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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妍还跟在他的身边,离得很近,那样的目光,好象是随着江钊一起来抓奸一样的神情。
朵儿心里像堵了一块腐败的棉絮,不但不让人透气,还让人直犯恶心。
"云朵儿,我跟你说过什么?"
朵儿的手腕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捏住,往上一提,"嗯。"
应了一声,"嗯。"淡淡一句,没有任何回应,像一只是落网的雏鸟,任男人处决。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她怎么不记得,他说,不准再跟恩佑单独相处,连恩佑的女朋友约她,她也不可去。
她答应过,她是答应过,因为她得罪不起他,因为她喜欢他。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就只准州官放火,百姓连个原始的打火石都敲不得了?
他就可以找个僻静之处,和旧情人卿卿我我,她连一个叫她"嫂子"的男孩都不能说说话。
"嗯?嗯是什么意思。"江钊已经顾不得旁边还有欧阳妍,顾不得席恩佑还站在一旁等着看他笑话,一个"嗯"字,不就是让人看他笑话吗?
"字面上的意思。"朵儿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轻轻踮脚,眼睛看着欧阳妍,似笑非笑,在他耳边低低说,"你姘头在看着呢,你这样亲密的捉住我的手,就不怕她吃醋吗?等会小脾气一上来,你怕是哄都哄不过来,干嘛自找苦吃呢?"
江钊慢慢放开朵儿的手,慢慢放开,跟着胸腔里涌出一股气流一起,吐出来,头微微一侧,打量一旁站着的欧阳妍,再看看面前的女人,一脸明媚,她身后站着的男人,脸上还有些伤痕,可是眉眼清冽无波。
真般配,这两个都是演戏的高手。
她也知道欧阳妍会吃醋?她是知道的,她只是觉得另外该有女人该吃醋,而她根本就不是那个该吃醋的人。
她果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吗?
刚才欧阳妍来擦他的嘴,他都下意思的退一步,然后自己摸出手绢来擦,她却毫不避嫌的去给席恩佑抹药。
她果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她不知道什么是一个结了婚的人该有行为。
没有感情,连责任心也没有。
和她谈责任心,简直是对牛谈琴。
想着方才在包间里她那样问他的话,再吐了一大口气,"先回去吃饭,有什么回家再说。"
朵儿跟恩佑告了辞,从江钊手里抢过小药瓶还给恩佑,恩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只是有些歉意的跟朵儿笑笑。
欧阳妍喊住江钊,"二哥,我想明天请你吃个饭。"
江钊转头看了看朵儿,朵儿无所谓的笑着抬了抬眼角,江钊心里一抽,又转过头看着欧阳妍,"好,地方订好,告诉我。"
回去的路上,江钊没有说话,朵儿也不吭声,直到上了床盖上被子,朵儿才说,"我都不管你,你是不是下次也不要动不动就那么爆脾气,我只不过帮恩佑擦擦药而已,又没去约会,你又不是爱上我了,用得着这样吗?"
江钊转过身去,"好,只是你下次记得注意一下影响,外面人多眼杂,我可不想当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哦,你的意思的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不用注意影响?"朵儿撑起身子,看着江钊的侧脸。
江钊转过来,"你敢"两个字硬是憋在喉咙里,咽了下去,笑了笑说,"没有不漏风的墙,你不知道吗?我们婚姻存活一天,你都应该洁身、自好"
"好吧。晚安。"
朵儿躺下去,总觉得这睡觉睡得很不是滋味,他今天有理得很,全都成了她的不是。
这样还不算,他还想跟她冷战,他居然又背过身去,不理她。
扭了扭,又扭了扭,扭到江钊背后,贴上去,笑着声音问,"洁身自好不包括禁欲吧?"抬头看着男人的后脑勺,飞了飞眉眼,"我可说清楚了,你要我洁身自好,也要给我洁身自好的条件,比如首先硬件设施上得满足我,比如吧,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习惯了,你如果非要因为别的女人克扣我的粮食..."
朵儿尴尬的"嗯哼"了一声,"那我饿了总归要去找粮食填饱肚子的,对吧?"
江钊转过身来,把朵儿推开,干脆伸肘撑起头,轻轻的牵着嘴角,看着朵儿,暧昧的问,"哦?我什么短过你粮食?"
"我看你今天就想短我的粮食。"朵儿脸有些红,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她才不要管,明天这家伙就要跟姘头去吃饭了,吃完饭呢?或者吃饭前两个人若是遇到一起呢?
"我可没习惯亏待女人。"江钊还是没有动作,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朵儿。
"你乱说,你分明就是想亏待我。"朵儿伸手去拉江钊的睡衣,江钊伸手捏住朵儿的手,不让其解扣。
"江钊,咱们可说好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呵,我可没跟你吵架。咱们吵架了吗?"
朵儿翻身骑在江钊的身上,拉衣服扯裤子,可男人力气大,这时候把贞洁看得无比重,就是不让她得逞,她是斗不过他了。
"得了吧,看你那样,算了,我饿了,出去觅食。"朵儿负气的一甩手,这个男人是了不起,他有女人,那女人还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有感情。
朵儿刚一下床,江钊便坐了起来,"云朵儿,你去哪儿"
"去哪儿?你在外面有姘头,你随时可以吃得饱饱的,我亏死了,我也得去找个男人,家里吃不饱,外面也好有得吃。"朵儿赤着脚往衣柜边走去。
然后把衣柜拉开,开始翻衣服,刚翻了件衬衣,像翻件线衫,手刚摸到衣架,就被男人刚手拽了过来,身子被惯性带了过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找个男人排解排解寂寞"朵儿想把江钊推开,推又推不动。
江钊约了人,让朵儿多睡会,今天不要起床做早饭了,朵儿心想,她也起不来了。
一直睡到中午,是司杰上楼才把她叫醒。
"司杰,几点了?要去学校了吗?我起来送你。"
司杰摇摇头,有些忧郁的样子。
"饿了?"
司杰摇头,"爸爸从冰箱里拿了你包的馄饨,我们都吃过早饭。"
"中午了?"
"嗯。"司杰点头。
朵儿坐起来,"那你下去等我吧,我收拾好就下去烧饭。"
"姐,妈妈来了。"
朵儿一惊,本来还有些懒洋洋的样子,突然像被人推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所有的疲惫感都消失了,"妈妈?"
"嗯,她在楼下。"司杰看着朵儿的眼睛,"她是来找爸爸离婚的。"
朵儿颤颤的吸口气,然后眼睛一瞪,一巴掌甩在司杰的背上,"你上来干什么?下去陪爸爸,混帐东西"
司杰被打得一跳,跳下了床,"云朵儿!你个母夜叉"
"下去"朵儿抓了抓头发,"我换了衣服马上下来"
楼下的厅里坐着的女人,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劫难,云家所遭受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依旧是豪门贵妇的气质,一身的名牌都是当季的最新款。
她并不看云世诚,听着楼道的脚步声,赶紧转过身去,司杰从上面走下来,女人便站起来,一改方才的冷然,换上温柔的笑容,"司杰,妈妈这里来。"
司杰扑在女人怀里,"妈妈,你先坐会,姐姐马上下来。"
朵儿是想妈妈的,结婚前总是想总是想,一遇到困难就想。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去求人办事被人赶出来,四面楚歌的时候想妈妈。
不敢浪费钱打车,又不知道坐哪路公交,精疲力尽的走了一个站台又一个站台的时候想妈妈。
司杰生病发高烧,半夜下着瓢泼大雨还背着弟弟出门打车去医院,叫弟弟名字弟弟不回答,急得哭的时候想妈妈。
第一次用煤气,那煤气灶很旧,要用打火机,火苗"轰"的一声响,扯得老高,她吓得扔了打火机躲到门边去的时候想妈妈。
一次又一次拨着妈妈以前的手机号码的时候,想妈妈。
她每做一个决定,都想妈妈,想如果妈妈在,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她这样做对不对?如果妈妈在,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后来她觉得她是没有妈妈的,如果有,妈妈怎么会舍得让她这样生活。
后来她觉得妈妈也许比她还要苦,只是怕连累她吧?
可是站在楼梯口,看着抱着司杰的女人,岁月啊岁月,竟让她这将近两年来一点变化也没有,她还是那样,像个豪门太太,优雅华贵的豪门太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