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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经的汉语中,感染者这个词指的就是身上携带某些细菌或病毒的人。
而在如今的语境下,那些人只会被称为病患,因为感染者已经被赋予了新的含义,那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突然爆发成为变异者的人。
目前的研究认为,感染者通常会经历一段没有任何征兆的潜伏期,然后,在某一个特殊触发条件下爆发,在爆发前的一段时间里,感染者的思想会逐渐由人类过度到变异者,这段时间可长可短,甚至不一定存在。而这段时间,就是目前科技条件下唯一能确切判断感染者身份的机会。SS级以上的研究员每周都要进行感染者检测,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毕竟所有被检测出并处死的感染者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类,这种鉴定方法也遭到过猛烈的质疑,大家都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误判的牺牲者。
但在欧中区一次人权组织要求延迟处理一批感染者,导致多名感染者集中爆发,牺牲近千民众,十几名觉醒者的事件发生后,反对的声音就渐渐偃旗息鼓。
只是为了不伤及无辜,感染者的判定依旧要经过非常严格的体质监测,至少通过三次独立检定步骤,全部符合才会被秘密处理。
所以罗修想不通,新京第二学院怎么会有和感染者有关的地方。在宿舍里洗了个澡,他换了一套衣柜里的现成休闲装,走到外间,看了一眼桌上装在塑料碗里的泥土,对桌边坐着等他的沈安琴说:“你先告诉我是什么地方,不太重要的话,我想明天下午再说。我很累,每天惯例的强化训练还没做呢,除了和可爱的女孩子约会,别的事情我都不太想考虑。”
沈安琴放下手机,柔声说:“花的种子已经给你预定好了,晚上就能送到。”
“谢了,晚上请你吃饭。”罗修笑呵呵往她身边一坐,“我的学院卡基地说可以随便花。明天下午记得第一时间带我去能消费的地方。我要先把最新的游戏卡游戏盘买个够。”
“生活区是一定会带你去的。你也不用请我吃,教职工有可以免费吃饭的卡。我那边也可以开火做饭。”沈安琴看向他的眼睛,柔声说,“但关于我之前说过的地方,我还是希望你今天就能去看看。”
她想了想,补充说:“那里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比你班上的同学都要漂亮,还在第二学院授课的时候,就是学院之花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太漂亮也不好。太漂亮的女生特别难哄,一般可爱就最好。”罗修一派轻松地说,“怎么,你是要把她介绍给我做女朋友吗?可我二十岁之前不准备交正式女友的。”
2012年的世界末日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撑过去,他可没兴趣这么早就把自己的感情与一个女孩子绑定。
他再也不想经历眼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告别的情景。
“等等……授课?”突然反应过来沈安琴的用词似乎不太对,罗修皱眉道,“那是个老师?我说,基地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是喜欢年纪大点的没错,可也不能一直安排漂亮女老师给我认识吧?”
“她曾经是老师。也曾经是基地研究员。”沈安琴想要勾起他一点兴趣,轻声道,“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还被关押在学院角落的特别隔离区,等待与基地的最后沟通,来确认她将来的命运。”
“哦……原来是个即将爆发的感染者。”罗修撇了撇嘴,“那直接杀了就好,又没爆发,叫我去干什么,在她死前赏她一场甜蜜但虚假的恋爱吗?那个我可做不来,我是直来直去的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而且我又不是道具,凭什么去给你们当感染者的断头饭。”
他伸指头挖了挖鼻屎,搓成小球,弹到沈安琴的裙子上,用这孩子气的恶劣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满。
“罗修,我们没有要求你那样做。而且,她也没有检测出任何异常。”
“啥?”罗修一愣,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没有检测出任何异常,却被关押到了隔离区,等待和基地沟通处理?”
“是的。”沈安琴点了点头,有些沉痛地说,“我和她曾经是同事,也算是朋友,我没有骗你。”
“这不可能,这可是严重违规操作,没有证据证明是感染者的人类不得被关押,基地不是反复强调过很多次了吗?”
她哀伤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可是,罗修,她说自己是感染者,并且,意志坚定。”
“哈,那就带她去看精神病,这家伙多半是疯了。”罗修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门边的健身器旁,调整重量到最大,坐下单手很轻松地拉拽起来,“我才不要跟疯子见面。”
“她做过全套精神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思维正常,逻辑清楚,不存在妄想症等任何病症,实际上,她除了坚称自己为感染者之外,一切都非常正常。”
“那她怎么发现自己是感染者的?沈老师,你们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有的人缺乏关注,就喜欢做点出格的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跟你说,之前铃音吃醋吃的厉害不理我,我又想让她帮我捏寿司吃的时候,随便假装受一下伤,就万事大吉全解决了,我看啊,你们应该找治安部的警察来给她做做带测谎的审讯。”
看着罗修展现出的惊人身体素质,沈安琴呆滞了几秒,才接续上刚才的话题,说:“她说,感染者能感觉自己已经有了变化,只不过大多数人意识不到,因为缺乏经验。”
“说的跟她很有经验一样,她以前爆发过吗?成了变异者又恢复正常了?”罗修不屑一顾地说,“就我所知的记录,感染者在爆发前思维方式都会发生改变,趁着还是人类身份的时候袭击觉醒者的有过,主动交代的可一个都没听说。而且她要干什么?担心自己爆发,那就自杀啊,一了百了。”
“她说她想提供感染者的变化数据,来帮助基地研究出发现潜伏期感染者的办法。不过我们觉得那不是真话,她一定还另有目的。根据院长的推测,她可能是在等待一个适合的觉醒者。”沈安琴柔声说,“之前安排的几个和她见面的觉醒者都失败了。我想,可能是他们不够讨女孩子喜欢的原因,罗修,我觉得这个你最擅长了,愿意试试看吗?”
啧,她还真是选对了说话的方式。罗修哼了一声,松开手,听着另一头重物落下砸出的巨大声响,站起来说:“好吧好吧,那就去看看。那神经病女人叫什么名字?”
沈安琴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她叫骆欣菡。”
“心寒?都不给我休息,我是挺心寒的。”他瞪着眼,嘟囔了一句,开门,走了出去,“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