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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外的马车旁,顾将军才松开宝贝女儿。
“老爷,请上车。”在此等候的小厮忙迎上前恭敬地说。
顾将军却一挥手,说:“不了,我与锦儿坐一起。”
顾云锦一听,立马扶着他的胳膊说:“爹,女儿扶您上去。”然后又回头吩咐月柳梢、水弄莲:“你们不用跟着伺候了,去坐老爷的那辆车。”
“是,小姐。”两人应了声,转身去了。
等众人都上车后,马车驶动,在行人稀少的荣华长街上平稳前行。
顾云锦知道,顾将军与她坐一辆车,肯定是有话讲,但见对方一直沉默着,她也不开口询问,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衣角。
随着时间的流逝,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将军终于有了反应,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才看着面前的人温和地问道:“锦儿,你见到太子了?”
顾云锦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如实地回答:“见到了,他……把事情都和女儿说了。”
顾将军重重叹息一声,语气里充满无奈:“转了一大圈,结果还是要进宫。或许你母亲说得对,这也许就是逃也逃不掉的命。本想让你嫁给南陵王世子以后随着去南陵远离宫廷……”
不等他把话说完,顾云锦就柔声打断了他,“爹,南陵王世子并不适合女儿,女儿无意于他。太子对女儿……很好。”今天她对戴今朝说的那些话,估计他都恨死她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顾将军哪还有不明白女儿心思的道理,心中虽然有些遗憾,但同时也感到欣慰,“你喜欢、愿意嫁给太子就好,爹就怕委屈了你。太子一直对你很有心,嫁给他,也是不错的结局。”
等回到将军府,顾云锦与顾将军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匆匆前来迎接的潘氏。
潘氏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担忧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你们可回来了,刮这么大的风,我真怕你们路上会出事。”
“娘。”顾云锦轻叫了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安抚。
顾将军看了潘氏一眼,脸色严肃地沉声说:“回去,我有事和你说。”
潘氏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猛地一跳,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她没敢直接去问顾将军,而是看向顾云锦紧张地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云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安抚着:“娘,先别担心,就是联姻的事出了一些小状况。”
潘氏一听,愈发紧张了,害怕地颤声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不是,娘,您别害怕。”
“那是什么?”
……
到了世安园正厅,几人落座,丫鬟奉茶。
潘氏早已忍不住了,急切地开口问:“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将军把伺候的人全部挥退,又喝了几口茶,才郑重地宣布:“等和亲的事结束之后,皇上要为锦儿和太子赐婚,我答应了。”
“啊?”潘氏大惊,手上的茶盏都险些落地,满眼不敢置信,“为什么会这样?”
顾云锦迟疑了下,垂首低声说:“龙太子似乎想让我去和亲,太子就与他发生了争执,后来,太子一怒之下去找了皇上……”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潘氏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缘由,当听到龙太子要让女儿去和亲时,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而后庆幸万分地说:“不去和亲就好……”刚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龙太子要娶的不是凤阳公主吗?怎么又牵扯上了锦儿?”
顾将军叹息一声,说:“皇上皇后本就不愿让公主去和亲,现在公主又病重,短时间内怕是痊愈不了。龙太子想必也想到了这点,估计也是怕逼得太紧事情生变,所以才改变策略以退为进。选定其他人去和亲不但不会损失自己的利益,还能落个大度明理的好名声,更让大承欠他们一个人情。”
潘氏忧心地说:“如果龙太子一定要让锦儿去和亲怎么办?皇上会答应吗?”
顾将军冷哼一声,“他那是自寻死路。我已经和皇上把话挑明了,绝不可能让我女儿去和亲,如果龙太子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亲自挂帅出征平定他们,永绝后患,也好为大承开疆拓土。”
听他如此说,潘氏更加忧愁了,让她女儿去和亲和让她夫君儿子去打仗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现在怎么办?和谈之事总得要有个结果出来。”
顾将军语气沉稳地说:“不急,五日后是贵妃娘娘生辰,皇上准备为贵妃娘娘办生辰宴,到时会请文武百官家中所有未婚配的小姐入宫赴宴,让龙太子在宴会上挑选,如果有看上眼的,皇上就会把她册封为公主去和亲。”
潘氏想也不想地说:“那天,锦儿与昕儿都不要进宫了。”
顾将军瞪她一眼,呵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皇上的旨意。这事你以为躲就能躲得掉吗?再说,皇上都已经开恩地对我们家做过承诺了,如果再这样做,岂不是不信任皇上?”
潘氏小声地反驳:“我不就是怕有意外么,贵妃娘娘好像不喜欢锦儿,如果她从中作祟……”
不等她说完,顾将军就开口打断了她:“贵妃娘娘虽然性子冷傲,也有点恃宠而骄,但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锦儿与她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定不会这样对待锦儿。”
潘氏还是不放心,坚持己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为好。”
“你这是以己度人。”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顾云锦看他们说着说着就起了争执,忙出声说道:“爹、娘,贵妃娘娘生辰那天我会去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顾将军与潘氏极不服气地相互瞪了对方一眼,这才作罢。
又陪着坐了会儿后,顾云锦告辞离开。
狂风还在继续肆虐。
在回锦绣园的途中,顾云锦感觉身上发冷,脸却莫名的燥热,头也昏昏沉沉,这时,她意识到,她应该是被风吹得生了病,于是对跟在后面的月柳梢与水弄莲说:“我身上有点冷,回去赶快给我熬碗姜茶。”
而后,几人加快脚步,匆匆往锦绣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