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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
突然的,我和林雅的身后,飘过来一抹浑厚的声音,冰冷刺骨,低沉的念着这两个字。
“陆总。”林雅连忙挺直了后背,然后目光往后,又看到另一个人,又叫了一声,“徐总。”
“路总,徐总。”我低了低头,拉着林雅往后占了一步,让他们两人先过。
陆南成和徐柏铭也是刚吃完午餐回来,他们一个沉稳冷厉,一个风流倜傥,一样出众的样貌,完全不一样的气质,都十分的夺人眼球。
而我……却是被陆南成身上的冰冷气息怔了怔。
他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我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身上细微的变化,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他今天的心情,特别的不好。
陆南成跟我稍稍一错身,嗓音低沉的命令我,“许秘书,上午的文件我已经签好字了,你进来拿走,然后通知下去,今天研发部新产品的质检不合格,所有人都留下来开会,找不到原因,都不用下班!”
随着他气势凌人的命令,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结了,每个同事变得战战兢兢的,连大声喘气都不敢,更何况是站的离陆南成最近的我。
在陆南成和徐柏铭走进办公室,消失不见之后,我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问说,“今天新产品质检没通过?”
林雅说,“嗯,好像是设计有问题,在质检过程中,有产品严重变形,公司前期投入部分,可能要血本无归了。我也是听其他业务员说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你回去问问周姐。”
“好,我知道了,回去工作吧。距离上班时间也没几分钟了。”
“长宁,陆总心情不好,你可要当心啊。”
我笑了笑,“放心吧,我跟在陆总身边都这么长时间,他心情更糟糕的时候,都遇到过,今天只是小意思。”
比如他跟我求婚的那一天,恶狠狠的在我脖子上咬了那一口,如今想来,被咬过的那个位置上,还一抽一抽的,记得当时的疼痛感。
我回到座位上,看到周琳琳也是面色凝重的对着电脑,看来今天的情况真的不太妙,没有时间跟她说几句,而是先进去陆南成的办公室拿文件。
陆南成办公室里的情况,跟早上差不多,他专心办公,而徐柏铭一脸悠闲的划着手机,见我进来,放下手机对着我暧昧不明的笑。
我视若无睹,跟陆南成说,“陆总,我是来拿文件的。”
陆南成的办公习惯很好,看过的文件放在左手边,没看过的放在右手边,所以我只要拿左手边的就可以。
拿好了文件,我就准备出去,但是徐柏铭并不想让我这么轻易的离开。
他眯了眯眼,问道,“许秘书,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板,你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的小律师,拒绝跟我一起吃午饭,不会真像他们说的,那个沈墨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我抱着文件站在原地,眼神紧紧地盯着徐柏铭玩世不恭的脸,他跟陆南成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一直合作无间,还放心全部交由陆南成经营,从来都不过问公司任何事情。
连他也不知道我跟陆南成之间的关系吗?
那么我跟陆南成结婚的事情,对陆南成而言,真的是不足为重,万一离婚了,解释起来也更麻烦,还不如不说。
如果他是知道我跟陆南成之间的关系的,却还是这样问我,又是抱着什么目的,故意给陆南成找理由,好跟我离婚?
无论是上面的哪一种原因,我都不是很高兴。
我沉了沉脸,勉强维持着对上司的恭敬,“徐总,这是我的私事,中午也是我的私人时间,我跟什么人见面,做了什么事请,并不需要跟你汇报。我先出去做事了。”
“许秘书,许秘书,你别走啊,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跟你道歉……”
这一次,无论徐柏铭在我身后说什么,我全部置若罔闻,径直的离开。
从办公室里出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我强撑着的精神就垮了,一脸的颓色。
连徐柏铭这样一个外人,听到我跟沈墨一起吃饭,尚且还问一句我们之间的关系,而身为我名义丈夫的陆南成,却一直一声不吭,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他难道就不怕我给他戴一顶绿帽子吗?
一想到这个,我的思绪就飞远了,后来是一个客户电话过来,才惊的我回神。
接完电话,又开始忙着处理手头上的事情,终于有时间跟周琳琳说上一会儿话,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周姐,情况真的这么糟糕吗?”我也对死忧心忡忡的,毕竟这次研发的新产品,初始投入资金,就有五百万,再加上人力物力,如果现在宣布产品失败,损失的确是很大。
周琳琳说,“新产品质检的视频是我亲自拍摄的,眼睁睁的看着产品不是扭曲,就是裂开,这一堆完全就是废品。我看着都心痛,更别说陆总了。”
“刚才陆总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你放心吧,我已经传下去了,研发部全部人员都留下来开会。”
“晚上……我有点事,没办法出席了。”
“嗯,没事的,还有我在,陆总那边也交给我吧,反正你之前请假,你的一部分工作,也是我做的。”
听周琳琳这么说,我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周姐,那麻烦你了。”
后来再一次进陆南成的办公室,我便开口请假,表示晚上的会议无法出席,“我已经把工作交接给了周琳琳,陆总要是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可以直接找她。”
“知道了。”陆南成给我的回答,就是冰凉凉的三个字。
我的心口也跟着凉了一凉。
徐柏铭倒是依旧兴致不减,直言问我说,“许秘书,你晚上干什么去?我不用留下来开会,可以带上我吗?”
“我……”
我刚开口,徐柏铭马上打断我,并威胁道,“许秘书,你可不要用私人理由打发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可是会跟踪你的。”
“徐总,今天晚上我要跟我最好的闺蜜吃饭、聊天、诉苦,全部都是女性时间!”言下之意,当然是男士禁止。
徐柏铭的脸皮却厚的出奇,当做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反而说,“诉苦?我可是妇女之友,最喜欢这种事情了……”
“柏铭!”陆南成的眉心越蹙越紧,低低的出声警告。
我抓紧机会说,“陆总,我先出去了。”
转身时,我的眼神从陆南成的侧脸上划过,冷硬的轮廓,锐利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再一次的凝视,然后深深的说一句再见。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把手里的工作先停一停,而是在桌面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将最近负责的事情,还有陆南成工作的习惯,以及后续要跟进的部分,全部按照轻重缓急做标记分类,一一作了详细的记录、存档,为的就是给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下班后,我还是照常去以往的那个公交车站,跟同事们说再见,等过了好几站之后,才下车,打车去了火车站。
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的行李,就一个手机,一个斜跨包,一张身份证,一张火车票,还有五百块现金。
在车上,我给童言打了电话,因为今晚的事情,我需要她帮我一起圆谎。
童言问我说,“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真的放得下?”
“放不下也要放下。我现在已经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了。”
童言闻言,就知道我心意已决,她突然的哽咽了起来,“你……你小心点,千万别出事,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可别忘了,我爸爸可是童建伟。”
“嗯。”我的鼻头也跟着一酸,“我去哪里了,这件事只告诉了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守住秘密的。还有,我弟弟梁千宇还住在陆南成家里,你帮我看着点。”
“放心吧,交给我,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的。”
“那拜托你了,童言,我走了。”
“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多,不要死在一棵树上。”
“恩,我知道。”
我们没有互说再见,而是这样挂断了电话。
火车站,任何时候都是人来人往的,永远都有分离和团聚,我到达的时间刚刚好,火车开始检票了。
我顺着人流往里走,所有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像我这样两手空空,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在北城的这一切,我丢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带走。
上了火车,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先给刘阿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今天晚上要在童言家过夜,不回来了。
她不安的问我说,“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知不知道,没有差别的。刘阿姨,就这样,再见。”说着,我毫不犹豫的切断了电话。
然后,关机。
我没有陆南成计划离家出走时的手段,能同时瞒住学校和家里整整一个月。
我唯一能瞒住的,也就是一个晚上,第二天,只要我没出现在办公室里,事情就会曝光。
所以在过了十二点后,我用陆南成最喜欢的方式,往他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
告诉他两件事情,第一,我申请离职,因为突然离职所带来的法律责任,我愿意承担。第二……
我写到,「等我回来后,我们去一趟户政事务所,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