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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每次做完都要抽烟?”我问。
季天青站在窗边,我喜欢看他的背影,身体孔武有力,完美的倒梯形,窄胯长腿,尤其小腿,又直又长,他抽烟的姿势好看极了,虽然光线不强,我还是能看到香烟燃着时丝丝缕缕冒着的烟,拂过他的眼睛。
他回过头,微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习惯。”
一句习惯,让我本来欣赏的心情突然停止了,我从没想过他到底有多少女人,他和她们做完之后是不是都要抽烟,我又是这多少个女人中的哪一个。
我收回视线,寻找我的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的想借此转移注意力,他却走到我面前,将我刚刚解锁的手机拿走了。
完全没征得我同意。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霸道?”我不悦的问他,他望着我笑着晃晃手机说:“也是习惯。”
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他坐下来,一边摆弄着我的手机一边说:“我不是个滥情的人,喜欢一对一,所以在和你结束之前,不会有别的女人介入。”
我有些惊讶,他居然察觉到我的心思,专门说给我听?
“你不用刻意解释给我听的。”我躺下来,空调温度太低,我拉住了被角。
“唔,那好。”他点点头,也不在意,继续摆弄我的手机。
我大学的时候潘航给我看过一本书,作者叫木子美,当初我是看不懂里面的很多细节以及话语的,我觉得那就是一本黄书,现在我突然有些了解了。
那种心情。
她说过,如果体温和拥抱也可以彻底不需要的话,男人和女人确实可以过着各行其是的生活。两性\关系已经到了最好也最差的时代,许多人都在努力摆脱束缚。
我做不到她形容的那种洒脱,我需要异性体温的温暖,也需要来自他的拥抱,所以我过不了各行其是的生活,做不到特立独行。
我也没有尝试摆脱,虽然我已经不想留在潘航身边了,可我戒不掉季天青。
我到底只是个有欲\望的女人,我需要男人。
“唔,实在不好意思。”季天青说着将手机递给我,他打开了我的微信,看样子是将我加成好友了,只不过……
那人又给我微信发了一大堆照片,最后一张是潘航领着一个女人,看样子在医院里,下面配文一行。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你老公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猜猜他是带她去做流产呢?还是做产检呢?(鬼脸)]
之前的消息我都没有删除,我不知道季天青看到了多少,他看样子想安慰我,我对他摇了摇手说:“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也不要讨论我的生活。”
他点点头,将手机从我手里又拿走了,弄了一会儿告诉我:“游戏VIP通道帮你开好了,钻石和金币可以直接提取,不需要再充值。”
我笑望着他说:“没想到认识你还挺好的。”
他故意点点头道:“嗯,我本来也不错。”
心情一会儿被乌云遮挡,一会儿又被强烈阳光照射的感觉,很玄妙。
“还有件事告诉你,下周我可能见不了你。”我想到即将要去做的事,又补充道:“不止下周,少则一个月,多则更久,我都见不了你。”
“为何?”他回头看着我,表情还是平平淡淡近乎于冷酷的。
他确实也不在意我要去哪儿。
“我有些事情要做,之后我会离开这里,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有联系的话,就再谈接下来的见面时间吧。”我浅笑的望着他。
突然觉得,没准这就是一种另类的道别,我甚至不敢确定,超过一个月不见面,他还会不会记得我。
他点点头,应了一声。
但我喜欢他这样,干脆不粘,我俩就像两块成型的果冻,用力糅合只会碎裂,不会像口香糖一样黏在一起分不开。
“你可以发我微信,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我不忙的时候,会回复。”他说,给了我一线新的希望。
我已经可以存在于他的私人号码中了。
我拖着被季天青折磨的很疲惫的身体离开,回我婆婆那儿收拾东西,我公公已经搬走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佩服他的果决。
“你还知道回来?”我婆婆蓬头垢面的开了门,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泡面盒子,家里又脏又乱,不知道她最近都是怎么活着的。
我没多和她搭话,去屋里将衣服整理好,我婆婆跟过来看到,拽住我的手说:“你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又不是夏天,你把这些衣服整理了做什么?”
“妈,您松开我。”
她不肯松手,我用力挣脱了,她有些震惊的看着我问:“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
“不为什么,您到时候问潘航吧。”
我没有特别多的衣服,随便整理下一个包就能装走,我要出门的时候我婆婆挡在门上,显然正在给潘航打电话。
“你说什么?她现在就要走!我不管!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航那边一定是挂了电话,我婆婆气的看向我说:“你说,你和潘航到底怎么了,他挂了我电话!”
“潘航出轨了,而且不止一个女人,还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甚至还搞过怀孕的孕妇,这些女人大多是他同事和朋友的老婆。”我平静的说完,我婆婆整个人都傻了。
我绕过她,开门离开,在关门前我对她说:“如果潘航回来了,您告诉他,一个月以后我回来和他办离婚手续。”
这一次,我婆婆没有拦着我。
我将包送回了家庭旅馆,然后按着濮医生给我的时间表,去买好了三日后的火车票。
时隔三年多,我终于回到了上海。其实我对这个城市没有太深的印象,总有一种我并不是这里长大的感觉,也就对崇明岛有点印象。
我妈说我初中的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差点就烧成了傻子,所以记忆力不好,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那位患者家住在蒙自路,她平时去瑞金医院透析,我和她换血的话,濮医生也会专门过来,与这里的专家一起进行治疗。
我一直以为得尿毒症的人会是老人,却万万没想到,是一个比我还小两岁的年轻姑娘。
濮医生带我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她和我差不多瘦,只是脸色蜡黄,看起来特别憔悴。
“你好。”她笑望着我,挥了挥枯瘦的手指。
我看出来,她整过容,下巴很尖,鼻梁很挺,眼睛大大的,如果不生病,应该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儿。
我微点点头说:“你好。”
“辛苦你了。”她说着看向自己身边的另外一张床,濮医生也示意我可以躺上去了。
我和她之间放了血液过滤仪器,护士将特别粗的针头扎进我手臂的时候,我疼的咬紧了牙齿。
检测仪器也被各种安放在我身上,护士确定血压稳定之后,输血便开始了。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期间有任何不舒服要立刻说。”濮医生站在我床边望着我,我点点头。
其实我很想问问钱什么时候打给我,但我还是忍住了。
这一个小时,真的好漫长,我感觉到了心慌,我告诉了濮医生。
“已经结束了,心慌是很正常的,可能还会有些头晕,你现在躺着不要动,休息至少五个小时以后,等营养液挂完再起来。”濮医生说着在我枕头边上放了一张卡:“钱已经到账了,”
“那她呢?”我知道边上那个女孩儿已经被推走了,也不知道我的血液她用起来是不是合适的。
濮医生说:“你不用操心她,她有专人照顾,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放心的睡着了。
这一觉更是漫长,只是很甜美,我梦到自己行走在一条种满了樱花树的路上,有风吹过,落樱缤纷,掉在我肩头别提有多好看了。
而在那条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我很清晰的知道,他是季天青。
我从医院离开,本来想直接去火车站,可是实在是有些头重脚轻,不得不找了家旅馆住下来。
上海寸土寸金,住宿费很贵,我虽有了笔钱,可我还是很心疼钱。
我觉得孤单,想找人倾诉,却不知道该找谁,打开微信看到褚佳宁,便问了句:“我想找个生活水平不太高的城市去住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推荐么?”
她回复消息一直很快。
[成都。]
[为什么推荐那儿?]
[我是成都人。]
[谢谢。]
[不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有朋友在那边,也可以提供帮助。]
我没有再回她消息,可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在上海休息了两天,期间查了这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元,我第一次自己拥有这么多的钱。
我取了一些出来,然后真的就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车。
人说年轻的时候灵魂都是渴望漂泊的,可能我在适合漂泊的年龄在做着没什么意义的事,现在是一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