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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怎么放手,你已经在我心里了,你让我如何能够放手。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一直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怕还没等到那一天我的耐心就会消磨殆尽。“你的身份决定你无法随心所欲,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而我除了给你增添负担什么都帮不了你。甚至,我的存在会成为朝堂上那些大臣攻击你的目标,你懂么?”
“翘儿,你听我说。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为你扫清前方所有的障碍。”
“包括那个能给你助力的妻子么?”
元稹一愣。下意识说道:“我还没有成亲。”
“没有也快了吧。”皇权之事她懂的不多,可也知道,延续血脉是皇家头等大事。以他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能比娶妻生子更能堵住那些反对的声音呢。
阿七沉默了。他不想骗了。静静的望着她,那双眼如困兽一般。透着低鸣的哀伤。来之前,父皇已经跟他提了,很属意陈国公家的嫡长女。而且这也是他母亲的遗愿,想要亲上加亲。
楚翘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心很痛,丝丝拉拉的疼。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躲过了一个苏夜,却没有躲过一个元稹。
她只想找一个普通人,有一个平淡的爱情。像寻常夫妻那样,相互扶持走完一生,那个人不会嫌弃她的家庭,会善待她的弟妹。
曾经,她以为元稹会是她的良人。可结果却是比苏夜还复杂。
“这样吧。咱们来个两年之约,以两年为限。我们各自努力,你努力给我一个平坦的前程,我努力给你一个能匹配你的楚翘,若是两年之后,你未娶我未嫁。彼此还能给彼此想要的,即使全世界都反对,我也会坚定不移的跟你在一起。”若是两年之后,她还是一样的爱他,他也待她亦如初见。她愿意赌一把。
“非要这样么?”元稹的心慢慢下沉,“你到底在坚持什么,难道安安静静的呆在我身边不好么。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也会善待你的弟妹,给他们最好的生活。你为什么非要把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
一连串的问号直接把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她猛的推开阿七,声嘶力竭的喊道:“对,我是对你信心,也对我自己没信心,更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非要让我这样说,你满意了?”
这是两个人自认识以来第一次发生争吵。元稹也来气了。在她心里他就是这样一个薄情之人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么?你以为我对你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对不对?楚翘,我真是错看你了。我以为你会选择勇敢的和我并肩面对困难,没想到,你遇到点困难就只想着退缩,做缩头乌龟。既然这样,分开就分开吧。”
撂下这番话,元稹下地穿上鞋大踏步离开了。
看着来回飘荡的门帘。楚翘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掉下来。我也想相信,也想和你并肩面对,可你让我怎么去相信,怎么去并肩面对,你是太子,我只是一个农家女,若是浴血杀敌。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可如今我要面对的是一张看不见的网。我一无所有,除了能成为你的累赘之外,我还能帮你什么。
出了门,冷风扑面,他恢复了些许冷静,回头瞅了一眼紧闭的屋门。他的心头涌出一丝不忍。黑色锦靴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朝大门口走去。
原本还在犹豫中。如今,他打定主意,不管时机成熟与否,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不能再给她时间了,即使手段用尽。这次离开,她必须要跟自己一起走!!!
而苏夜那边,连着两场胜仗传回来,萧景琛终于坐不住了。同时也暗自庆幸,当时听;了舅公的话。不然,现在还真是不好办了。
他立刻叫来心腹耳语一番后,心腹悄然离开了太子府。
天擦黑十分。楚翘回到家,一路走回来,手脚早已冻的冰凉冰凉的。楚嫣端着盆水从屋里出来。刚走到大门口,就撞上回来的楚翘。瞧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惊,连忙把水泼到道上。
一手拿着盆,一手握住她的手,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时,心头骤然一跳。“姐,你一路走回来的?”
楚翘点点头。随着她往屋里进。
“阿七哥也真是的,去的时候派人来接,回来就不能让人给你送回来么。这三九天刮着大烟炮。冻坏了可怎么好。”
楚嫣拉着楚翘进屋。并不急着让她上炕,而是把她按坐在炕沿上,抓着她的手来回揉搓。让冻僵的血液循环起来。
楚霖打西屋过来,瞧了一眼楚翘通红的手。脸一沉,把楚嫣往旁边一挤。“我来吧,我火力旺。”
墨瑾坐在炕里哄着朵儿,瞧着楚翘这样,虽然这个局面是自己乐于见到的。可现在心里也不太是滋味。
她把朵儿放在炕上,自己围上前,轻轻靠着她的肩膀。“大姐...”
朵儿看见了,也学着她的样子,爬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衣服摇摇晃晃的站在来。啵的一声在她脸上盖了个香。然后用胖的全是坑的小手拍拍她的脸。
楚翘回头看着朵儿,眼前一阵恍惚。一晃那个怀里抱着的小妹妹也知道大姐心情不好,也会哄大姐开心了。
楚翘把手从楚霖的掌心抽出来,转而抱住朵儿。抵着她的小脑袋。潸然泪下。“好朵儿。大姐没白疼的。”
朵儿伸出手摸摸她的脸,然后探过头又在她微凉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搂住她的脖子,小脑袋在她颈窝里磨蹭着。
楚霖眼眶微红。压抑着声音说道:“大姐,没有他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楚翘破涕为笑。瞅着楚霖,楚嫣。还有后过来的楚昊和楚杰,“嗯,大姐一定努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楚嫣说起楚老三和李氏被带走的事情。下午的时候楚老三自己回来了。李氏好像还被关在衙门里。反正没见她跟着一起回来。
听说,到年下了,官府原本不想深究这件事。想按自杀把案给了解了。可人家赛金花娘家那边不干,击鼓鸣冤,还请了状师。官府没招了才重新审理此案。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楚翘咬了口馒头问了一句。
楚嫣回答说:“柳叶和宝珠过来玩时,听宝珠说了一嘴,上午官差除了把咱爷和李氏带走了。还把赵爷爷一并带过去问话。赵爷爷回来说时宝珠在一边听了一耳朵。”
楚翘夹了一块大马哈鱼放在墨瑾碗里,一晚上,墨瑾都心不在焉的,吃饭也没有平时吃的多。楚翘都悄然的看在眼里,也清楚是她是为了什么,这小妮子肯定是为了下午的事儿内疚呢。
瞧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大马哈鱼,墨瑾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楚翘跟平常一样,正和楚嫣在说话。
也不知道为啥,她忽然就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笑。又哭又笑的给大家伙都整不会了。
“瑾姐姐,你怎么又哭又笑的啊。”楚杰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墨瑾在脸上抹了一把,瞧了楚翘一眼,又看向楚杰。回答说:“你知道啥,姐姐这是高兴的眼泪。高兴,你懂不。”
“高兴我懂,不过高兴的哭我还真不懂。”楚杰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就知道你不懂,赶紧吃吧。”墨瑾夹了一筷子豆芽探身上前放在她碗里。
她真的是高兴。下午大姐回来时的样子让她内疚的不行。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了。反正就是打心眼里把这家人当成了亲人。那时候甚至还想,若是能让大姐高兴,她可以亲自去找元稹赔不是。让元稹哄哄大姐。
大姐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无坚不摧。无论是昨天在元稹面前的小女人娇羞还是今天回来时的失魂落魄,她都是第一次见。男女之事,她懂的不是很多,可也知道,大姐这是真对元稹动了心思了。
她希望大姐能开心。强扭的瓜不甜。主子,原谅她临时倒戈吧。碗里那块大马哈鱼就像是一道赦免令一样。让她一下轻松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