?!
真小气!贺贺奋力推开他,抬袖抹嘴,“我要回去!”
太子咬咬唇,“我哪里诓你了?”
“在我眼里,有你的地方,都美不胜收。”
“……”
贺贺惊讶,稍后,唰得一声,脸色通红,“你……”
“我如何?”太子勾唇,再次倾身过来,猛地咬住了她的唇。
山路崎岖,马儿突然甩甩尾巴,就扬蹄狂奔起来。
纠缠的两人身体猛地颠簸,贺贺的惊呼全数被太子吞了下去。
她整个人都太子攥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