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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额头在淌血,可我没管。
我脑子里一直在浮现刚刚的新闻报道:今日暴雨,河水水位上涨,汉林大桥东侧运河中浮起一具女尸。从尸体腐烂程度看,死亡至少有四五天。从体格皮肤看,年龄在40到50岁之间。目前死者身份不明,正在勘查、与近日失踪人口进行比对确认。
像是为了确认我的揣测和担忧,我的手机也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看见陌生号码,像是吃人的老虎,迟迟不敢去接。
林越看出我情绪不对,直接拿过我的手机,帮我接听。
我听见他说:好,知道了,可以,马上来。然后,一脸沉色地挂掉了电话。
“去哪里。”我的嗓音很干,很涩。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警局。”
似乎早有了预见,这一刻听见这两个字时,我的脑子也没那么混沌了。
我扯了扯嘴角,吐了一个“哦”字,便准备开车去城西。
林越按住我要发动车子引擎的手,不容我拒绝地说,“为了什么安全,我有权利换驾驶的司机。”
我没有争执和逞强,直接下了车,坐到后座的位置上。
林越代替了我,车子在暴雨里开的又稳又快。
我的视线聚焦在车窗上的雨滴上,眼前什么景色都没有。
到了警局后,我还没有看见尸体,只和警察确认了下那河里发现的死者的发型身体,还有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就基本能确定是我妈了。
当我闻到那种特殊的恶臭味,看见那具几乎被水泡烂的尸体,完全忍不住是不是我妈的五官时,我忍不住跑到垃圾桶那大吐特吐起来。
我吐得五官扭到了一块,又警察,“是谋杀案吗?”
“溺水身亡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检验之中,但目前没有发现有外力加害迹象。如果核实是你母亲,结合她有精神病史,不排斥在巨大的刺激下,失足坠河,或是刻意寻死。”
“不。不会的。我妈很坚强。我爸死的那会儿,她都没有想不开。现在更没有理由。”我浑身麻痹,慌张地摇着头打断警察的推论,“肯定是谋杀。一定是。”
“动机呢?”警察反问,“死者身上的金项链金戒指都没有丢失,也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排除了谋财,劫色的可能。还是说,她有什么仇家?或是欠了高利贷?”
警察看得出我面有犹豫,又说道,“如果想我们尽快破案,希望你们不要有所隐瞒。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都会是破案的关键。需要死者的家属配合我们调查工作。”
城西区的警方把这案子纳入重点侦破的项目,通过我的描述和后来各个路口的监控排查,他们也把陆行请来了警局协助调查。
陆行来到派出所,做完了笔录,派出所的人才允许他离开。
我一直蹲守在门口,一天之内再次看见他时,我已经没有在陆家见他时的平静了。
我一步步走向他,身子像被人抽走了魂灵,在靠近他的瞬间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厉声问,“是不是你?是你杀了我妈的,对不对?你要毁了我的家庭,毁了陆言的幸福!你这个恶魔,变态!你不得好死。”
他冷笑,盯着我,嘴巴动了动,声音就从喉咙里滚了出来,“证据呢?你要有证据,直接拿出来。让警察现在就把我关起来啊!”
我气得不已,手一挥就打在他身上。由于他最近在做复健,出入时很少用轮椅,此刻也是用拐杖来警局的。
此刻他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我打得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正在巨大的悲愤情绪中,一点都没有手软,还想继续走揍他。
结果,一个女警官大概是看不惯我这么欺负一个残疾人,立即拉住我的手,嘴里不太客气地说,“陆先生十分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也提供了确切的证据,证明了你母亲是独自一人,且完好无损地主动离开陆家的。案件还在调查过程中,暂时没有证据证明这事和陆先生有一定的关系。请你冷静一点。”
我一眼横向这个阻拦我的警官,身体因为愤怒一直在发抖,竭嘶底里地说,“死的人,又不是你妈!你当然能冷静!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他穿的衣冠楚楚,走出去也是人模狗样!但他到底有多禽兽,你根本不知道!”
我也知道,此刻的我一定很丑陋,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分好坏,只要谁和我作对,我就咬谁!我和疯子,没有什么区别,根本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
“凶什么?法官也不会因为你死了个妈,就会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个法治社会。一切等你有了证据再说!”警官凶了我这么一句话后,就不太想搭理我,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我把目光再次转移到陆行的身上时,他已经被林越搀扶了起来,瞪视我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嘴巴抿成直线。
林越眉心紧锁,低润地说,“闻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请你冷静一点。陆行不是罪犯,案子没有定下来,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他。”
如果换做别人和我说这种话,或许我还能找回一丝冷静。可偏偏说这个话的人是林越,这让我原本就愤怒的心情更添了柴油!
我的拳头捏的死死的,一拳打真林越的身上,“你现在说话好听了。当初我爸案子没定下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我爸的?”
林越这种人,竟难得好脾气,被我一番连消带打地谩骂都没有反驳我一句。或许,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不对,在那心虚了。
而陆行始终保持着碍眼的微笑,高姿态地看着我,我却拿他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在我妈去世的巨大悲愤情绪下,在被他这样的反应刺激下,我的大脑开始混乱得不能自己。
我想手撕了这个混蛋,却被林越死死抓着,我奋力挣扎,却挣不开他铁臂一样的枷锁,只能看着陆行慢慢拄着拐杖消失在警局的大门口。
“放开我!混蛋!姓林的!你是在助纣为虐!”我情绪一再高涨,可我忘记我刚车祸撞了头,额头上还有伤,根本不能这样情绪大起大伏。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然后全身无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林越的怀里倒下。
林越打横抱起我,可我不管是嘴巴,还是手脚,都像是失去功能一样,说不了一个字,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抱着离开警局。
我心里难过的像是要死了一样,却偏偏耐不住一阵阵的眩晕感,最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混混沌沌地醒来时,并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我的嗅觉。相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香气。
“醒了?”林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骨碌地坐起来,却因为头昏,再次倒回了床上。
我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记忆如碎片,一片片地拼凑起来。我知道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妈妈真的死了,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我转眸看向身边西装革履的林越,情绪上已经没有之前的迁怒与激动。
然后又打量了一眼所处的环境,这个房间朝南,采光很好,阳光透窗投射进来,在柚木地板上呈现美丽的金色,家具的摆设也很简单。书桌,书柜和博古架上一层不染。很明显,这里是他的家,而不是酒店什么的套房。
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对他和陆言反目的事情起了疑心。
如果他真的相信是陆言收买了我爸,对他妈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么我这个作为主谋的老婆,从犯的女儿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待遇?他就是不把我一个人扔在警局都算好的了,怎么会带回他的家里?家,可是私人领域。不是自己认可的亲人,朋友,是不可能带回来的。
我再想起他借着上厕所的名号,出入了陆行的书房,不由大胆猜测,“你是不是和陆言达成了什么约定?你是在玩卧底游戏?”
“我收回前言。”林越的眼角闪过锋利,语调却很是平静。
“什,什么?”我愣了愣。
林越坐姿随意,咖啡勺轻轻搅动着白色的骨瓷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傻。”
所以他这个是承认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头昏脑涨的紧,慢慢抬起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今天去陆行的书房到底是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