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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新一年中的第一个重要的节日,当然少不了去寺庙祈福、年糕、还有……压岁钱了。
“火神大我(香里岸),压岁钱呢?”
这是香里岸和火神见面后的第一句对话,其重合度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双胞胎。语调、速度和伸手要压岁钱的动作一模一样,只是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
“白痴!”难得换上和服的丽子也顾不得淑女风度,忍不住给他们一人一个毛栗子,“压岁钱是长辈给后辈的!你们这群伪洋人根本不明白吧!”
“耶,我比你小。”香里岸露出胜利的笑容。
“不就小几天而已!我们甚至是同一个月生日!”火神愤愤不平,“而且也从来没听你叫过我哥哥!”
“来来,压岁钱。”
后来出场的冰室微笑着给这些小一岁的“弟弟妹妹”一人一个用红色信封包好的小纸袋。
“辰也哥万岁!”
其他几人纷纷站在寒风中无语。无论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这三人的相处模式,但无论如何,冰室果然是个好哥哥!(竖拇指)
从抽风状态恢复到正常模式——虽然是阴天还飘着小雪,这鬼天气却并不能影响放了假的人们的心情,男女老少纷纷换上崭新的衣服上街,大多是朝附近的寺庙走去赶早祈福。
香里岸也赶了一回潮流,硬是被安娜从被窝里拖出来换上一套大红和服,长到胸口的黑发被绑成麻花辫绕在脑后,脸上还画了淡淡的妆。虽然这样喜气的颜色和装扮并不适合自己,传说中的厉鬼不就是穿着一套鲜红的衣服?还好,上街目睹了各种奇葩后她心理平衡不少。
倒是某个脑袋又被雪堵了的少年——
香里岸斜斜望去,黄濑从出门后就一直低着头不看自己,磨磨蹭蹭地走在队伍最后,甚至连冰室来了都没打声招呼,他怎么了?
“依我看,黄濑少年绝对是害羞了!”丽子推推她的肩膀。
“害羞?我还以为自己脸上长什么东西了他不敢看……”她恍然大悟。
“你真的是完全没进入交往状态= =!”丽子咂咂嘴抱怨道,“恋爱中的女生应该每天都是笑容灿烂,你怎么还是一身的霉气?”
“一脸傻笑?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么。”和黄濑交往后她没怎么变,变的却是身边这帮朋友。那种“只有自己一人还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让人纠结。
“真是的,你还算不算是女朋友啊!”丽子吐槽,“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该说迟钝还是——”
你才迟钝,你全家都迟钝。
香里岸歪头想了一会儿,转身走到黄濑身边。少年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和服,衬得皮肤白皙身形修长,走在街上恐怕比平日的回头率还要高不少。
“凉太,”香里岸叫了他一声。
对方疑惑地抬头,在眼神接触到她的那一刹那,脸颊瞬间浮出两片可疑的红晕。
“怎、怎么了?”
“你今天很帅哟……以上。”她干笑几声,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接不下去了。然后动作机械地走回到丽子身边。
“你太差劲了。”丽子叹息。
“这已经是极限了QAQ”香里岸摸摸手臂,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
她当时没敢转头看黄濑的表情,当然不知道对方正对着她的后脑勺笑得可欢。
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煞风景的缘故,冰室在路过他身边时,“很不小心”的踩了他一脚。
“嗷!冰室你在干什么!”黄濑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伪”情敌转移了,指着他不满地嘀咕,“上次小岸抱你我还没……”
“哦,不好意思呐黄濑君。”冰室抱歉地笑笑,虽然没什么诚意。他发誓,他可从来没踩过别人哟,那绝对是失足,或者是因为黄濑今天RP太低。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目的地,庙内香火极旺十分拥挤,少了以往的冷清,空气燥热。香里岸为了不被人海冲走,紧紧跟在黄濑身边。
“人、人好多。”她看傻了眼。自己很少去这么拥挤的地方,所以一时有些不习惯。
“跟好,不要走丢了。”黄濑低头,不经意用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牵起她的手,脚步也放慢许多。
“……嗯。”
带着浓浓檀木香的气味传遍了整个寺庙,香火四起,钟声与欢声笑语混杂在一片。所有人脸上洋溢着充满节日气氛的愉快表情。
“祈福完之后我们去求签吧!”丽子建议。
“求签?”
“跟预测新年运势差不多啦。”火神补充道。
“哦?绿间一定很对这个很感兴趣。”
“哈哈,听说他上次抽到小凶,又连抽了好几次都是下签,害得他又买了好多洋娃娃护身。”一提起绿间的怪癖火神就笑喷,虽然好几次考试低空飞过都是托了他的幸运物的福。
“咚——”沉沉的钟声被敲响回荡在铅灰色的空中,撞击着人们的心。
香里岸没有和别的人一样双手合十低头许愿,而是仰头愣愣地注视着那座巨大的钟。和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欧式时钟完全不一样,却同样能发出奇妙的声音,甚至更加震撼。
“别愣着,快许愿。”黄濑小声提醒她,“不然就错过了。”
“啊?许愿?”香里岸一脸茫然地望着他,难道要学习他们先拍拍手掌再祈福吗?
“嗯。在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许愿一定非常灵哟!”
……
香里岸不再说话,她学着四周的人的样子,双手合并垂在胸前,接受新年的第一声钟响的沐浴,心里还在就接着到底要许什么愿好——
“中乐透?”
“保佑学习不挂科?”
“全国大赛一定要赢?”
直到钟声渐渐散去,人们三三两两散开,香里岸还不清楚自己究竟许了什么愿望。就像当你看到流星雨时,不知所措连之前早早想好的愿望都忘了对着星星许。
“你许了什么愿?”
“哈哈当然是赢这次的Winter cup……噢还有,成为世界第一!”火神大声嚷嚷。
“你这样把愿望说出来不灵的啦。”香里岸扶额,都这么大了还时常像个小孩子,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吗?
“啊有什么关系?就算不祈福我也能做到的!”
火神一手指天仿佛在发誓,理直气壮地喊道。然而当他再次转头时,才发现同伴们都已经走远了……
**
“小吉,是小吉呢!”
香里岸捧着薄薄的纸欢呼,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小吉……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么。”丽子毫不留情地打击,扬着手中的纸炫耀道,“嗯哼哼,我是大吉!今年一定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在我身上!”
“每年都是大吉,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黄濑装作苦恼地揉揉头发,不知该怎么处置这张写有‘大吉’的字符。
“你们……都是来拉仇恨的吧……”香里岸的脸瞬间黑得像煤炭。
“没关系,我也是小吉。”冰室安慰。
“怎么,没有人拿凶吗?黑子?”
“小吉。”展开纸,露出上面的小字。
“怎、怎么回事!!只有我一个人是‘大凶’!!”
自从求了签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火神突然爆发,一边撞墙一边泪流满面。
“比这样火神!虽然我只有小吉,但还是可以分你一点运气的!”香里岸大惊,从来没看过火神这么受打击的模样,赶紧走出一步安慰,
“你……你你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语罢,继续回头撞墙。
“肚子也饿了,不然我们去吃蓝蓝路吧!”
“噢蓝蓝路?好啊!”
火神原地复活,其速度让大家捏了一把冷汗。怪不得说这家伙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原来是因为他打不死的小强体质……
结果从庙里出来后他们并没吃蓝蓝路,而是直接去唱K。
说起来,穿着和服去唱歌,香里岸总觉得有点尴尬,真想半路回家换衣服!
“顺便说下,为了更热闹些,我把其他人也叫来了。”
“‘其他人’指的是无关人士么?”
“小绿间啊小青峰啊他们。”黄濑正捏着手机,把他们叫过来,恐怕已经不是热闹不热闹的问题了吧。
“那我也把冰帝的少年们拉过来好了。”香里岸从包里掏出手机,突然被阻止——
“你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吗!?”丽子正色。
“诶,为什么?”
“篮球和网球,可是互不相容的!”听她口气这么坚决,好像有点理。
“去你的互不相容,完全是两种东西好不好。”香里岸翻白眼,突然想起今天又是冰帝的集训日,还是算了吧……这群少年上辈子绝对是折翼天使,对那颗不起眼的小黄球总是那么执着。
香里岸耸耸肩表示作罢,慢慢吞地走在越发壮大的队伍的最后面,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
时间过得好快,来到日本已经有半年多了,然而现在的状况……似乎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本来只是想混混浊浊过日子,有机会再回国外生活,计划赶不上变化,先是结识了那么多朋友,还勾搭上黄濑少年开始交往,以前的她做梦都没想过。
不过,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挺有趣的。
至少现在的她已经拥有很多,香里岸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
想到这,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你在傻笑什么?”黄濑突然转头发问。
“……嗯?没什么。”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理想化人生之中的香里岸被拉回现实,茫然地摇摇头。
“真是的,又点头又摇头,你在想什么?”对方敲敲她的脑门,心想这丫头的脑袋构造和普通人绝对不一样!
“只是突然想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罢了……人家的少女心你当然不懂啦。”
“是不是突然觉得由我这样一个男友很幸福呢?”黄濑眨眨眼,戏谑地笑。
“你还真是自恋起来不要命><”香里岸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他靠得这么近,呼出的温热的气就吐在自己的颈脖间,让她很不自在。但又隐隐的,在期待着什么……
白痴,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呐!
期待他的吻吗……真是够了!
“真是够了,你们还在调什么情呐都到目的地了!”火神转头突然嚷嚷道,他的大嗓门引起周围不少路人的主意,纷纷向高个子帅气的少年和少女投去注目礼。
“火、火神你什么意思!才不是*呢!”心思被一语道破的香里岸像只炸了毛的野猫,即使穿着行动不便的和服也还是利落地踩了他一脚,让对方痛得嗷嗷叫。
“男人婆,你绝对是男人婆!”
“少在那给我装娘娘腔了,八嘎火神。”
黄濑嘴角抽搐,注视着少女一蹦一跳的背影。刚才究竟是一脸娇羞模样说着“你不懂少女心”的啊啊!他明白了,少女心果然是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存在于次元世界中最强大的武器。
她,香里岸——新一年里的第一天,一切安好,只不过她的脚……有点痛。(踩了火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