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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浴室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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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的又快又急,另一手还抓住了刘阿姨的手臂,牢牢的钳制住。

    刘阿姨吓了一跳,一下子也有些慌乱,紧张的回答我说,“先生难道不是跟太太一起回来的吗?先生今天早上说,会跟太太一起回来吃晚餐,还叮嘱我多准备一些。”

    一起回来吃晚餐?

    我怔怔的思忖着刘阿姨的话,也就是说从今天早上一开始,陆南成就盘算好了要跟我一起上下班,他突然的改变……原因就是那一通电话。

    一想到这个,那个女人的声音还在我耳边……

    陆南成是我的,他爱的人也是我,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我才是被陆南成丢弃的那一个。

    我站在公寓的客厅里,一下子就腿软了,连嘴唇也在不停的颤抖。

    刘阿姨一把扶住我说,“太太,太太,你这是怎么了?是跟先生吵架了?夫妻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心,等先生回来了,你们再好好谈。”

    “太太,你要不要先去洗把脸,还是洗个澡,这样人会舒服点,等舒服了,我们再吃饭?”

    “太太……太太?”

    我站在原地,仿佛是听不到刘阿姨的声音一样,胸口撕裂般的疼痛着,好痛……真的好痛……

    就算在陆南成的身上闻到别的女人的气味,就算看到陆南成跟秦双双一起吃饭,一起进出,就算……

    也没有这一刻来的绝望和无力。

    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随着陆南成而离开,正血流不止。

    “太太,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先生,让他回来陪你去医院?”刘阿姨眼见情况不对,想着各种的办法。

    “不要!不要打电话给陆南成!”我突然的一怔,脸色煞白的说,缓缓地松开刘阿姨的手,“我没事,只是外面太热了,有点中暑,洗个澡就好了。刘阿姨,我先上去了,等等再下来吃饭。”

    “太太,我陪你一起上去。”刘阿姨不放心的跟着我。

    我回头,对着她安抚的笑了笑,“刘阿姨,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上楼就可以了,你不用陪我。”

    我一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挤出来的笑容,甚至比酷更丑。

    我拖着麻木的双腿上楼,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逞强,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回到房间里,我重重的关上了门,然后靠着门板不停的喘息,紧跟着,眼眶里一阵热烫涌动。

    终于只剩下一个人了,所有的痛苦、心酸,也终于不用伪装了,我可以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然而……就在我的眼泪即将决堤的时候,房门被敲了敲。

    刘阿姨的声音传进来,“太太,太太,你真的没没事吗?你要是不想通知先生,就让我陪着你去医院吧,看一下医生会比较放心。”

    我冲到顶峰的情绪,一下子又被压了下去,下颚不停的哆嗦着,“刘阿姨,我真的没事,我很好,我要洗澡了,你快走吧。”

    快走吧……我已经很脆弱了,不想在接受外人注视的目光。

    我没有听到刘阿姨的回答,而是逃一样的冲进了浴室,然后将浴室的们反锁起来,同时还走进了浴缸,打开花洒,让哗啦啦的水流声传出去。

    泪眼朦胧之下,我根本分不清自己打开的到底是冷水还是热水,漫天的水淋了下来,落在身上,才觉得全身都发冷的厉害。

    我蹲在浴缸里,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圆球,在哗啦啦的水声掩护之下,才终于有了勇气,哗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从大二那学期开始,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去看一个人,用尽所有的力量,去爱他,上他曾经选读过的课程,进他的公司,作了他的秘书,我人生所有的生命轨迹,全部都是绕着“陆南成”这三个字在旋转。

    从火包友,再到夫妻,我真的曾经幻想过,我跟陆南成的关系,可以有不一样的进展,有些性质上的改变。

    看来……还是我贪心了,空想了。

    我的脸上全部都是水,斑驳的泪水混杂其中,从头顶到脚趾头,都是一阵冰凉的。

    就算是我妈当年丢下我,我也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的眼泪,但是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主人丢弃的破娃娃,再也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就这样一直坐在浴缸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全身僵硬的一动不动,直到砰砰砰的敲门声隔着浴室门都传进来。

    “太太,你洗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洗好了吗?开一下门吧,让我进来看看。”刘阿姨关怀的声音隐隐的透进来。

    我这才回神过来,伸手抹了一把脸,双手用力的撑着浴缸,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洗手台的镜子上,映着我此刻的模样,狼狈的落汤鸡,就跟像是一个女鬼一样。

    我的手哆嗦了一下,然后碰到镜子,抚-摸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又是一阵泛红。

    许长宁……你还有那么多路要走……

    千万……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刘阿姨找来了备份钥匙,打开了房门,走到了浴室前,又是一阵敲门声,“太太,太太?你洗的怎么样了?可以让我进来看看吗?”

    “咳咳。”我轻轻喉咙,用依旧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李阿姨,我泡澡呢,没事的,马上就下去吃饭了。”

    刘阿姨的身影还是在浴室前面停留了一下,最后说,“太太,那我先下去热饭菜,过二十分钟,在上来看你。”

    “恩,你去吧。”

    二十分钟……我就剩下二十分钟可以自我伪装的时间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吹了头发,我甚至还上了妆,但是还是盖不住被水泡的过分惨白的脸色。

    “许长宁,你可以的,一定可以挺过来的!”最后审视了一遍镜子里的自己,我用力的给自己打气,拍了拍脸颊,扯出一抹笑。

    等我一下楼,就看到刘阿姨担心焦急的坐在客厅里,双眼紧盯着楼梯口,刚看到我,马上就站了起来。

    她圆润的脸上浮现慈爱的笑容,松了一口气说,“太太,你下楼了,真的是太好了,我们这就吃饭,吃饭。”

    “谢谢你,刘阿姨。”我原本以为刘阿姨是周女士派来的人,肯定是以监督为主,照顾为副,但是经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担心我,就像是一个长辈,担心着晚辈一样。

    我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比往常更加丰富,加了一筷子红烧肉说,“我泡澡泡的太久,早就肚子饿了。唔~~~刘阿姨,你烧的红烧肉最好吃了。”

    其实我的舌尖上一阵苦涩,根本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太太喜欢吃,就好,多吃点。”

    “刘阿姨,你吃过了吗?反正南成也不再,你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吧。”我手里拿着筷子,不停的往嘴里夹菜,还同时跟刘阿姨说。

    刘阿姨接受了周女士的严格教育,主仆观念分明,“太太,这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按照规矩来。”

    “刘阿姨,规矩也是人定的,而且我一个人吃饭多无聊,有个说话的人吃的才更香。”

    在我接二连三的劝说下,刘阿姨终于被我说动了,给自己装了一碗饭,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说实话,刘阿姨来了这么久,因为周女士的原因,我还从来没有跟他好好说过话,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机会,我询问着她的情况。

    这才知道原来刘阿姨一直就在陆家里做保姆,跟在周女士身边有将近十几年的时间了,也可以说是从小就看着陆南成长大的。

    小时候的陆南城会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心里充满着好奇,要是放在平常,我肯定迫不及待的就问出口,但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现在的陆南成都跟我没关系了,小时候的陆南成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问,刘阿姨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刘阿姨说陆南成从小就是特别听话的孩子,乖巧懂事,学习成绩又好,一直都是陆家的骄傲,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让他的父母担心过,

    刘阿姨说到这里微微的皱了皱眉,神色上有些沉重。

    我本不想再关心过多关于陆南成的事情,但是还没有等我理智的克制,就先张嘴问出了口,“刘阿姨,难道陆南成也叛逆过吗?”

    刘阿姨先是叹气了一声,然后才缓缓的开始说,“那是先生高中时候的事情。先生就读了全市最好的高中,那是一所贵族的寄宿学校,平常只有周末才会回家。因为先生过往的品性,先生的父母也从来没担心过他会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我犹豫的问出口,

    刘阿姨沉重的说,“先生跟学校里说,他身体不舒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而他又跟家里说,学校里组织了课外活动,周末都有安排了,所以不能回家。就这样他瞒过了两边的人,消失不见了。”