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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野又和医生聊了很多,我也对医生说了谢谢。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周元野的时候,他眼神很奇异的看着我:“你之前都遭受了什么呀,老师对我说,你小时候是个很孤僻的孩子,她也没有时间陪着你,所以,可能你和她不是很亲,但我怎么觉得你纯粹是在找虐呢?难道你是个问题少女,吸毒?”
我瞪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不过现在看起来正经多了。”
我望着他轻声说:“人如果光看外表就能评价是不是正经的,那你可能早就被社会淘汰了。”
他被我怼了,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给我母亲回电话去了。
我被接回家,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全屋音响系统里突然放了一首音乐,就是以前季天青推送给我的曲子。
不知觉中眼泪就滑下来,我想他,我去我母亲的房间敲门,她显然很惊喜,毕竟我来这里这么久,对她实际上并不亲近。
“想到什么了?你能来和我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她可能是在日本生活久了,说话的时候也彬彬有礼。
我有些促狭的坐在她房间的软椅上,她端了一盆新鲜水果给我。
“事实上,我想打个电话。”我低声说。
她突然想起来,有些歉意的说:“我为你买了新手机,一直忘记给你,想给谁打电话,就打吧。”
“季天青。”我抬头,很认真的看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些她是否同意的表示,可她只是微笑着走到我身边,将我轻轻抱在怀里说:“你是喜欢他的,对么?”
我没有回应,她拍了拍我的后背对我说:“想他就给他打电话,很多话压在心里总是不舒服的,我支持你。”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她说:“可是,他们兴许会找到我在哪里。”
她笑的很自信,平静的望着我说:“如果连这点保护我都提供不了,怎么配做你的妈妈呢?”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季天青的手机,很久之后他才接,感觉是从睡梦中惊醒的,但现在分明就不是睡觉的时间。
听到我的声音,他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你在哪儿?!”
“日本。”我低着声音回答,他呼吸凝滞了一下,惹的我更心疼。
“日本哪里。”他又问,我已经听到他起床的声音。
“季天青,我知道,你是不被允许进入日本的。”我轻声说着:“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对你说,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
我将针剂的事告诉了他,他沉默不语。
“你怎么去日本的?”
“我找到我母亲了。”我小声说。
“如果可以,将地址告诉我。”他言语间带着恳求之意,我说:“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
“崔洋洋,把地址告诉我,否则我就自己去日本找你!”
他这股劲儿又来了,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给他打了这个电话。
“你不要来,等我休养一段时间,我就回上海去……”我还是在强调。
“等着我。”
“季天青!”
“好好休息,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他挂了电话,我被他逼的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将地址发给了他,我不希望他来到这里因为找我被龙本会的人找到。
尽管如此,我还是内心忐忑,怕他如果来会真的遭遇危险,我去问了我母亲。
“他如果秘密来日本,暂时是不会被发现的,毕竟这里人这么多,龙本会的总部也不在这里。”我母亲将电脑边烟缸里满满的烟蒂倒进垃圾桶,显然她觉得让我看到她这样的生活习惯并不好。
“这里也受黑\帮控制么?”我问她,她浅浅笑着说:“是的,无处不在,他们渗透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中,你可以认为,在日本,黑\帮掌控着每个人正常的生活运转。”
我问她:“那这里是谁的势力?”
“前些年是山口组的,但现在归稻川会了。”
五个小时以后,季天青出现在了我面前,风尘仆仆,眼神中满是疲惫。
他穿黑色风衣,显得身材越发高大,手拎一只飞行行李箱,戴着墨镜,一如我之前在车站见到他时候的样子。
看到我,他摒弃了一切高冷和沉默,快步走到我面前,将我捞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我们,回去吧……”我轻声对他说,不知道他能来这里多久,看他拿的东西,也不像是常住的,所以我更珍惜他能在身边的时间。
可我真的没想到,季天青这次来,就不打算走了。
“那你在上海的公司怎么办?”在车上,我震惊的看着他,他将我的手一直握在掌心里,浅淡的对我说:“我会将股份全部转让,套现。”
“你不能留在日本,被流放的黑\帮成员回来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不知道么?”周元野一直都在开车,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季天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能感觉到,他对周元野将我从上海带走这件事非常不爽。
“我知道。”季天青沉声开口,周元野显然是故意的又加了一句:“你别让他们抓到,洗去纹身的痛看来你是没尝够,再被抓住,轻则挖一只眼,重则砍手砍脚,你……”
“我都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季天青打断了周元野的话,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继续听下去了。
洗去纹身的痛……我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季天青,他不经意间将手收了收。
看样子,周元野说的是真的,而我的梦也是真的,季天青曾经身上确实是有纹身的。
就是因为我的失踪,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
我垂着眼,轻声说:“周元野,回去后看看东京回上海的机票,将季先生送回去。”
周元野很高兴的答应了,季天青当着我的面将箱子里的护照拿出来撕了,然后打开窗户撒了一路。
“嘿!你这是污染环境,被抓住了我会被罚款!”周元野说着已经踩刹车了,但是风已经将护照碎片吹的四散而逃,根本不可能收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