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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荣瑾瑜一直在想,要怎么面对楼语凝,要怎么跟她开口说要离开。他还未开口,可楼语凝倒是先一步行动了。
这日戌时一过,楼语凝便吩咐下人送了几样酒菜去荣瑾瑜房里当做宵夜。荣瑾瑜本是以为楼语凝要与自己闲聊,倒是没有多想,他还在想要不要借着机会与楼语凝直言。
可喝了几杯酒后,楼语凝却道:“瑾瑜这房间住的可还舒服?我近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倒是不曾关心过你在这住的如何。”
荣瑾瑜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有些坐立不安的敷衍,道:“咳,还好。”
楼语凝饮了酒,笑道:“那就好,我还生怕瑾瑜会不习惯呢。”
楼语凝说完又起身燃了桌上的香鼎,荣瑾瑜疑惑,道:“这是龙涎香?”她怎么会想起来点龙涎香了呢?
楼语凝笑的诱人,道:“嗯,瑾瑜学医,也应该知道,这可以治咳喘气逆,气结症积,神昏气闷,心腹诸痛。”
荣瑾瑜点头,道:“嗯,很香呢。”这可是,很名贵的东西呢。有钱也不一定,能弄的到。
楼语凝坐下,又问道:“是啊,这酒菜可还合瑾瑜胃口?”
荣瑾瑜惦记着告辞的事情,又敷衍,道:“嗯,很好吃。”
她是什么时候下的药?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荣瑾瑜话未说完,便觉全身一软。他无力的用手撑了撑桌子,想缓缓劲,却越来越虚弱无力了。他心下一惊,才问道:“语凝,这是怎么回事?”
楼语凝轻轻一笑,道:“没错,是我下的药。”荣瑾瑜,我这么做,也是你逼我的。若是不这么做,我又如何能得到你?
荣瑾瑜惊讶,无力的,问道:“怎么会,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是何时下手的,我如何会未曾察觉到?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苗疆弄了这药来瞒你呢。楼语凝长叹一声,道:“是子苦,九叶莲,无名子还加了川木香,无色无味无毒。单服是无用的。”
荣瑾瑜想了想,在心里无奈的叹气,道:“药引就是龙涎香。”
龙涎香具有催情的功效,这点荣瑾瑜自然知晓,可荣瑾瑜到底不是男子,何况他有内功护体,闻闻到也没甚催情的功效,没成想,楼语凝竟是下了别的药材。
楼语凝点了头,便扶了他去床上。又关了门,拉了帘帐才开始为荣瑾瑜更衣,荣瑾瑜脑中有些昏沉却无力阻止,不多时,二人便已赤、裸相见。
荣瑾瑜有气无力的,问道:“为什么?”
楼语凝对上了荣瑾瑜的眼神,道:“因为我爱你。”你既知道,又何必再问?一定要伤了我的心,才满意吗?
楼语凝拉起了荣瑾瑜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荣瑾瑜一惊,楼语凝又问,道:“荣瑾瑜,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你现在心里爱的是夏优璇,还是顾思敏?
荣瑾瑜无力的摇了摇头,抗拒道:“别这样,语凝,给我解药。”我去,又是下药,为什么会这样?有点正常人的方式好不好!
楼语凝眼中含泪,满是凄苦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顾思敏和夏优璇都可以?”
荣瑾瑜,我等了你这么久,算计了这么久,为什么你可以爱顾思敏,你也可以爱夏优璇,偏偏你就从来没有爱过我?
楼语凝问着俯身,轻轻的吻上了荣瑾瑜的侧脸,那眼泪便滴滴落在了荣瑾瑜脸上滑落而下,可这湿了的眼,落下的泪,打湿的究竟是谁的心?
荣瑾瑜幽幽一叹,道:“高贵如你,又何必卑微至此?”
你是爱情的受害者,我又何尝不是?何必这么计较,你既然知道我心里有人,那么,如果这也是你用来算计的理由,那你叫我如何能原谅你?
楼语凝眼中含泪,惨然的一笑,道:“荣瑾瑜,为了你我不在乎。”自信么?矜持么?在你面前,我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喜欢上一个人这种事情,哪是人力就可以控制的。爱情,是人在这世界上,最想驾驭,而又最不可能驾驭的东西。
楼语凝说着,便带着荣瑾瑜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慢慢下滑。滑至腹部再要往下时,荣瑾瑜不仅摇头惊呼,道:“不,不要,语凝,你别逼我恨你。”
他想抽手离去,可无奈还是全身无力,只能痛苦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阻止。荣瑾瑜无奈的闭上眼,这时,楼语凝却听得门外响动,突然一惊,扬声问道:“谁在外面?”
她一问完,不待荣瑾瑜有反应,一指按了荣瑾瑜颈部动脉,穿了衣服便出门查看。那人一身黑衣蒙面,见她出来转身便走。楼语凝却皱眉,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却不出声,一连几招急攻,便一心想跑,楼语凝又追了上去。可她刚一追出去,一个人影就闪进了屋里,用衣服裹了已经昏睡的荣瑾瑜便带了他走。
楼语凝没追出去多远,便觉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刻又回了房中。可待楼语凝再回来时,已然没有了荣瑾瑜的踪影。楼语凝大惊,她立刻又怀疑了夏优璇。可等到到了夏优璇那时,还是一如上次匆忙间推了门进去,不小心看见了夏优璇坐在床边,亵衣轻裹。楼语凝也不避讳,直言问道:“瑾瑜可在这?”
她边问边将眼光看向了床铺里面,夏优璇也丝毫的不遮掩,回道:“不巧的很,他今日不在这。”
楼语凝猜疑,道:“夏姑娘刚才没有出过房门吗?”
夏优璇面色不改却冷声,问道:“楼姑娘,你也看见了,我这样子如何能出的了门?你这可是第二次不请自来,破门而入了。难道,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待客之道?”
楼语凝强忍了忍自己的情绪,道:“实在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我也是心急而已。多有打扰,自是我的不对了,还请见谅,夏姑娘早些休息吧。”
夏优璇,别以为你是兰陵公主,又有瑾瑜撑腰,我就奈何不得你了。总有一天,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楼语凝说完便关上房门出去了,夏优璇才起身插好了门,将荣瑾瑜从旁边的衣服堆里扒拉了出来,没多久荣瑾瑜便醒了过来。看到是夏优璇后,他才放了心。
荣瑾瑜躺在夏优璇旁边动弹不得,很是尴尬的,问道:“优璇,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优璇,道:“是萧尹告诉我的。”若是晚去一步的话,你会不会恨死楼语凝?
荣瑾瑜一愣,问道:“那门外之人,是萧尹?”幸好还有你们在呀,不然的话,我就被人坚强了。
夏优璇应,道:“嗯,是他去引开了楼语凝,我才有机会弄了你出来。”
荣瑾瑜却突然自嘲,道:“哈~,其实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看人的眼光太过于简单,从来不曾去想那张微笑的面具下面,是怎样的一张脸。”
以前对顾思敏是如此,现在对楼语凝也是如此。如果我的单纯和信任,就是被人当做利用的筹码,那么,我将不再单纯。
夏优璇似是心疼,似是无奈的幽幽一叹,道:“这药何时能解?”我只是希望,有些事情我没说出口,可是你都懂,如此便好。
荣瑾瑜也是一叹,道:“不知道,最快也到寅时了。”夏优璇闭着眼没说话,荣瑾瑜腼腆的不好意思,道:“优璇,谢谢你。”
夏优璇,你知道不知道,你傻到让我心疼。
夏优璇的心里有些许的异样,却还是没说话。许久之后,她才淡淡,道:“我们是朋友。”这种关系,既然这是你要的,那么,我就遂了你的愿吧。
夏优璇努力的平静了情绪,却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入发丝,消失不见。这一次,泪水从眼角滑落,却还是灼伤了心。
第二日一早,荣瑾瑜便去找了楼语凝,这一次,他再也没有说服自己逃避的理由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楼语凝极平静的看着荣瑾瑜,道:“你,你是来辞行的吗?”
楼语凝敢这么做,必然是猜到了结果的。荣瑾瑜今日来辞行,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她除了伤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荣瑾瑜点头,道:“嗯,我想回杭州去。所以,今日来告辞,一会就上路。”
楼语凝还是犹豫,道:“我们之间,”顿了一下,她才鼓起勇气,问道:“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荣瑾瑜苦笑,道:“回到过去?这主意当真不错。可是如若没有一丝一毫的阴谋算计参杂进来,我想我会很乐意的。”
楼语凝面色一暗,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却不后悔这样做了。”
荣瑾瑜愣了愣,稍稍的缓过神来,便伸手抚上了楼语凝的脸,直视着楼语凝,问道:“语凝,在你看来,我是不是一点也不聪明呢?或者,我对你的信任,让你觉得我很好欺骗?”
楼语凝眼中不觉又含了泪花,摇了摇头,道:“我从没这样想过。”我从来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你又何必怀疑你自己。
荣瑾瑜又问,道:“你是因为爱我,才千方百计留下我的吗?”
楼语凝见他如此一问,眼前一亮似有惊喜,道:“是。”
荣瑾瑜又,问道:“果真如此?”
楼语凝不说话,但点了头,荣瑾瑜便笑了,又叹道:“语凝,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变成傻子了。你也利用我,你也算计我,你想利用我对付顾思敏,是不是?”
楼语凝神色间有些慌张,着急着解释,道:“是,我是想利用你对付顾思敏,可是我爱你,是真的。”
荣瑾瑜看了她一眼,疑问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只问你一句,说与不说,全然在你。”
楼语凝还是避开了他的眼光,问道:“你指的是什么?那么,你又知道什么呢?不如说来听听。”
荣瑾瑜轻叹一声,道:“许承勇和楼诗瑶,是什么人?又和你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那么,非要我来告诉你吗?”
楼语凝在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极力的克制了情绪波动。荣瑾瑜见她没有出声,没有反对,便接着说了下去:“公元一百三十三年二月,新野一役丞相其军大败,丞相许瑜琛兵败自尽,其子许承勇夫妇也被顾慎诛杀。据说,当年许承勇与楼诗瑶生有一女,当时又有人看见楼诗瑶手中确实抱有一个不足月的婴孩,到现在算起来,那女孩应该也已年过二十五了吧?”
说完荣瑾瑜便看着楼语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曾听顾思敏提起过一次先朝叛逆的事,她第一次微服来江南,想必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她也怀疑了李安年,她的暗卫想必也查到了隐藏甚深的楼语凝。
楼语凝表面依旧平静,可她看着荣瑾瑜的眼神,也似有怨恨,道:“既然你知道了,又为何不杀了我,好为你的敏儿解了心头大患?”
楼语凝说这话时,似有哽咽,她知道荣瑾瑜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顾思敏一个人而已。即便是失忆了,也没有对自己有过分的感情,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是对自己的残忍。
荣瑾瑜苦笑,道:“我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杀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世上,当真是如此艰难吗?”
若是我们之间的结果,注定是如此的话。那我宁可,从来都没认识过你。
楼语凝眉头微皱,面色一狠,道:“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可是我怎能如此?我背负着血海深仇,从小师父便教导我要报仇血恨,夺回这天下。我若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荣瑾瑜冷笑,道:“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是上一代的事情,你又何苦太过执着。成王败寇,自古皇位,权利之争比比如是。朝代更替、政治阴谋什么时候又曾停止过。兄弟相煎,手足相残,父子之间争个你死我活的还少吗?又有几人能真切体会到这高处不胜寒呢?循环往复,那前朝的王子公主若还是活着,岂不也要来找你报仇?”
这循环的报复,什么时候能停止?还不如放下怨恨,于别人、于自己来说,都是好事。放别人一条生路,就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楼语凝这话,在荣瑾瑜看来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但有些意愿不是别人说,就能轻易改变的了的。何况,荣瑾瑜也只是实话实说,他并没有打算阻拦楼语凝,或者劝她放弃报仇的意思。
楼语凝看着他的神色复杂,道:“你想劝我放手?”荣瑾瑜,你这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顾思敏?
荣瑾瑜轻轻的摇了头,道:“一如当初对若漓说的一样,我不会拦着你的。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楼语凝,我们就此别过,如果再相见亦是不能恢复到最初的话。我愿,再无相见之期。
荣瑾瑜转身离去,这一次,楼语凝也没有再挽留。因为她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回头不得了。
这日一别后,荣瑾瑜和夏优璇、荆若漓还有萧尹,就回了杭州西子阁。慢行了几日一到西子阁,又被花颜呛了个半死。
花颜毫不客气的瞪了瞪他们三人,道:“呦,你们舍得回来了?”
花颜面含讽刺,花柔倒还是柔情万种。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只是似忧似喜的看着他们几人,还有荣瑾瑜旁边的夏优璇。
荣瑾瑜一愣,反驳道:“哎呦,你这姑娘真是不惹人爱,我们是好不容易回来了。”
你这姑娘,怎么老是全身带刺呢?明明想念担心的要死,怎么嘴上就是不肯承认呢?
花颜看了眼夏优璇边说边笑,道:“哎呦,怎么会,我看着不像。想是你们几个,又掉进什么温柔乡里了吧?”
走了一个顾偌颜,又来了一个更漂亮的。哎,荣瑾瑜啊荣瑾瑜,那姑娘一看就不是荆若漓带回来的。
荣瑾瑜无奈的,叹息道:“哎。”
荆若漓也跟着无奈的,叹息道:“哎。”
然后二人倒是一前一后的低着头,进了后院。夏优璇听了花颜说的话,倒是眉头轻蹙不曾言语的进去了。花颜见那三人都是一脸的神伤,她又用疑问的神色看了看萧尹,可萧尹却也无奈的耸了耸肩,跟着进去了。结果,倒弄得花颜和花柔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沮丧。
傍晚十分,荣瑾瑜一人坐在亭子里发呆,花颜却过来坐下,道:“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能难到你的事情。却不成想,你回了趟家再回来,竟让人看起来是如此疲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荣瑾瑜轻笑着点头,道:“嗯,发生了很多事情。”
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加起来,也要比我一辈子经历的事情都多了呀。多到让人心力憔悴,多到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花颜故作轻松的,问道:“家里的事情,还是感情上的事情?”既是有事,自是有我们这些朋友与你一道扛着,又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
荣瑾瑜轻叹,道:“都有吧。”他犹豫了一下,才道:“花颜,我不叫荣玉,我叫荣瑾瑜。荆越也不叫荆越,他叫荆若漓。”
原来你就是荣瑾瑜,你的大名可真是远飘万里了呢。花颜神色平静,道:“驸马,王爷,皇夫,已故的谋逆大臣之子。”她微微一叹,道:“就知道你们不简单,果然是呢。”她紧接着又是一惊,疑问道:“那荆若漓的谋反之罪?”
想当时,长乐公主大婚,那空前的排场早就被全天下百姓传的沸沸扬扬了。后来荣瑾瑜出征西域打了胜仗还朝,再到五皇子谋反,先皇驾崩,长乐公主登基。这些事情件件都是大事,早就如荣瑾瑜的名号一样,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荣瑾瑜见她担心,解释道:“不用担心,一场计谋罢了,已经没事了。以前隐瞒于你们,也是怕出了事情,会牵连到你们。现在,不要紧了。”
花颜又疑惑,道:“你现在回来了,那你和皇上之间…”你既是皇夫,又岂可说走便走?那皇上也不会怪罪吗?还是你和她的感情出了问题?
荣瑾瑜那含蓄不清的言词,弄的花颜是满头雾水,说了半天,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荣瑾瑜有些失落,道:“不知从何说起,便是无从说起。”安静的寂寞着,以为就不会被思念吞没,如止水的心,却还是会为了顾思敏而停泊。
花颜见他似有失落,也猜出了□分了。想是有爱的,不然怎会如此失落。
这时,夏优璇和萧尹他们也来了,荆若漓和夏优璇都看见了远处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夏优璇也只得叹息着,心道:又是一个深受其害的人啊。她又看了眼荣瑾瑜,心道:能这样看着你,就很好。可是荣瑾瑜,你开心了,不开心了。我都尽收眼里,却也无能为力。想那花柔也是才听到了你的身份呢,又自顾的黯然失落去了。
花柔许久未见荣瑾瑜,却从未逃离过思念的包围,只是现在才知道了荣瑾瑜的身份。她也知道,自己如何能比的过倾国倾城的皇帝,如何能比的过貌容绝色的夏优璇?便失落着离去了。
荣瑾瑜见萧尹来了,便吩咐,道:“萧尹,你去找个可靠点的人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萧尹点头便去找人了,荆若漓却疑问,道:“瑾瑜,不打算回京吗?”
荣瑾瑜摇头,道:“嗯,不回。”
荆若漓惊讶,道:“不回?那你也不怕自己被这相思折磨死。”还是不打算回去啊?你既已跟楼语凝摊了牌,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呢?
荣瑾瑜笑了笑,道:“折磨什么?现在与我来说,她是不相干的人。她念她的经,我拜我的佛,她的事,与我何干?”
荆若漓含沙射影的,问道:“哦~,与你何干?那名册什么的与你何干?”你去李安年那盗了那名册出来,现在又要找个可靠的人,还不是要将那名册送去给皇帝大人嘛。
荣瑾瑜被荆若漓问的一噎,脸色微红,嘟囔着辩解,道:“那是,那是李安年的事,萧尹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一早就说了,要替他报仇的。”
荆若漓一脸的不相信,得瑟道:“哦~,原来如此。”
荣瑾瑜微怒,道:“你干吗不信我?”
荆若漓见他少有的急了,摊了摊手,道:“我没啊,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我绝对相信你。”
荣瑾瑜松了神经,才无力,道:“若漓,你知道吗,爱一人的时候,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另一个人都可以付出一切去爱,包括生命,即便说是任何一切也不过分。”
可是现在,我不满足了。敏儿,你算计我,就别怪我也算计于你了。
荆若漓笑着点头,问道:“嗯,然后呢?就像现在这样,不问世事的看着她?”我该怎么说好呢?是你太相信顾思敏的手段和能力,还是你觉得她会再来杭州找你?
荣瑾瑜望着天不作答,只道:“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他又突然仰天长叹,道:“顾思敏,你叫我如何也能狠下心肠去算计你?”
听得他这一咆哮,花颜和荆若漓都是抿嘴一笑,夏优璇却还是老样子,无悲无喜。
转眼又是个把月,此时已至寒冬,天气愈渐寒冷。此时在皇宫的御书房内,顾思敏看了眼有些微弱的碳盆,轻轻叹息着,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冬天很寒冷。
胡俊开了门进来,行礼道:“圣上,中书令曹震求见。”
顾思敏有些无力,道:“宣他进来吧。”
曹震进来行了礼,道:“臣曹震参见皇上,恭祝吾皇圣安。”
顾思敏看着曹震,问道:“曹卿求见,是为何事啊?”
曹震,回道:“回禀圣上,最近江南各个地方官员,都有招兵迹象。”
怎么会这样呢?若是说各地的藩王想造反也就罢了,为何江南各个地方的下属官员,也会有反意?这点是曹震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顾思敏想都没想,便道:“前朝叛逆就在江南,那些江南的官员倒是没关系的,让他们再折腾折腾吧。若是那些官员,这么容易受诱惑,那朕要他们作何?到时候一并都处理掉就好,朕叫你们多储备的良才如何了?”
曹震心里明白了,又回道:“已经有一百余人了,就是不知道,圣上要替换多少不轨官员,人数不清,所以只得个大体而已。”
皇上果然处事谋断,分析的透彻,一听就能找出头绪来,想必是早有防范,让曹震佩服不已。
顾思敏正欲说话,胡俊却快步进来,行礼道:“皇上,奴才刚刚接到侍卫报告,说宫门外有人求见,他自称是有要事禀告。奴才便亲自去查看了一番,人已经带了进来,不知道圣上是否要召见。”
顾思敏疑惑,道:“哦?此人从何而来?”
胡俊回道:“奴才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他只说自己是杭州来的。”
难道是,瑾瑜的人?思敏面上一喜,便道:“叫他进来。”
胡俊出去传了那人,曹震便退到一边等候着。那人一进来,看见顾思敏,便跪地道:“草民参见圣上。”那人行完礼,便从怀中拿出了两本册子,递与胡俊又对顾思敏,道:“启禀圣上,这是我家主人让我送来的,说是要亲手交与皇上过目。”
顾思敏疑惑的接过胡俊递来的那两本册子,便已心中了然,她又问道:“你家主人现在杭州?”荣瑾瑜,你既是向着我的,却又为何不愿回到我身边呢?
那人不回答问题,却道:“主子说,只要交了这东西与圣上便可,圣上自然是不会为难草民的。那么,草民告退。”
那人说完,便真的起身要走。顾思敏也不再多问多说,给胡俊使了眼色,胡俊便送了他出去。
顾思敏冷着脸翻看了那本名册,她每翻一页,脸色就冷一分,心里的愤怒也就多一分。却还是故作平静的对曹震,道:“看看呐,曹卿准备了一百多人,竟还不够用。”
楼语凝,你真是要让朕这朝廷里的官员,个个尸位素餐吗?你既然只手遮了朕的大半个朝廷了,那朕这次换血就要换的彻底,换的干净,再也不用任何一个前朝的地方官员了。
接下来,顾思敏许是要清理地方官员了,即使新任的官员不是什么爱民如子的清官,但也绝不能是跟谋反之人有过联系的人。
曹震见顾思敏虽然平静,却也脸色不好,便小心,道:“臣惶恐,臣愿为圣上分忧。”
顾思敏脸色和善了几分,安抚他,道:“曹卿何必惶恐,你的忠心,朕自是知道的,也记下了。朕吩咐你的事情,你继续去办吧。”
曹震跪地,又是一个响头,道:“是,臣定当精忠报国,鞠躬尽瘁,圣上可还有别的吩咐?”
顾思敏摇了头,那曹震又是躬身行礼后就退下了。
顾思敏想了想,在几日后,便下了一道圣旨,意在削藩。她下旨削藩保留所有王爷的封号,但要召回所有在外地的王爷,以削弱他们的势力。就在各个王爷都上疏应允的时候,四皇子安王顾皓明里应允,暗里却也有些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